第105章 初心

    等在讨论组里的7位群主让庄晓杰联想到圣经中的七天使，代表智慧光明真理的她们是否正准备对他这个背教者实施审判，用理性的圣火净化他被冲动魔鬼蛊惑的心神。他的目光慢慢爬过列表上七个耳熟能详的id，这些人多年来替他掌管能量最强的核心粉丝群，如今无一不是练达世情的御姐熟女，有长于论辩的律师，热衷传教的老师，谨严缜密的医生以及发号出令的高级公务员，七人联手，饶是配备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也难得胜算。

    庄晓杰来时已扔掉退堂鼓，也不介意主动迎战，发个温柔明朗的微笑表情，问：“亲爱的，你们有话跟我说？”

    这次并非粉丝见面会，卖萌示好不能让群主们消气，她们请他到场的目的旨在训导，接连不客气的直抒胸臆。

    “弦儿你这次太让我们失望了，这几天我们为了替你挽回名誉做了很多努力，事态已在渐渐平息，没想到你会出来挑起争端，现在那些黑不止诋毁你，也在辱骂我们，你为了一个狗尾巴草让全体粉丝沦为笑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是啊，弦弦你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老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狗尾巴草一向任意胡来，之前就闯祸不少，这次退圈也早在我们预料当中。以前考虑到她是你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对她胡作非为的坏脾气一直能忍则忍，说实话看她退圈大多数粉丝都在暗暗庆幸，以为你今后可以不必再受连累，可是你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帮她说话还试图挽留她，这种惹火烧身的行为说成不自爱也不为过。”

    “大大你怎么就那么维护狗尾巴草呢？她对你有帮助，可我们就没有吗？她只是帮你做剧，我们是从各方面支持你，给你写剧评发安利攒数据，每年都做很多音频视频为你庆生，元旦除夕熬夜陪你守岁，难道这些都比不上狗尾巴草带给你的感动多？你实在太轻视我们，太糟蹋我们的感情了。”

    “你们别一味指责弦弦，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是也希望弦弦能体谅我们的心情，狗尾巴草这次掐架不管出于什么动机都太鲁莽，缺乏基本的全局观。做人不能只凭真性情，不顾及他人不考虑后果，再天真单纯都不可取。弦弦你真的不能继续袒护她了，执意和愚蠢的人为伍，只会被当成她的同类。”

    “她们说的也是我要说的，小弦，我们都是七八年的老粉了，按辈分论也比狗尾巴草资格老，现在一致联名恳请你放弃狗尾巴草，孰轻孰重相信你能分辨。”

    “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在商量这件事了，因为预感你会犯糊涂，这次你务必要听我们劝告，顾全大局才是对你的忠实支持者们负责，要是继续固执己见，我们也不想再跟着淌浑水，群里都商量好了，今晚就解散我们几个所在的粉丝群，愿意留下的人可以整合到别的群里去，反正我们是懒得再管了。”

    “狗尾巴草就是个祸害，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她和潇潇雨歇都很讨人厌，潇潇雨歇是你的男朋友我们不好说什么，可必须让狗尾巴草滚蛋，否则腥风血雨会一直没完没了。”

    “弦弦你就听我们一次忠告吧，我们是在为你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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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不容发的进言显然早有筹谋，饭群里争风吃醋的现象很普遍，内围因为有大把机会直接接触cv，关系比一般粉丝亲密，从而更易遭人妒忌，但庄晓杰相信敌视狗尾巴草的三更粉并非全是红眼病，其中确实是理智人士占多数，容不下无法无天的惹祸精。积重难返，众怒难犯，赔软话求情讨饶估计都不管用了。

    茫然愁苦之际，另一个叫“睫毛弯弯”的群主找来，庄晓杰一共有20个千人粉丝群，闹不清她隶属哪一个，只记得这妹子是个狂热的脑残粉，几乎日日来他这里打卡请安，其殷勤不亚于和珅对乾隆。

