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制止犯罪的第八行动 (3)

    但是这完全不能掩盖这就是一个渣攻的事实啊！

    它只能在宿主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看，你曾经给你的受们造成了这样沉重的苦难，你难道不想给他们带来一个Happyend吗？只需要你从人渣渣攻变身忠犬，就能够给你的受们带来幸福……”

    宿主从困倦中清醒过来，认真地想了一下，愧疚道：“对不起，我是一个渣攻。”然后迷惑地问，“但我貌似不是一个人渣？”

    “那不是重点！”

    好，姑且跳过这个话题。

    “我的受？”Y67的宿主貌似终于被它烦得醒过来了，却还是没精打采的，“我又没和他们有过关系，这年代谈个恋爱就打上CP的标签了？”

    标、标准人渣言论！

    愤怒的Y67已经完全无视了渣攻人权保护法则，直接强行带着他去穿梭时空了。

    ……

    伊文发现今天的风水似乎不太对。

    难得没调闹钟，打算安心睡个懒觉，结果刚醒起来就被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烦到头痛，最后也只能重新回到床上，打算再好好睡一觉净化掉自己的幻觉，结果，随着身体一空的感觉，他就发现自己突然站在了街道的正中央。

    周围的街道是五十年代的美国。

    他的身上穿着睡衣。

    人们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呵呵。

    伊文认真思考着现在这个情况是要手撕系统呢还是手撕系统呢或者是手撕系统呢，就感觉到身体已经失去了掌控，脑子里像是自动开了一个地图一样，无数线条里只有一个红点特别明显，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红点奔去——

    再次说明，穿着睡衣。

    旁边路人惊愕的视线让他感觉一脸血。

    某个莫名其妙的存在还在他的脑子里兴奋激昂慷慨陈词：“就是现在！宿主！改变你的命运的时候到了，立刻拿出忠犬攻的风范，带给可爱的小受受们爱和救赎！我们的口号是‘脾气再坏，无法无天，那也是我宠出来的！’”

    伊文只能抽搐着嘴角，看着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冲进了街头公园里，然后径直地向着湖边的长椅上的男人跑了过去，在对方抬起的脸和错愕的眼神里，就这么站定。

    “……伊文？！”

    固然带着些挥之不去的忧郁，却依旧是坚定而桀骜不驯的英俊面庞，一双深绿色的眼睛，用惊愕和因为过于突然而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是惊喜还是慌乱。

    毫无疑问，这是他曾经在那个充当间谍的世界里遇到的特工先生，克里斯。

    伊文虽然这么想着，口头上却无法抑制地说出深情得让他自己鸡皮疙瘩起一身的话：“我对你一见钟情，先生。”

    经过和曾经的收件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很显然，他始终没有和伊文现在的痴情情圣状态对上节奏——伊文也算是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

    他大概是回到了刚拿到在美国从事间谍活动的命令的初期，刚刚抵达美国，还没有和克里斯见过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已经拥有了未来的记忆……或者说，因为被那个神奇的系统强行拉退时间线，导致未来的克里斯被强行拉了过来，回到现在这个时间点。

    十分奇妙……呵呵。

    他觉得这种系统的靠谱性还不如一台手机。

    更何况这个突然进驻进他脑子里的所谓渣攻变忠犬系统，还兴致勃勃地沉浸在自己终于成功地救赎了“小受受”的成就感中，完全无视了克里斯看着伊文越发古怪的目光。

    克里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大概回到了过去。但是，他却不能理解伊文现在的状态。

    虽然已经了解现在的伊文还从未和他见过面，但只要回想起那个人曾经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触他，克里斯也确实怀疑过这个苏联间谍是不是试图以计策获得他的好感。在想到这点的时候，他的内心还颇为复杂，不知道是否要为了这世事变迁感到苦涩或痛苦。

    但随着伊文的表现越来越过头——简称，尬撩——就连重见所爱之人的克里斯也感觉到不对。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才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正如神的旨意，充满了光！”

    “倘若无法与您再次见上第二面，我的心脏都要痛得不能呼吸了！”

