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告别

    “李大人光临寒舍，不曾远迎，还望见谅。”玉辰风快步来到正厅，见了李玮，随口寒暄。

    李玮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行礼：“下官见过小侯爷。”

    “玉某并无官职在身，李大人乃朝廷堂堂御史，怎可对玉某行此大礼？李大人，快快入座。”玉辰风热情地招呼着，随即又命下人将自己珍藏的好茶沏来。

    落座之后，李玮赶紧道歉：“小妹自幼喜欢舞动弄枪，那日在宴席上见识了小侯爷的武功便是钦佩不已，非要跟着小侯爷学武，正巧小侯爷热情留客，下官便厚着脸皮让小妹留在玉府见见世面。不成想，小妹竟然以客欺主，竟还打伤了小侯爷，下官甚为惶恐，一早便来玉府赔罪，还望小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小妹之过。下官这就带小妹回家好生教导。”

    李玮语速又急又快，脸上尽是惶恐之色，好不容易才将心里想说的话尽数说完。

    玉辰风没有立即接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李玮见玉辰风不言语，心里不由打起鼓来。人人皆传小侯爷乃风度翩翩的温和公子，依着他李玮观尽百官颜色的双眼看来，这小侯爷绝对是锋芒内藏的厉害人物。

    沉默片刻，玉辰风询问：“李大人从何听说令妹打伤了玉某？”

    李玮乍一听，以为玉辰风是因为被自家小妹打伤而伤了颜面而不高兴。

    “以小侯爷的身手断然是不会败给小妹那三脚猫的功夫，定是小侯爷有意相让，不想小妹却没能领悟小侯爷的好意，反倒争强好胜下此狠手，都怪下官平素太过放纵于她，今日惹出这等祸事，亏得小侯爷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下官不胜惶恐之至。稍后下官还要进京面圣，待改日再登府上郑重致歉。”李玮垂头道。

    消息倒真是传得快，他伤在李萱剑下这才多久的工夫，竟就到了李玮口中？玉辰风看得出来，李玮有意避讳消息来源，纵然要问也是白问，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

    “李大人说哪里话，刀剑不长眼，小擦小挂那是常有的事情，这原本就怪不得李小姐。李小姐个性直爽，落落大方，能在玉府做客，乃是玉家的荣幸。玉某还想着能多多与李小姐切磋武艺呢。”玉辰风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口吻。

    李玮含笑虚应：“小妹学艺不精，断然不敢与小侯爷相提并论，更没资格与小侯爷切磋武艺。要么这样，改日待小侯爷得空，下官再带小妹来求小侯爷赐教。”

    “那就一言为定了。”玉辰风乐呵呵地道。

    几杯茶过后，该聊的，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玉辰风起身，亲自带李玮去东厢房见李萱。

    李萱刚觉得自己与玉辰风走得近了点儿，没想到自家兄长便来接她。她虽然很想留在玉府，可兄长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她再留下也就太没脸皮了，只得离开。

    送走李家兄妹，才刚到辰时。想那李玮必是天不见亮便匆匆赶往玉府，要接回李萱的决心很是明了。

    “飞鸿，派人留意李氏兄妹。”玉辰风轻轻落下一语。

    昨夜没能好好休息，原是想今早再补上一觉，却让李玮的突然造访而改变。这个时候再回房休息已是不可能。

    管家着人准备了早膳端到玉辰风房里，玉辰风叫着顾飞鸿一同吃。

    二人刚吃了没几口，房门外便有小厮通报：“少爷，一名姓程的公子要见您。”

    姓程的？玉辰风的印象中没有这号人，遂转而望向饭桌对面的顾飞鸿。

    顾飞鸿放下碗筷，轻轻朝主子颔首。

    玉辰风见此，也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将人带到书房。”

    主仆二人移步书房，但见一名手持宝剑，一身英气的年轻男子在房内等候。

    “属下见过少主，顾大人。”那人抱拳行礼。

    此人名叫程邯，是顾飞鸿手下的人，也就是玉辰风手下的人。只是，玉辰风不曾见过他。

    玉辰风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支走了其余下人。

    顾飞鸿问：“出了什么事？”

    “侯爷和夫人今早遭人袭击，所幸我等不负使命护得两位主子周全。只是不慎被侯爷发现。侯爷有言，若我等再跟着，便从此不回玉府，让少爷永远见不到两位老主子。属下回来请示，是否继续跟着侯爷和夫人？”程邯说话颇有气势，想来也是个能人。

    话说得这样重？这玉老爷子是怎么了？

    “遭人袭击？何人所为？”顾飞鸿忙问。

    程邯回道：“那些人个个身手了得，出手很快，看情形像是想绑架侯爷和夫人，并非是要伤人性命。”

    顾飞鸿闻言，无声地望向玉辰风。

    玉辰风蹙眉思虑片刻，道：“既如此，不用跟了。”

    “少主？”顾飞鸿的语气里有着询问，也有着不赞同的意味。

    玉辰风微微地眯了眯眼，有了决定：“飞鸿，将马匹喂饱。”

    “少主打算亲自去保护侯爷和夫人？”顾飞鸿忙问，又道：“您身上有伤，让属下去吧。侯爷知道属下跟少主的关系，他老人家定不会强行驱逐于我，我定然全力保护两位主子。”

    “不必了，你留在府上，府里也不能撂下，多多用心照顾侯姑娘。”玉辰风交代完，欲回房更衣，打点行李。

    哪晓得，他刚出书房，管家便来报侯蕊急着见他。

    今儿一早是怎么了？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接踵而至。玉辰风明白，若无要事，侯蕊不会急乎乎地来见他。

    “什么事？”玉辰风问。

    管家道：“侯小姐说要当面儿跟少爷告别。”

    “告别？她也要走？”玉辰风本来迈开的步子，突然在半空中虚晃半圈，随后又缩了回来。

    管家续道：“侯小姐得知李家小姐离开，想来便不好意思继续留在玉府。”

    这样儿？

    玉辰风眸子里一道精光闪过，随后改道往马厩而去，只吩咐玉辰风：“飞鸿，你去告诉侯姑娘，就说我有事出门一趟，有什么事待我回来再说。记住，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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