    今天睫毛弯弯情绪愤咤，直接站在湘裙等人的敌对面向庄晓杰表明立场：“主子，湘裙她们几个煽动粉丝闹事，说你不开除狗尾巴草粉籍她们就要散群，现在那几个群里吵得乌烟瘴气，我基友截了几段给我看，真的气死了。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要挟本命，脸比宇宙还大！我也讨厌狗尾巴草，巴不得她退圈，可如果你想让她留下，我也会坚决支持。尊重本命的决定是作为粉的基本素质嘛，指手画脚当自己是人生导师吗？笑死个人。主子，你别怕她们，她们嘴上嚣张，其实只能鼓动一小撮人，我和其他群主都是忠心拥护你的，谁带头造反就镇压谁，哼！”

    朝堂上有朋党之争，饭群里也有新旧暗战，以睫毛弯弯为代表的新生代三更粉对老粉们摆架拿大的高傲做派怀怨已久，今夜激流交汇，怕是有决堤溃坝之险。

    庄晓杰被左右掣肘，不知该如何制衡这两股势力，先问睫毛弯弯：“群里吵架的事传出去了吗？”

    睫毛弯弯上个吐血图：“那几个群监管不严，里面潜伏了好些黑，一开掐他们就放消息到2区，那边已经快掐翻页了。”

    庄晓杰被迫去看那个让他恶心到反胃的黑帖，一群饱食便液的蛆虫正扭动白花花的肥硕身躯高叫着要蛀空即将瘦死的骆驼。

    “三更的粉丝群正在闹内讧，脑残粉也看不惯他帮狗尾巴草洗白，嚷嚷着要散群呢。”

    “哈哈哈，看截图排头兵是湘裙和素馨这几个骨灰级老粉呀，三更聚聚祸起萧墙啦，智商暴跌至零，是被愚蟹或者狗尾巴艹的枕头风吹傻的咩？看他最近一年搞出的这些jp事，虽然中文博大精深，但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他了。”

    “狗尾巴艹贱之入骨，三更聚聚jp称王，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不会长久受他们欺骗，对那些清醒的三更粉说一句，贱人有毒，回头是岸。”

    “脑残粉都倒戈了，可见这人得恶心到什么地步，三更以后就带着狗贱人和愚蟹过活吧，有男有女，禽兽水产，挺好的。”

    “想给现在还坚持挺三更的那帮人逻辑和三观打100分，我颠覆了我的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真爱啊。。。”

    “我觉得还在粉三更的人是这种心态：即使他犯过错误，但我们怀着宽容大度的心态包容接纳支持他，没错，我们就是那么圣母就是那么白莲花，就是那么普度众生！”

    “说出了我的心声！啊~我是多么情操高尚又伟大的人啊！”

    “噗嗤，楼上别逗，三更粉都脑残，别高看他们，觉得三更有错愿意包容那至少还承认三更错了，但他们心里想的明明是我们大大的错都是别人造成的，都是别人不该暴露我们大大有错，你们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幸好中抓只有一个三更，这样的jp再来几个圈子还不被整垮。”

    “2区为何连发大水？数万三更粉为何激烈内战？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关注本期《天道好轮回，大家来吐槽》，探寻三更弦断聚聚震惊中抓的jp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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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配建圈以来首次发生“大红cv粉丝内乱”这样的轰动事件，引起抓民们广泛关注，黑粉数量虽多，但都以小号匿名为主，圈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士却出于“兔死狐悲”“路见不平”等原因站出来声援三更弦断，狗尾巴草的好友赤豆包和兰亭也相继发表微博评论此事。

    “日式糯米赤豆包

    今天22：26来自6

    理解粉丝的好恶，但向本命逼宫这种事是一个真爱粉做得出来的吗？联想到文革时期子女批父母，学生斗老师的可悲案例，助纣为虐不外如此。”

    “cv兰亭

    今天22：31来自6

    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加粉丝群了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会游泳，但被信任的人推下水滋味太不好受，还是呆在岸上最保险。”

    这些道义上的支持无一例外被黑粉当做三更同盟，乌云般的黑手以摧城之势覆盖他们的营地，涂毒的螯刺转眼钉满他们的城门。

    战局在扩张，任其发展也许将酿成中抓史上最血腥的大屠杀，形势一旦急迫，人的思维就会变得敏捷而锋锐，庄晓杰明白眼下他不需要分门别类去劝说解释辩护求告，粉黑路人想得到的不外乎是一个形式隆重，表现有力，能满足他们存在感的交代。