    ……尬聊现场。

    虽然最初伊文觉得这也太丢脸了，简直能让尴尬症患者产生自杀冲动，他看着在深情而慷慨陈词的情话现场中，表情越来越微妙的克里斯，只能内心默默地囧着。

    看着“伊文”兴致勃勃的样子，克里斯沉默片刻，终于伸出手，在他脑子里的系统兴奋地喊着“终于打动小受受了！快亲上去！”的时候，避开了伊文身体不可控的亲吻，而是用手摸向他的额头，用怀疑的语气说：“先生，你真的没有发烧？需要吃药吗？”

    系统：“……”

    伊文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不管怎样，克里斯似乎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伊文突然抽疯”这种奇妙的设定，接下来就陪着他在公园里闲逛着。

    “我请你吃披萨怎么样？还是说你想要吃汉堡吗？”兴致勃勃——被迫——的伊文，“你是否愿意和我构建长期的关系，先生？”

    克里斯扭过头来看着同行者。

    他的神情显得颇为复杂，那是一种……仿佛来自遥远的感觉。

    伊文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能够这么快的分出两人还不认识时的特工先生和在他离开后的克里斯间的区别——

    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克里斯是桀骜不逊的孤狼，有着一种虽然经历过诸多血与沙却依旧是爽朗的朝气。而在伊文离开后的克里斯，眼睛里有种近乎于绝望的冷静沉着，但那并不是消沉，反而从这样的绝望中绽放出冰冷锐利的颜色，那无疑是极为耀眼的，只是过于沉郁了。

    也就是这么活着。

    “这是梦吗，伊文？”

    克里斯突然问。

    一直在伊文脑子里吵吵嚷嚷叫个没完的系统好像也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乖乖闭嘴。

    伊文抬眼看着他，也沉默着。

    “虽然我曾经无数次梦到你，但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样荒诞的事情。”克里斯拿起同行者的手，靠在面颊边，深绿色的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伊文。他绿色的眼睛就像是湖水，而湖水又成了一汪盈开的翡翠，梦幻且迷醉，“我总是在执行完任务的晚上梦到你，但是那些梦都是相似的，都是回忆，我们一起在别墅里玩闹的晚上，还有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

    “克里斯？”

    伊文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虽然是重要的经历，但是用不着再来一次了，留下来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重要……不论那正确与否，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克里斯勾起嘴角，微笑，“这样就够了。”

    在他曾经经历过的人生里，纵使诀别之时到来，克里斯也未曾对那人人都爱着的间谍，说过一句真正表示有好感的话，而所谓的“我爱你”，更是显得十分荒谬虚无。

    在分别的时候，他们也依旧是不同阵营里的敌人。

    但对于男人来说，这样难以吐露、隐藏于心中、却又无比珍重的记忆——

    如同他对于面前人所说的话一样，是不可被替代、不可被夺取的，宝贵的东西。

    伊文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真的从那样平静却又复杂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穿着睡衣在外面晃了一整天。

    克里斯楞了一下，叹了口气，在伊文的迷茫注视下，把自己身上的夹克给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说：“注意身体。”

    他低下头来给伊文拉上拉链，而伊文低头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眨了眨眼睛，靠近他的脸颊，在克里斯惊愕抬头看来的瞬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然后说：“谢谢你。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记忆。”

    克里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呆呆地看着伊文，然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说：“那……就谢谢你了。”

    结果等回到本世界后系统都在怀疑人生。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渣攻已经变成忠犬了，怎么还会有人否定那种被人宠爱溺爱呵护的感觉……”

    会有人喜欢那种智硬的爱才比较奇怪。

    伊文在心里吐槽，他打了个哈欠，正考虑着还好这个时候还可以上床睡觉，就听到系统不死心的宣布：“这不可能！一定可以的！一定是这次的受受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再换一个！”

    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带着伊文穿梭时空了。

    伊文：“……”

    只是，不论第几次，事情都没有发生改变。

    到最后，系统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这次选定的宿主居然是稀有性万人迷光环持有者！

    金手指和苏力相比，果然是后者比较强，人家就吃这一套啊QAQ“有什么区别？”

