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郑春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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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让您小心些儿。”郑春捏了捏袖里那块玉质上乘的玉佩，满意地道。

    传句话，便有块这么好的美玉，让他心情愉快，觉得北安王府是他的福地。他还想留下喝茶，程墨吩咐普祥陪他，然后起身走了。

    郑春不太喜欢普祥，这点并不难理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哪怕身体残缺，跟个五十开外的老头也没有共同语言。普祥告了罪，坐到泡茶的位置上。郑春脸不高兴地瞅他。

    程墨进了书房，站在窗边欣赏会儿窗外的景致，云可来了。

    “放下手头的活，先查查沈定再说。”程墨轻吐口气，吩咐道。

    没有人怀疑沈定对皇帝的忠诚，他没有朋友，铁面无情，只有皇帝个靠山，这样的人，查他做什么？云可有些意外，怔了息，躬身应：“诺。”

    程墨道：“事无巨无，概来报。”

    也就是说，沈定从小到大的所有事儿，都得查。云可再次意外了下，恭顺地应了，见程墨没有什么吩咐，退了出去，消失在花丛间。

    郑春几次起身，复又坐下，直往厅门正那条甬道张望，普祥尴尬地咳了声，郑春充耳不闻。

    “郑公公，你请茶。”实在除了喝茶两字，再没有别的话说了。普祥笑得脸颊的肌肉都僵了，郑春瞄也没瞄他眼，不过是个阉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普祥压下心的不满。

    自从被小陆子收为徒弟后，郑春在宫的地位日渐水涨般高，来是小陆子深得刘询信任，不说法出令随，在宫人内侍也是很有威信的；二呢，小陆子只收了他个徒弟，宫里巴结不上小陆子的人，自然要可着劲巴结他。

    郑春小小年纪，被人捧惯了，早有些飘飘然，在他眼里，也只有如程墨这样的人物才配跟他坐在起喝茶，普祥纵然是王府的大管家，还是不够格。

    茶凉了，普祥重新泡了杯，再看郑春，干脆走到门口，条腿已经迈出去了。

    “郑公公，可是有话和阿郎说？”普祥再也坐不住了，要是人家真有事，他得去把程墨请回来呀。

    郑春摇了摇头，双眼只是望着甬道，过了会儿，欢喜地叫道：“哎哟，回来了。”

    普祥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阳光下，个玉树临风的青年，缓步走来，看那笔直如松树般的身形，可不正是程墨？他刚要出声，郑春已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嘴里欢快地叫着：“哎呀呀，王爷呀，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程墨不解地瞟了普祥眼，普祥摊了摊手，他也莫名其妙。

    郑春跑到程墨面前，把拉住程墨的袖子，道：“刚才有好茶，可惜王爷不在，快，喝茶去。”

    跟在后面的普祥差点摔倒，你这么坐立不安，就为了我家阿郎没喝上新泡的茶?茶是阿郎的，他什么时候要喝喝不到？

    程墨用眼神询问普祥，见普祥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嘀咕，道：“公公就为这事？”

    你这样失态地跑过来，失态地拉着我的袖子，就为这个？他不动声色把袖子从郑春手里抽回来，当先往花厅走去，道：“我这里不仅茶好，点心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完全是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

    郑春欢喜地跟在后面，进了花厅坐下，普祥禀道：“郑公公刚才直在等您回来。”

    这个却是不能不禀报的，万郑春真的有事呢。果然，程墨随即道：“郑公公有事？”

    小陆子让他过府传话，话传完，他就该回去了，赖在这里，怕是真的有事。

    没想到郑春接下来的话，差点让程墨个趔趄。

    “没什么事，咱家只想和王爷说说话。”

    准备退下的普祥大怒，我家阿郎什么身份，岂有时间陪你个阉人闲话？

    程墨倒没有多想，他对净身入宫的内侍多少有些同情，要不是为生活所迫，谁愿意自残身体呢？也正因此，小陆子还是小黄门时，便和他颇为亲近，宫的内侍，对程墨的印象也极好，不自觉地在刘询面前说他的好话。

    “你想和我说什么？”他随意地说着，换了新茶，添了水，重新烹茶。

    “听说程氏族学乃是京城有名的私垫，咱家自小想读书识字，只是没有机会，不知王爷可否代为引荐，让咱家进程氏族学上学。”

    普祥瞟了他眼，只觉他疯了。你个内侍，不好好服侍皇帝，偏要跟正常人样读书识字？你想干什么？

    内侍般不识字，原因无他，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选择这条路。而身为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内侍，有机会接触奏折，就更没必要识字了。这些人识了字，看得懂奏折，岂有不漏露机密的道理？

    程墨道：“公公直等我回来，就是为了此事？”

    “是呀是呀。”郑春点头。

    他长相清秀，身段儿苗条，为了讨好程墨，可着劲撒娇，娘态毕现，看得程墨鸡皮疙瘩掉地。

    “公公能每天出宫上学么？”

    “若王爷答应，咱家再禀过师傅，请师傅准咱家的假，三天出宫次。”他有些羞涩地解释：“咱家只想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可不是想考秀才，只要能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程墨笑道：“能写自己的名字，就是读书人了。”

    在程墨上奏折请求改举察制为科举制之前，能用刻刀，在竹简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便是读书人，备受尊敬。当然了，现在科举制选拨天下英才，纸张代替竹简，学习的环境已改善很多。

    但读书，依旧是很多寒门子弟可望不可及的事。

    内侍识字关系重大，程墨决定问过刘询再说。他微笑道：“只要公公能出宫，自是没有问题。”

    郑春欢喜之至，郑重拜谢：“谢过王爷。”

    读书的念头存在已久，只是之前直不敢提出来，今天小陆子让他过来传话，沈定想查程墨，他认为程墨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便想趁机提条件，没想到程墨听了这句话，随即匆匆离开，他只好直等着。总算不负所望。

    他心情畅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