    他打开电脑再发一条微博。

    “一小时以后我将在yy就此事做详细说明，频道号：243xxx”

    临近子夜，天与地像混沌初劈前难舍难分的交抱撕缠，相互进行永无胜负的攻伐，庄晓杰关闭手机，点起一支烟，决定让肺叶再经历最后一次熏烤，就此挥别近十年吞云吐雾的生涯。不是突然醒悟到健康很重要，是想借一件事物标刻两段不同的生活轨迹，当烟草焚化，他要做回春枯木，把虚荣还给妥协，矫伪还给心机，真实留给自己。

    差不多有三年没上yy当众发言，到场时频道在线人数已高达6万，并且还在突飞猛进。万众瞩目，他的内心却恰似空山新雨后的玄静，峡上崩瀑，林间虎啸，风如刺刀，涧似长鞭，皆可虚怀以待。

    开麦后他照惯例先向与会众人问好，而这时显示的观看人数已突破7万，解剖自己用不着准备参考图，因此他事先没写发言稿，先从人数起头，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说：“今天来了7万人啊，想起第一次上yy，当时在线的还不到70人，时间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公屏上有人刷屏：“赶紧说正题，没人想听你扯废话！”

    局部战争就此引爆，庄晓杰忙对管理员说：“不用拉黑，今天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我也是。”

    他把观众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平和说道：“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圈里的老人，有没有跟我抓龄接近的，如果有，你们应该有印象，从我入圈到现在没有公开介入过圈子里的纠纷，除了上次因为误会和老秦闹了场笑话之外，也没跟别人发生过正面冲突。听到这儿，有人该骂我虚伪了，我不否认你们的看法，因为你们的推测的确有一定准确性。人嘛，都有自己的脾气，世上没有从不发火的人，就像地球上不存在笔直的河道，平滑的山峰。我也是个会发脾气的人，而且正如有人预估的那样，我的脾气还很坏，之所以没当众表现出来，是因为我深深明白外在形象的重要，一直努力维持有风度有教养的行事做派。

    见过我暴躁一面的也只有真正深入接触过我的人了，狗尾巴草是一个，这次看到我出面维护她，估计很多人会认为我平时待她很好，其实不是，我对她的态度可能比对你们中间任何人都要坏，动不动骂她损她，遇到烦恼也经常迁怒她拿她撒气。这样嚣张的底气是因为我知道她不会为此记恨我，更不会反手陷害我。看到有人又在骂她贱，这完全是种误解，她忍受我的刻薄和神经质，毫无怨言的帮助支持我，这些全都源于她对我的理解和信任。她相信我本质是好的，相信我拿她当朋友，相信我没有恶意，有时我火气太大说了很过分的话，事后觉得不好意思主动去哄她，她不但不生气，还为我找各种理由，让我觉得更不好意思。

    大家想必都听过管鲍之交的故事，管仲每次干了缺德事，鲍叔牙都会帮他辩解开脱，我个人认为管仲不是好人，起码道德方面很有一点瑕疵，像他这种人为什么会跟鲍叔牙结为莫逆？我想他是被鲍叔牙无条件的信任感化了，对这么一个设身处地体谅善待你的人，谁还忍心提背叛？我对狗尾巴草就是这种感情，她是犯了错，处事很不妥当，但她遇到麻烦首先想到的是怎么保护我，为此甚至不惜抹黑自己，对这样一份情谊我怎么能够弃之不顾？

    有人说这叫周瑜打黄盖，狗尾巴草确实像黄盖甘愿把苦头留给自己，可我没有周瑜的气魄，受不起这份恩惠，再说周瑜黄盖是为邦家的利益，我作为一个个体何德何能要别人舍身相护？这份良心债压得我喘不过气，必须说出真相。若问我为什么要替狗尾巴草求情，有句古话叫‘人若以诚待我，我必以诚报之’，只这一句就足以阐述我的动机，我想为自己换得一个心安，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他语气极缓，姿态极低，尽力做到开诚布公，可惜仇恨和私欲在众人心里盘踞太深，根本不买他的账。