    伊文坐在阳台上，漫不经心地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笑了笑：“没有谁一定要为谁而生。如果什么都得不到，就干脆放弃，就算不舍得放弃的人也没必要批判。不过个人的选择罢了，没必要缠着一个人缠缠绵绵到天涯，虐恋情深我爱你，也没必要，去指责他人的情深。”

    他的眼神在黑暗的沉沉夜色中，显得十分凉薄。

    “你作为一个渣攻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系统悲愤地指责他。

    “……谁知道呢。”伊文平静地说。

    系统傲娇地哼了一声，恼怒地从他的身体里离开了。

    大概是彻底放弃了对他这种难处理的角色的改造计划，去寻找下一个渣攻来进行忠犬攻改造。大概等到明天起来，就会有一个所谓的渣攻变成合格的忠犬攻。

    只要有人想看，相同的事情就会不断发生。

    嘛，反正那不过是别人的事了。

    ☆、这种设定迟早药丸

    你的名字是伊文。

    “……”

    符合时代背景的话， 有时候也可以叫做伊文？凡达伽，总之， 一切根据时代背景来定。

    “所以当初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方便没有违和感？”

    不， 那不是重点， 总之，现在陈述设定， 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 你现在多了一个兼职，成为了系统。

    “哈？”

    “是我的错觉？我最近和些越来越奇妙的系统缠上了，这真的不是为了满足由于‘哎这篇文居然没有典型系统干脆就来点非典型系统’的残念？”

    不那不重要， 总之， 你现在的名字就叫做系统……嗯，666好了， 要不，233？

    “……反对，我的名字是伊文。”

    好，系统伊文——真诡异啊——公布设定，你现在接手了你的一号宿主。

    这是一个具有神魔的世界。三百年前由于魔王战死在沙场上， 而导致魔族被驱逐到地底最深的深渊中，苟延残喘的种族， 只留下了最后的希望。那，就是他们的王留下来的，最为年轻而勇敢、冷酷桀骜的王子。

    由于魔族崇尚的是力量，因此， 就算身负有魔王的血统，假如力量被他人超越的话，就无法抵达至高王座，因此，直到如今，魔族的王子也拼尽全力地为了成为更强的未来而奋斗。

    不，别看那边，王子不是你的宿主。

    目光下望，在那被埋在深深的淤泥里，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纵使连魔族都厌恶的最底层，普通的魔族平民们为了自己的生活相互杀戮，残酷无情地尊崇着力量为尊。嗯，对了，你的宿主就生长在此地。

    纵使被污泥和血腥沾染却依旧冰冷而决绝的眉眼，残忍无情的赤红色眼眸和锐利如同刀锋的神情，与他人相视的时候就仿佛要割伤般的凌厉，虽然让人恐惧得不敢逼视，偏偏低下头的时候，有仿佛雪花窸窸窣窣落下来的寂静和沉稳，而本体居然是触手怪哎似乎能够玩种play嘿嘿嘿——

    但是说到底就是个魔族小屁孩而已。

    ——交给你了。

    “喂……！”

    “谁？”然而那个孩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惊愕地抬头，去寻找周围发出声音的地方。

    系统伊文，这么告诉他。

    “……我是你刚捡到的那个戒指里的魂灵，一个陨落的神灵。”

    哇呜不动声色地就给自己增加了○点小说白胡子老爷爷的设定！

    “陨落的神灵？”

    那个孩子似乎有些警惕，但是在你万能设定的“初听起来虽然冰冷，但放缓时却能够裁决但一丝温柔，仿佛冬日洒下来的阳光，又如同枝头落下来的雪花般”的声音里，就在你稳定平和的关于自己如何在神灵战场上陨落的故事中，慢慢相信了你所说的帮助他变成强者的话。

    好样的，系统伊文。

    “……”

    总之，作为一个系统，你，系统伊文非常尽职地扶持着你的宿主逐渐走上了人生赢家的道路。他从一个魔族最底层的黑界少年开始，经历过斗兽场搏杀、稀有药物交换、佣兵训练、美女爱慕、名扬魔族、艹翻好几位过来歼灭邪恶的圣骑士——

