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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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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祜,求求你,想办法救救母后。”

    夜色已经很深,宫墙下,巫茵茵偎在东方祜的怀里,哭得绝望而无助。

    王兄战死,母后被囚,她一下子成了这九州里最可怜的公主,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她倾心相许的淮国质子东方祜。

    因为在军中为文时侯解毒有功,当日,文时侯押送云弩回王都时,特地向巫王讨了个恩赦,把东方祜也带回了宫里。

    此刻,东方祜温柔的安抚着巫茵茵,轻声道:“王后犯下的是欺君之罪,岂是你说救便能救的,若行差踏错,只怕还会激怒王上。”

    “我好害怕,父王会……会杀了母后。”巫茵茵突然颤抖了一下,往东方祜怀里缩了缩。

    东方祜目光微凝,开口,却依旧是很轻柔的声音:“不会的。王上即使不顾念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也总要顾忌风国。”

    巫茵茵咬唇不语,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她自小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宫里长大,即使再刁蛮任性,也知晓这话不过是东方祜的劝慰之语而已。父王待母后究竟有多少情分,她岂能不知。

    她自然知道,阿祜不过是一个质子,自身难保,哪里有办法帮她。可一见到他,她就忍不住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抹了抹眼睛,巫茵茵低头抽咽道:“我……有些困了,想回去睡会儿。”

    “也好。”东方祜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你才会总这般胡思乱想。”

    巫茵茵闷闷的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甚至,都忘记了品味这一吻带来的甜蜜与羞涩。

    不多时,另一个绰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宫墙下。

    见东方祜怔然盯着巫茵茵离去的方向,她掩唇笑道:“公子可是动真情了?”

    听到这个声音,东方祜匆忙收回视线,脸色倏得一冷。

    湘妃眉尖一挑,笑道:“如今巫国一片混乱,巫王又滞留剑北,公子为何不请求淮王立刻发兵北上?莫非,是因为顾念佳人?”

    东方祜扯了扯嘴角:“父王日日沉溺女色,荒废朝政,我所奏之事,他根本不信。他还回书斥责我不务正业异想天开,命我做好一个质子的本分。呵,本分?永远被人欺侮被人踩在脚下么?”

    “也难怪,当年巫云大战,云国派人去淮国求救时,淮王吓得城门都不敢开呢。”湘妃随意拂过一枝松木,悠悠叹道:“公子打算就此放弃么?”

    东方祜缓缓摇头,慢条斯理的道:“还有最后一枚棋子可用。”

    湘妃不屑笑道:“可是那个突然从诏狱失踪的文时侯?他虽有些小聪明,本质上,不过草包一个。云弩之事,若非公子替他配出良药,那些马匹怎会中毒?他又如何成功嫁祸巫子沂和死士营?他被禁足在玉珪殿时,若非公子助他逃脱,他岂有机会举兵谋反?即使兵败被囚在诏狱,不也是公子利用神女枝制造混乱,才助他逃生飞天么?如此无用之人,公子怎么还对他抱有希望?”

    “能帮我的,不是他那个人,而是他那条命。”东方祜溢出丝凉薄的笑,正志得意满,不远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动静。

    他脸色陡然一变,喝道:“什么人?”便欲举步去查看。

    “你身份不便,让我去。”湘妃忽得出言拦住他,转身往草丛边走去。

    这是只有冬天才会生长的一种厚叶草,足有半人高,叶片很密,足能藏住一个人。湘妃扫视一圈,果然在叶片缝隙间发现一角蔷薇色斗篷。

    不着痕迹的用脚尖把斗篷一角塞到草丛里,她回眸笑道:“一只野猫而已,不必紧张。”

    东方祜这才松了口气,可视线却依旧在草丛上停留了片刻,幸而湘妃又说起其他话题,他才渐渐释怀。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东方祜便先行离去了。

    湘妃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走到草丛边,凝视着草丛后泪流满面的少女,笑道:“这世上,有几个男子是不负心的?更何况,他还是个狠辣无情的。听我一句劝,且早放手吧。”

    劝诫完,她幽幽叹了口气,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也不在乎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泄露。

    含山公主紧紧捂着嘴巴,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咔嚓——”

    乌黑沉重的铁锁被打开,一名青衣内侍端着个托盘,推开了章台宫的宫门。

    托盘里放着一日的饭菜,一碟青菜,一碗米饭。

    一路低头走到食案旁,抬眼一看,昨天送来的青菜和米饭果然丝毫未动,过了一夜,菜汤已然结了冰渣。

    这内侍显然已经习惯此事,暗暗摇了摇头,又淡定的替换上新的青菜和米饭,便拿着托盘出去了。

    不过进来片刻,身子便冻得战栗了几下,如今这章台宫,连个暖碳也没有,还真与冷宫差不了多少。

    “咔嚓。”

    乌黑的铁锁重新落下,把最后一缕阳光隔绝在外。

    自那日巫后被当众揭发罪孽,所有章台宫的宫人皆被贬入浣衣局为奴。巫王下令撤走了宫中所有能取暖的东西,以及那面十分刺眼的红色珠帘,然后一纸诏令把巫后囚了进去。

    虽然巫后还没有被定罪,可事发当日,巫王便紧急召见了东阳侯季剑,并带着血衣卫连夜赶往剑北,那道册立新世子的旨意也被无限期的压了下去。

    宫人们不免猜测,王上定是追悔莫及,往剑北寻找世子生前的旧物或痕迹了。抑或,王上是要在军中替世子办一场隆重的葬礼。

    当然,也有一个十分不靠谱的谣言称:世子其实根本没有战死,王上此行,就是为了把那位小殿下给找回来。当然,这谣言荒谬至极,大部分人也只是听听而已。

    显然宫人们最感兴趣的,倒是只差一步就被册为新世子的公子子彦。这陈年旧事乍然被揭开,公子子彦无疑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