    公屏上骂声泛滥。

    “原来你只把狗尾巴草当人看，其他人都是草吗？可怜你的粉都瞎了眼！”

    “狗尾巴草愿意舔你臭脚你就护着她，其他人批评你你就要打击是不是这样啊？这叫党同伐异好不啦！”

    “说了一堆屁话不过为了卖惨，这个逼装得我只能给差评，贱人就是矫情。”

    “三更聚聚，你们那不叫管鲍之交，叫狼狈为奸！”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终于承认自己爱搞两面派，愿意效忠你这种虚伪的家伙，更证明狗尾巴草是个擅长抱大腿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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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粉怎么会讲理呢？理字可以是他们的招魂幡挡箭牌遮羞布，而他们自己对此从来不屑一顾。他们只热爱发泄崇尚攻击坚持缠斗不懈逼迫，以便为扭曲的心灵开拓更广袤的领地，用毒雨装饰天空，用恶瘴装饰平原，正如他们喜欢用偏执和疯狂装饰自己。

    庄晓杰和这个刁天厥地的族群周旋十年，此番放弃智与勇的武器，赤手空拳迎向刀丛，怀里只揣着一件物品——被他长期埋没的真诚，做不成护身符就做随葬品。

    “我不否认我虚伪，在人前展示的也并非真正的我，隐藏缺点，只给外人看自己光鲜靓丽的一面是人的固有习气，拿捏不好其中的度就会变成人们口中的虚伪。虚伪是个贬义词，与之对应的褒义词是真诚，可是它真是个受欢迎的东西吗？就说网配圈吧，不妨放眼观察一下，在这个圈子里敢讲真话的诚实人到底有几个？这些人又是否因为真诚受到了应有的尊敬？所谓真诚意味着不曲意逢迎，意味着直截了当抒发自身见解，包括批评和不满，然而一旦涉及到非赞美的评价和言论，总要戳伤一些人的自我意识，于是抨击和争斗开始上演。

    我在网配待了近十年，所见过的坚持讲真话的人无不像刺猬一样各自背了一身箭簇，要么忍受不了如芒在背的困苦匆匆退圈，要么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和攻击自己的人迎来送往。这种处境让我害怕，我喜欢配音，又没有那种钢打铁铸的气概，只好披上虚伪的迷彩服以求自保，长期如此，后来也开始嘲笑真诚，认为它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很多时候瞧着还很刺眼，捧出去乱走会被砸一堆砖头。我不敢说人人都像我这样的心理，但也没人能否认这的的确确就是圈子里的潜规则吧，用虚伪掩护自己，用真诚苛求他人，坚定不移执行双重标准否则就是异类，就要被排挤孤立。哪怕自身强大到能排除万难闯出一片天地，也始终背负厚厚的黑历史，动辄被科普党们炮烙，名声永远笼罩在阴影里，永远不得安宁。”

    他无拘束的放任思维，打破天窗，放飞一群自由的信鸽，啄烂了总所周知的驴耳朵，引发一群人的心虚，击中一群人的下盘，势必激得他们暴起发难。

    “三根线短你就是个贱人！没办法翻盘就开始抹黑我抓，这些年你在中抓捞了多少好处，没中抓谁知道你是什么jb玩意，狗都知道感恩，你连狗都不如！”

    “意思是圈子是个大染缸，里面全是坏人，好人来了也会变坏，只有你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好一朵盛世白莲，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基佬想艹你？因为他们觉得你是个男婊子，菊花很容易就爆得到。”

    “三更弦断：我就不要脸了你咬我啊网友：我不□□”

    “为泄私愤搞事拖一群人下水，把圈子搅得一团糟，招惹他圈攻击中抓，结果仍然是装白莲反咬人，这下你注定要遗臭万年了，又当又立，没逼还硬装，晚上睡得着吗？”

    “做人不能太三更，想问问谁能比三更活得更登峰造极。”

    “三更婊是在侮辱大众的智商，这种作妖的妖艳贱货活不长的吧。”