    不，等等，似乎混杂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个看上去一脸阳光爽朗，能够混进人类群体里撩各路正牌英雄骑士勇者的万人迷到底是谁啊？！这才不是那个初见时的那个满身伤痕和血污，眼神桀骜冷酷的小鬼？！

    “谁知道呢？”

    要如何形容你此刻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和恶趣味的危险的声音，比如混有蜜糖的沉郁而致死的毒素之类的。

    你端详着下面的景象，笑：“我只是教会他，一些不用战斗就能够将敌人击败的方法而已。”你指着那对伪装成人类的宿主半跪下来，将自己腰间的骑士剑双手举起，用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以爱情为效忠誓约的光明阵营骑士，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比起魔族一个劲的喊打喊杀，如何使用真正的手段，折断或驯化这些剑。”

    ……危险分子。

    你的灵魂体从高空落下，附在宿主的耳边，对着他轻轻地说：“你感觉到足够了吗，艾林？”

    你的宿主带着你教出来的温柔微笑的表情，心里却用和你几乎如出一辙的冰冷声音说：“还没有，老师。”

    “那么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你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的宿主很好学生地认真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骑士，声音突然变得忧郁起来：“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誓约，费蓝，你虽然是大陆上排名前五十，强大的‘曦光银月’，但是林舍尔他同样……纠缠着我，我……”

    他显得有些悲伤，却还是强撑着微笑。

    “我不希望你受伤。”

    ……这是白莲花设定啊喂！

    但是这一根筋的光明阵营骑士显然被他的罗曼蒂克和骑士道冲昏了头脑，面对着心上人悲伤的表情，愤怒地直接站了起来，对他发誓：“我会让你安全，以我的生命起誓！”

    然后就在你的宿主一脸痛苦地挽留中决绝离开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你的宿主终于露出一个奇妙的微笑，打了个响指，黑色的镜面在他旁边打开，他对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声音冰冷：“人类东战线的两个最强强者明天会相约残杀，立刻下令，整军进攻。”

    “是。”“镜面”的那头回应。

    屋子里这才彻底没了声音，你的宿主看着房间里那面真正的镜子，注视这镜中的自己，突然上扬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阳光的——却为致命的微笑。

    仿佛一滴即死的□□，却不动声色将人蛊惑。

    他的本质明明如此危险，但是从镜子里面倒映出来的脸，却这样精致而且美丽，虽然你的宿主本体是个触手怪，但是在得到你的真传之后，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形直走魅♂魔。

    你这才说话：“感觉如何，艾林？”

    “我渐渐能够理解了，老师。”你的宿主回答你，“不用剑刃，让敌人自相残杀，或心甘情愿为你堕落到黑暗中来的价值——”

    ……完蛋了。

    你培养出了一个怪胎。

    “谁知道呢？”

    你微笑着。

    也许不得不提醒你系统伊文的任务应该是将宿主培养成新任魔王最为靠谱的下属，然后带着魔族大军杀♂回大陆——

    不某个符号可以不用。

    “艾林会处理好的。”你说，“他已经懂得了很多，何况，他是魔族。”

    所以说面前的场景就是你所说的“懂得很多”？

    来自魔族最底层却崛起的强者的消息，吸引来了年轻却冷酷而充满野心的王子的注意，在不少人都窥视着他的位置的情况下，他必须利用好每一份力量，将自己成为最强，所以，哪怕是最底层的势力，也必须要争取。

    但是，当他到来的时候，却发现传言中那个被传得仿佛鬼神般强大而冷酷的魔族，却正站在深渊中难以看到的光的来源——他意识到那是因为对方身后的散发着荧光的湖面，是的，那就是你给你的宿主特地选定的撩汉圣地——前，与他对视，然后上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殿下。”

    但是他所说的话，却在舌尖上轻轻弹动，仿佛含糊着想要舔舐。这份暧昧不明让终日思考着自己的霸业，而对于魔族们都十分感兴趣的各种声色犬马都毫无兴趣也一无所知的王子殿下生生红了脸。