    以往,巫王厌恶世子,在宫里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而他们王上对楚国那位公主的痴恋,更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两年,巫王对子彦的器重与宠爱,大家也都瞧在眼里。

    可照如今这情形看,世子这些年受的苦,倒是替子彦公子受的,而子彦公子所得的那些宠爱,倒像是从世子那儿偷来的。

    也难怪,自那日的事情发生后,公子子彦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匿无踪了。

    连看都没去看一眼被囚在章台宫的巫后。

    昔日雍容华贵的章台宫,如今阴森森的像个鬼府,半点活气都没有。

    曾经盛气凌人的风国长公主,脸色苍白的像个怨鬼一般,双目空洞的端坐在铜镜前,满头乌丝都披散在肩上,干枯而没有光泽,显然多日未曾打理了。

    隐梅捧着饭菜,跪在巫后面前,苦声哀求:“公主,您多少吃点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砰!”巫后满是嫌恶的打碎那碗米饭,恨意灼烧:“贱婢!叛徒!拿开你的脏手!”

    “公主若是恨奴婢,要打要骂,奴婢都没有怨言,可公主万万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隐梅心痛的看着那碗被打翻的米饭,便欲伸手拨开那些碎瓷片,把干净的米饭收起来。

    谁知,她右手刚触到瓷片,一只脚,便狠狠的踩下来,报复般用力碾动。她惨呼一声,右掌顿时鲜血横流,哀求的望着满目嫉恨的巫后:“公主饶命!”

    巫后冷冷一笑,愈加用力的碾踩,恨不能将脚下那只手碾烂才好。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少女的痛哭声:“母后!母后!……”

    巫后的报复动作,戛然而止,怔愣了好久,忽然发疯似的越过巫后,朝殿门冲去,口中唤道:“茵茵!”

    殿外,巫茵茵正被两名铁卫一左一右钳制住双臂,拖下长阶,她奋力的挣扎着,大哭不止,因为和铁卫一番冲突,她额头上还挂着血色。

    巫后用力的摇晃紧闭的殿门,见丝毫没有用处,情急之下,又惶然奔到窗边,隔着窗格,激动的喊道:“茵茵!我的儿!……茵茵!”

    巫茵茵一听到巫后的声音,愈发用力的挣扎起来,不停的唤着母后。周围宫人见状,不由感叹,这王后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难怪落得如此下场。

    刚感叹完,却见那位含山公主,不知怎么从铁卫腰间抽了把刀出来,直接横在了自己脖子上。铁卫们吓得纷纷逼退,含山公主愣是凭着这疯狂举动,一步步又走到了宫门前。

    “把门打开!”她发疯一般尖叫,握刀的手,异常坚定。

    铁卫们起初拿捏不定,含山公主立刻在自己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独孤信闻讯急急赶来,见状,忙道:“切莫伤了公主!”

    他急奔上台阶,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含山公主,命铁卫撤出半丈,好声问:“末将让公主进去,但公主必须把刀放下。”

    巫茵茵警惕的问:“你不骗我?”

    “末将岂敢。王上有令,王后定罪前,不能出任何差池,公主若带刀进去,末将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态度还算诚恳,巫茵茵慢慢放下刀,又依言卸去钗环,等看着铁锁打开,她才终于肯扔了刀,不顾一切的朝殿内冲去。

    巫后听到动静,也急急奔了过来。母女俩抱头痛哭,片刻,巫后忽得紧紧握住巫茵茵的手,激动的道:“茵茵,你快去找你子彦王兄,现在,只有他能救母后出来了。”

    巫茵茵一怔,道:“可是,茵茵还有好多话想跟母后说。茵茵——”

    “快别废话了。”巫后打断她,只激动的道:“太好了,你过来,总算有人能给母后传递消息了。听话,快去找彦儿,让他过来见我!”

    “母后……”

    “乖,别说了,快去找子彦,听到了吗,快去——”

    “够了!”巫茵茵再也压抑不住,崩溃的大哭:“在你的眼里,只有他对吗?!你从来不关心这段时日我过得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噩梦吗?为什么你心里只有他,没有我的位置,也没有王兄……”

    王兄……你知道,茵茵有多想念你吗?你一个人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茵茵好累,好想去找你……

    巫茵茵绝望的冲出章台宫,在殿外某个角落抱膝缩成一团,埋头抽泣。

    不远处,珊瑚冷眼瞧着哭成泪人的含山公主,哼道:“母债子偿,这含山公主也是活该如此。”

    云妃削瘦了不少,失神的打量巫茵茵片刻,苦笑道:“她还是个孩子,何其无辜?现在天寒地冻的,你让人给公主送碗热汤过来。冤冤相报,那些前尘旧事,已经害了一个孩子,难道还要——”

    她眼角倏地流出两道泪痕,后面的话,竟再也说不下去。

    珊瑚见云妃又掩唇咳了起来,大吃一惊,慌忙道:“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说浑话了,娘娘不要生气。”

    “本宫没事。”云妃抚平胸中那股气息,满面疲倦的道:“回宫吧。这几日,王上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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