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么怎么样？这就说明，他可能是发现自己要变成丧尸了所以才和你分手的啊老大。”

    算算时间，那个时期电视上也都通知了，被丧尸咬过的人也会变成丧尸，那么，徐沉舟完全有可能在被丧尸咬过之后觉得自己要变成丧尸了，所以才打电话要求分手的啊。

    这样一想，他也不是有心伤害她的。

    郑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心里实在不喜欢这家伙，但是相比之下，如果他不是故意和老大分手的话，那也算是件好事啊。

    然而，当郑炼在这里兴头十足地yy着当时徐沉舟可能面临的情况的时候，左淮却显得十分冷静。郑炼兴奋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两个中心人物都没有动静，觉得有点尴尬，低头一看，左淮只顾着抚摸毛团子的软毛，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而另一位大姐，还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就好像方才点明这些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这，这情况不对啊。

    “喂。”郑炼凑近了左淮，轻轻唤了一声，换来左淮一个白眼。

    “我没死。”

    “呵呵。”郑炼慢慢坐了回去，心里呸了一口，嘿，你看这算什么事儿啊，人家当事人都没反应，你在这瞎操心什么——但是这也确实太奇怪了啊，左淮怎么这么镇定？

    其实左淮也没有表面的这么淡定。

    她想起徐沉舟在给她打电话时，电话那边传来的努力压抑的喘息。

    在谢媛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她其实就猜到了这一点，可是，那又能如何？

    曾经提出的分手，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即便左淮相信徐沉舟的初衷是为她好，但是这么多年相伴相随，难道他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对她好？

    更重要的是，它现在已经是丧尸了，无论感情上如何，理性上，她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毫不设防，甚至，如果它真的露出了丧尸的暴虐的那一面，她或许还要提起刀，亲自下手。

    而这些心理，郑炼根本体会不到，发现左淮并没有高兴，便以为左淮是因为这一次分手真的生气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原谅徐沉舟，再看着他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怜悯神色。

    至于丧尸本身，对于外界的看法完全没有概念，他甚至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着左淮，只是他的视线没有了属于人的温度，也就不会炽热，倒更像是流水，静静地流淌，左淮感觉不到，只是偶尔看过来的时候，会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一触即离，往往先离开的不是左淮，而是徐沉舟。

    左淮也不介意，低头继续和怀里的毛团子交流。

    没错，是交流。

    上一次并不是左淮的幻觉，怀里的这个毛团子真的能够说话，因为这一点，左淮才对它产生了兴趣，经过一阵沟通，也算是弄清楚了一些情况。

    比如，这个小家伙目前只能通过身体接触与她进行意念交流，但是却不能和其他人交流。

    【你是动物吗？】左淮在脑中问道。

    显然，这东西能够与人交流，有两种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动物成精了，但是左淮却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果然，毛团子否认，【当然不系啦。】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你是人工智能？】

    【主淫好聪明！】毛团子两只粉嫩的前爪勾在了一起，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令人联想到果冻，满满都是敬佩——虽然左淮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表达。

    虽然心底已经有数，但是听到它亲口承认，左淮还是有点诧异，忍不住又动手动脚的把它□□了一番，偏偏怀里的小团子还十分享受地打了个滚，力求身上的每一处都能够接受到她的爱抚。

    左淮摸了一圈，最后恋恋不舍得把手停在了它的肚皮上，那里没有毛，但是软软的暖暖的，手感也很不错。

    【现在的人工智能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左淮想了一下，据她所知，目前的人工智能已经有了很大发展，但是她平日里却很少见到，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只觉得手里的这个小家伙摸起来的手感完全没有机械的冰冷，反而仿真的很，技术水平必然不低。

    【当然没有啦。】毛团子炫耀地说：【人家可系来自2089年的智能，肿么系现在这些垃圾能够相提并论的，切。】

    七十年后？

    左淮挑眉，【那你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

    【嗯......】它的声音有些犹豫，【知道。】紧跟着又道：【但系我不能说哦。】

    左淮抚摸着它的绒毛，【为什么？】

    毛团子有点纠结，低头扒拉着自己的小爪子，一会儿，才总算理清了头绪，有板有眼地说道：【想要通过时空机，就要安装时空维护程序，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时空维护程序自动启动，会把所有可能引起时空错乱的信息划为禁止项，无法使用。唔——简单来说，就系这样。】