    然后你的宿主靠着打架，是的，这次是真的打架，战平了魔族王子手下的各支势力，拿出专治各种不服的态度，成为了魔族中毫无疑问的新兴势力。与此同时，那位王子殿下投注在你的宿主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偶尔甚至显得有些迷茫，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看着他。

    “这已经足够了，艾林。”你告诉你的宿主，“过度的强大会让人畏惧，要从强大的背后让人看出虚弱。很多人都会吃这一套。强者的虚弱，无情的依恋，禁欲的破裂，骄傲的毁灭——让他看到可乘之机，自己掉进陷阱。”

    “是，老师。”你的宿主十分恭敬而且尊崇的回答。

    你总在教他奇怪的东西。

    “这是经验罢了，”你在笑，“要看看吗，接下来的……剧目。”

    “你总是让我迷乱。”

    魔界王子的声音带着心烦意乱，抚摸着你的宿主因为醉酒而变得通红的面颊，还有那在喝醉后露出来的一部分本体——咳，本体是什么显而易见——和脸上的黑色符文。

    你的宿主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或者说看起来像是失去理智，目光十分混乱地打量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迷茫地说：“……殿下？”

    他绯红的脸，让王子殿下的呼吸越发粗重。

    是的，虽然从目前的上帝角度看，你的宿主和你一样，是个没节操又爱蛊惑人心的大人渣，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依旧和你成为他的系统、给他奇怪的教导前一样：高冷，好战，不通他物，除了某些特定人物心知肚明之外，可以说是魔族众人心目中不折不扣的真？高岭之花。

    王子殿下不禁带着些恶劣和烦躁地说：“如果让其他的魔族知道最强的艾林其实是个一杯倒会怎么样呢，轻松地就能利用你的弱点了，谁都能打赢你了？”

    你的宿主声音带着些啜泣：“请不要这样，殿下……我……”

    对着你的宿主如此平时多么高冷刚硬现在就有多梨花带雨小妖精的场面，王子殿下在呆愣中扯了扯自己突然变得发热的衣服，低下头来，有些局促不安，却难以掩饰渴望：“艾林……”

    感觉看到了食人花正微笑着迎接即将跌入他怀抱中的猎物，可猎物还自以为自己是猎人，真让人不忍直视。

    你安静地躺在你的宿主的意识海里，像是游泳一样的漂浮着。

    “怎么，又想要探讨哲学话题？”

    虽然没这么简单粗暴……但他既然是你教出来的，应该也带有你一部分特质？

    “欺诈吗？我以为我比他正直得多。”你的声音带着笑，“他不过是从魔族的最底层爬上来的小人物罢了，所以也用不着什么特别执着的三观，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随心所欲的活着，很好啊。”

    你的目光投向意识海的深处。半透明的淡蓝色凝固海水，虽然悬浮在上面，其下也不知道有多深。

    所以你觉得这次的经历，对于你的价值是什么？

    “价值就是无价值。”你说，“我只是以他为试验品，去意识到自己是靠着什么活着。”

    真悲观。

    “不……那不过是手段和途径罢了。”你说，“就算缺少了那些，我依旧活着。”

    你的宿主最终完成了你作为系统被托付的任务，成功带领着魔族走上新的巅峰——

    顺带被封为了魔♂后。

    不知为何就是有种玩美少○梦工厂，本来想要嫁给魔族王子，最后却发现自己已经玩成了魔王，可王子却成为自己下属的复杂微妙感。

    所以“系统伊文”计划取消。

    “唉？为什么？”

    太危险了，没有下一次。

    “就这一次？”

    禁止。

    “我还觉得挺有趣的。”

    不，禁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人称的“你”——伊文。

    第三人称的“他”——宿主，本篇的主角。

    第一人称却从未出现的“我”——不知道什么来历。

    ☆、你的人鱼

    【一】

    V-13星球上的首席富豪林兰铎先生家里坐拥着无数的财富。

    如果要说有多少呢， 大概能够买下一个V-1星系。因此首席富豪先生每天活在钱不知道要怎么花的忧郁中。

    为了缓解他的这种日渐增长的忧郁，他的秘书提议说可以给他买一只人鱼。

    人鱼， 这个话题立刻吸引了林兰铎先生的注意力。

    V-13星球什么都好， 环境也特别不错， 就是水资源在V-1星系里都算少的，还有点向着某些高温得不适宜生命居住的星球的水量滑落的迹象。因此很不适合养水居生命， 更何况还是以耗水量巨大而出名的人鱼。