    “太贱了，太贱了，太贱了，得了圈子那么多好处还来毁圈子，这样的人都有，看吧，他不会有好下场。”

    “都闪开，我要把年度最佳打脸奖颁给三更聚聚。”

    “因为三更，我已经两天没骂马蓉了。”

    “这个男淫真是穷途末路满口喷粪的污蔑，先标榜自己重情义，又说圈子压迫他，啧啧，长了一张阳痿早泄脸，功夫全在嘴上，笑死我了23333”

    “三更弦断，现在骂你已成为一种本能，你简直贱出新高度，刷新了我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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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骂海潮般扑来，庄晓杰顶着浪尖策舟而上，镇定质问：“如果我说得不对，那现在在公屏上骂人的人又怎么解释呢？圈里历来有种不成文的规定，认为背后说人的必属极品，在论坛匿名攻击则视为正常，我想问问此刻正在攻击我的人，你们既然那么痛恨虚伪推崇真诚，为什么不脱下马甲用大号发言？披马甲代表你们不愿意被人认出真身，不愿对自己的言辞负责，这难道不是一种事实的虚伪举动？做着虚伪的事又对揭穿虚伪的人大发雷霆，这不是双标又是什么呢？我今天不是来吵架的，有些话点到为止。看到有人说我被粉捧上天，忘了当年入圈的初心，这句话倒教训得很好，之前我是差不多忘记了，一直醉心于虚无缥缈的名望，哪有资格谈论初心？好在我又及时想起来了，才会在今晚发微博，召开这次yy谈话。

    我不清楚别人入圈的初心是什么，我的很简单，想锻炼配音技能，求得外界认同。因为运气好，不仅这个目的得以满足，还令我收获了额外的奖励，那就是朋友们对我为人的认同。我自认不是个可爱的人，看公屏上这么多骂声，应该还算是个可恨的人吧。可是就是这样的我也得到了一些人的欣赏和信赖，他们愿意同我分享喜怒哀乐，陪我共济风雨，时时刻刻看顾我关心我，为了这些人我怎么敢不捡起自己的初心？真诚就是我恢复初心以后要走的第一步，今后我想不违心的行动说话，不制造假象骗取他人好感，也不因为畏惧他人的恶感粉饰太平，这样当别人信任我对我付出真情时我才能问心无愧的接受，才有资格谈相知相待。

    这里要特别感谢我的粉丝，十年前我没想到会与这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结缘，你们为我的付出我每一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煽情的话就免了，只想说你们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欠你们太多。如果对我失望，想要离开，我无权挽留，但走之前请收下我一份谢意，没能回馈你们是我莫大的遗憾。你们都知道我信因果报应，这辈子欠下的，注定会在此后的轮回中偿还，不管那时还债的方式是好是坏，都希望你们能在有生之年记住一件事，我们曾经共度了生命里最宝贵的一段时光，这段时光有个不可复制的名字，叫做青春……

    即使被生活的沸水浸泡成一片疲倦的茶叶，舌尖上名为青春的甘甜终将回味无穷，在这一脉清澈的阳光里，在这一条缤纷的画廊上邂逅结伴的都是人生中至臻美善的缘分。谛视这些良缘萌生的根茎，即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看得见无数发光的蒲公英自那方翩然起舞，丝丝入扣渗入人的情绪，将恶劣的心境溶解成眼泪，洗涤昏暗双眸，沉淀安详与宁静。

    庄晓杰觉得咽喉忽然被一支透明的手卡住，无防备的哽咽，那激情飞扬云蒸霞蔚的阳春年华依稀就在昨天，一凝神，新月枯槁，热情萧索，青春已然迟暮了。而繁花似锦的经典瞬间都被定格在记忆画框里，永远不会被时间漂白，因为有那么多人一起见证一同经历一路陪伴一道成长。这数以万计的人汇聚十年感情凝结成的泪花，谁的眼眶载得动盛得下？这泪花点醒埋藏在地脉里的温泉，又有哪一颗冰冻的心灵堵得了封得住？

    怕自己克制不住哭腔，他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声带致结束辞。

    “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谢谢大家到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