    左淮明白了，这也在意料之中，如果没有这项程序，随便改变过去，那未来岂不要乱套。虽然对此也不意外，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如果能够知道未来能够发生什么，那无疑可以避免很多弯路，现在看来，这条路显然走不通。

    想着，忽然一笑。

    真是魔障了，怎么能想到这种不理智的地方去。所有经验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所有事情也都需要自己来经历，怎么还想着要投机取巧。

    毛团子抬头看着左淮的表情，隐约觉得主淫心情有点不好，小爪子赶紧揪上了主人的衣服，【主淫，你不要难过哦，虽然有很多事情不能说，但系，只要没有限制，其他的我都可以告诉你的哦。】

    左淮被它萌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没什么用处啊，好像来到这个时间就是为了逛一圈？】

    小团子又开始啃指甲，愤愤道：【哪有，淫家明明就是专门跑过来陪主淫的好嘛！】

    【陪我？】左淮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道：【是谁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的任务就是陪着我？】

    【唔......】小团子含混的应了一声，继续啃指甲，不说话。

    左淮明白过来，这又是被限制的信息了，不过仔细想想，六十九年后，自己也快九十了，就算没死在丧尸手下，估计也寿终正寝了吧。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表现让主人不满意了，小团子又抓了抓左淮的衣服，讨好地说：【主淫，我会陪着你的，不要怕。】

    左淮能够想到，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就是在七十年后，只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却有人从七十年后送来了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只为了能够陪在她身边......大概，是她的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左淮一直都在用意念与毛团子交流，而在外人看来，她就像是在沉思一般，除了手上时不时地摸绒团子几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雕塑，完全不动。

    谢媛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微微凝起了眉头，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而童童像是一个孩子，趴在窗户上向外看，之前还对毛团子十分感兴趣，此时却完全不予理会。

    而车上真正有点活力的就只有郑炼了，虽然有伤，但是完全坐不住的模样，就盯着一旁的徐沉舟看。然后就发现，徐沉舟的目光始终都在左淮和毛团子之间游移，大多数时候听在左淮身上，而剩下的时候，就会顺着左淮抚摸着毛团子的手滑到毛团子身上。

    哦，那目光可算不上和善。想到之前徐沉舟恶狠狠就要抓毛团子的动作，再看看此时他对左淮和毛团子二者截然不同的目光，郑炼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摸着下巴寻思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把毛团子当成了情敌。

    不过这么想来，毛团子还真是怪可怜的啊，明明人家那么小小的一团，结果被这么个家伙视作眼中钉——一定很不美好。

    但是看这段时间来徐沉舟的表现，实在安分得很，存在感也低得不行，有时候郑炼会觉得他就是一个人，而不是具有杀伤力的丧尸，尤其是在他看着左淮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却好像缠绵了许多情愫。

    他朝徐沉舟地方向靠近了一点，低声道：“徐沉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啊。”

    徐沉舟当然没搭理他。

    郑炼眼睛一瞪，“喂，你都变成这鬼样了，还跟我耍横是吧？”

    徐沉舟继续安如磐石。

    呵呵，都变成丧尸了，你还拽什么拽，再拽老大也不可能和你好了。郑炼的脸色难看得很，上上下下打量这眼前的家伙。

    当初就没看出来你好在哪里了，老大成天护着你，呵，还是现在好，你变成丧尸了，老大也不管你了——你看什么看！

    郑炼看徐沉舟还是盯着左淮，一股火就蹿了上来，伸手就挡在了徐沉舟面前。

    挡住了徐沉舟的视线。

    徐沉舟没瞥他，换个位置继续看。

    这还来劲了。郑炼噌的站了起来，左淮看到，提醒道：“你小心点，他是丧尸。”

    然而，郑炼已经整个人站在了左淮身前，彻底挡住了徐沉舟的视线。

    “你看什么看，都分手了还......”

    话未说完，就看徐沉舟暴起，完全没有看清动作，郑炼就已经被徐沉舟扼住咽喉，直接撞在了车壁上！

    几乎同时，左淮的菜刀也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