    不过养一只在七十多个星系里都算得上是奢侈品的昂贵宠物的人鱼， 足以彰显林兰铎先生的财富和身份，所以他点了点头就答应下来了。

    结果过了几天他的秘书给他送了只大乌贼过来，颜色是华丽的紫色。林兰铎虽然觉得这个颜色也挺好看， 但是感觉上有点懵逼， 他真的没看出来这只乌贼在哪里像人鱼，还是说人鱼可以变身？

    所以他傻不愣登地和乌贼说了好几天话， 直到有天过来和他商量公务的秘书发现自己向来高冷的顶头Boss正在和乌贼交谈的诡异场景后，才一拍脑袋地意识到自己把快递弄错了。

    “全自动调节水池下面是关闭的，可以给人鱼睡觉，需要主人的权限打开，这只乌贼是附赠品。”

    结果林兰铎去打开权限的时候， 直接被冲出来的人鱼？遗忘多日？伊文用尾巴泼了一脸的水。

    向来严谨地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的首席富豪先生就这样浑身被淋得湿漉漉的，呆呆地看着那瞪了他一眼就重新跃进水中的人鱼， 又看了看身后捂着嘴巴努力克制自己的惊讶和笑声的秘书，还有那明显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沉默地缩进池子底的紫色乌贼——

    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之前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好像恋爱了。

    【二】

    伊文最近陷入了一种迷之忧郁里。

    因为他发现由于自己的作者不知道怎么瞎掰一个番外，因此强行又把他拽出来穿梭时空了。反正， 他现在变成了一条人鱼。人鱼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就是被人养着太让人不爽，他只能在水池里游啊游的，忧郁地吐了个泡泡。

    ——是的，人鱼也是可以吐泡泡的，就是比较大♂。

    但是在林？深陷恋爱脑？兰铎先生看来，就连他吐泡泡的姿态都像是太阳神阿波罗在月桂树下拨弄着金色的琴弦时任由日光洒在金砂般的发丝一样美丽。

    林兰铎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人鱼。和伊文一样，他们的容貌比起男性的阳刚和刚毅，更偏向于海水般的秀美，但，伊文的美丽就算在人鱼当中都能够说是出类拔萃。

    他的眼睛是深黑的，却偏偏又湿润迷人，如同夜晚的海水，粼粼地泛着海潮的波光。他的发丝总是湿漉漉地披在身后，看上去就非常柔顺，让林兰铎想起自己珍藏中来自X-7星球被月光下的银海漂过的绸缎。而那每次看到都让他目眩神迷难耐冲动的上身形成流畅的人鱼线，消失在长长的尾巴里。

    但是对方明显不喜欢他，林兰铎犹豫了很久，终于走了上去——

    也依旧果不其然地被人鱼泼了一身的水。

    但伊文毕竟无聊久了，看到男人呆愣在那里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然后看到对方呆愣得更加厉害，便弯了弯唇角，说：“要下水吗？”

    林兰铎当然乐意有机会靠近对方，但是被伊文用兴味盎然的目光打量着，他却突然有点默默地怂起来。

    “怎么了？”伊文好奇地看着他，又因为他迟迟的动作有些奇怪，“你害羞？”他带着些恶趣味，符合着人鱼的身份，纯洁无暇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没有鱼尾巴？”

    那明明暗藏着危险的虚假单纯，却偏生让满脑子恋爱泡沫的首富先生看出了忧郁寂寞的味道。他想起对方这段时间在里面一个人无聊吐泡泡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不忍起来。一半是人的生物，一定也能像是人一样，拥有害怕寂寞的感情，就算有看起来仿佛海上月光的美丽，实际上却只是一条害怕寂寞的人鱼啊。

    所以他立刻热血冲上脑，把衣服脱得干净，直接跳进了水池里——

    然后差点淹死在里面。

    被爱情糊弄得满脑泡沫的可怜的富豪先生，等下水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不会游泳。

    【三】

    要不是伊文错愕地看着拼命扑腾的他，游过去救了林兰铎的话，他或许真的会死在水里面。

    在这场事件发生后，林兰铎始终没好意思去见伊文，只能花费重金请来了最专业的游泳教练，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学会游泳。

    但他还是舍不下那只人鱼。

    他将水池的布置一步步的升级，给那只人鱼最好的环境，给对方最好的食物和只要是对方要求就会送来的任何东西。但是，在学会游泳前，他却不敢靠近它，只能站在房间外的单向玻璃前，静静地看着那正在水池里翻动着尾巴，趣味盎然地看着立体全息屏幕上正在激烈空战的动作片的人鱼。

    但是，对方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冲着他的方向扭过头来。明明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伊文却楞了一下，然后弯起嘴角，对着他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的确是看到了我。

    首席富豪林兰铎先生的心，今天也被丘比特的金箭射成了筛子。

    【四】

    林兰铎发现伊文的眼睛好像有魔力。

    因为他每次和对方的眼睛对上都会出神，好像被吸进那双变幻莫测的黑色眼睛里。

    “你听说过海妖吗？”穿着泳裤坐在水池边，林？终于学会游泳？兰铎先生问。

    “海妖？”伊文在水池里摇曳着，看着空中呈现出来的虚拟屏幕，对着他投来眼神，“会唱歌，唱歌能够蛊惑水手的那种塞壬？听说过。”

    “……你会唱歌吗？”

    “当然。”伊文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他，他看着林兰铎充满期待的目光，却突然将手指放在唇上，颇带意味的笑起来，“但是，对于人鱼来说，那是只能唱给恋人的歌。”

    林兰铎有点消沉。要是让面前这只总是对他有些爱答不理的人鱼为他唱歌，大概是件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伊文看着他，脸色却突然有点奇妙：“你对海妖感兴趣了吗？”他好像有点鼓气，“养人鱼已经让你觉得无聊了吗？”

    林兰铎有些惊喜：“你……你吃醋了吗？”

    人鱼用“这别不是傻的”的微妙眼神看了眼他。突然哼了一声，一甩尾巴就要跳进水里。林兰铎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住对方，去触碰到了那柔软的肌肤——

    被海水漂洗万千年般，柔软而冰凉，犹带着水珠的肌肤。

    他下意识地想要瑟缩，但是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反倒加大了手里的力气，拉住了对方的手臂。

    结果直接扑腾掉到水里去了。

    伊文：“……”

    他只能一弹尾巴，把这个鱼唇的人类给拖到自己尾巴上面，用强有力的鱼尾撑着对方，免得他直接掉进水里溺死，语气不太好：“人类都是这样莽撞吗？”

    林兰铎茫然地看着他。

    伊文看着他，神情无比认真：“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靠近人鱼。”

    为、为什么！

    林兰铎顿时紧张起来，他虽然在开始饲养属于自己的人鱼后就开始努力补充关于人鱼的知识，但是因为作为首富的平时工作还是挺忙的，顺带每天有点闲暇时间就想和伊文玩♂，结果但现在都没把资料补充好。难道是因为人鱼毕竟是杂食性生物，所以太过凶猛，靠近可能像是声音美丽的塞壬一样暴露凶残一面……

    不，这样还好，难道是因为人鱼的皮肤太过娇嫩，不能被人类触碰？

    天啊天啊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

    林兰铎立刻慌乱地扑腾起来，想要从伊文的尾巴上游起来，爬上岸，结果反倒因为水性差劲，在伊文的尾巴上动来动去动来动去——

    人鱼直接抓住了自己主人的手腕。

    “也许你不应该再动了。”

    林兰铎住了手，他惊讶地看到伊文的眸色发生了变化，在黑色的瞳孔外有一圈很淡的深紫。

    他感觉到了危险。

    伊文用微妙的语气说：“我硬了。”

    【五】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戳着他的腿。

    林兰铎有点反应迟钝地低下头来，然后立刻呆住了。

    “那是……什么？”他艰难地提问，因为感觉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巨大的鱼尾中间分出了一条昂扬的奇妙的东西，表面上还附着着鳞片，稍微有点弯曲，但是非常坚硬。

    他想起自己补人鱼的知识时看到过的古人类的一本叫做《海洋里中的爱与○》的书，什么每天的150次闪电式○○的蓝头鱼，喜欢憋着气在水下进行窒息3○大战的作为哺乳动物的灰鲸……

    总之，海洋下的生物都超会玩。

    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虽然经历过基因改造，但是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伊文眨了眨眼睛，比起三观崩裂的男人，在各种各样的世界穿梭过的他对于奇妙设定都能够比较淡定地接受了：“○○○。”

    ——全都被消音了。

    但是怎么看都无法接受啊！

    伊文仿佛看出了他的恐惧，十分温柔的——在这个时候，他的确就像是那月夜下的塞壬，在微风吹拂的海面上，微微闭着眼睛，任由碧蓝波浪的飞沫照耀着冰冷的月亮，穿过海原和巨大岩石的阴影，永恒忧愁而又温柔，带来沉浸在甜美的梦想和始终绿草如茵的幻境中的死亡——不这个时候用任何小清新的话想要掩盖住上面的动机都没用啊啊啊啊啊——抚摸着他的面颊，声音含笑。

    “我知道人类和我们的构造不太一样，我会把鞘去掉的。”

    【六】

    林兰铎有好几天没露面了。

    伊文在水里游着，无聊地吐泡泡，和表面上呈现出来的属于人鱼的纯洁无暇不同，他毕竟是个灵魂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真正的人类，这时候倒是有点无聊地想着难道真的太破三观破廉耻了，才导致对方至今都没好意思出现？

    明明看上去是禁欲系的，结果却这么羞涩啊。

    他想了想，笑起来，继续在水里游来游去。

    结果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有几个人把一个被黑布覆盖的担架扛了进来，他顿了一下，仔细打量着那黑布，但其他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在把担架抬进来后就走了。伊文放轻呼吸，游到泳池边，仔细去打量对方的样貌。

    ……他还活着。

    但看上去极为苍白。似乎是刚刚沾了不少的血，但是现在都被人仔细地擦得干净，就更显得虚弱而不堪。男人微微睁开眼睛，迟钝地感觉到了他的样子，便对伊文露出一个很轻的微笑。

    但是他的呼吸比这个微笑更轻。

    “你要死了吗？”人鱼问。

    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自己的饲主貌似是个挺了不起的大人物，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凶杀？暗杀？事故？不，那都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是要死了。

    “我……”

    男人在说话。

    太小声了，听不清。

    更何况他微微闭着眼睛，仿佛被睡梦所召唤，再无可抵御地向着梦境的深处跌落下去，只能听得见很轻的声音，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把最后的声音挤了出来，“我放你自由。”

    溃散的目光，却还是强撑着对他的最后的微笑，“你更适合大海……”

    烦死了。

    伊文懒得吐槽这种迷之生离死别的氛围。他靠在水池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歌。

    ——你以为会有什么震撼人心令天地为之动容激起重重海波仿佛光线晕染着未被遮挡的云层而海面上的天空传达着浩瀚的壮丽之类的形容吗，不，不会的，作者已经厌倦描写了。

    反正，那不过是一首简单平平无奇的歌谣罢了。

    但是，在歌声落下来的时候，林兰铎却发现自己明明已经是垂危的身体，却越来越温暖，而本来微弱的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力量。他有些呆愣而试探地掀开黑布，从担架上坐起来，看着那将手肘压在水池边的地上，呆呆地枕着头，一脸无聊地看着他的美丽人鱼。

    但是比起这神奇的治愈效果，他的心里更多的却是难以确认的惊喜，简直近乎于惊恐：“你……你给我唱歌？”

    “只是唱歌罢了。”人鱼伊文臭着一张脸告诉他，然后，毫不留情地，“起来，我要吃午餐了。”

    【七】

    今天的伊文，也在过着自己有趣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