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邹思婷还想求助商笛笛， 想要从商笛笛那里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商笛笛现在已经转身，像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一般，朝学校里面走回去了。    郁尧走到马路旁边， 直到宗寒下车有点无奈跟她招手， 她才发现眼前这辆黑色的看起来酷炫极了的飞跑竟然是她要坐的。    她的那小眼神， 里面都快要泛起金光了， 宗寒想不注意都难。    “听周子期说， 你很喜欢这个。”    “是啊是啊！”回答完后，郁尧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宗寒这是在跟自己解释为什么开的这辆车，她有点不哈意思地笑了两声， 一双小手在车里摸了摸。    “明年高中毕业你也成年了，到时候只要拿到飞行证和驾驶证， 想要什么样的飞跑， 都是你的毕业礼物。”宗寒说。    郁尧：“……？？？”现在土豪都是这么豪的吗？“啊，还是不要了？”    郁尧发现自己在说完这话后， 身边开着飞跑的男人的脸色似乎一下变得不太好了， 就连是车厢里， 都低了好几度。    飞跑的速度很快，窗外的景色像是被开了十六倍速的电影一样飞快从眼前掠过。    “既然我是你监护人，郁尧， 你有什么想要的， 能都告诉我。”宗寒在时淡淡开口。    突然提到这话题， 郁尧是在陡然间被吓了一跳的。“啊？监护人？”    她的大惊小怪， 衬托出此刻身边男人的沉静，“嗯，有问题？”    郁尧：“……”这时候除了干笑两声还有什么更好化解尴尬气氛的？“可，可你那以后是想当我爸爸？”郁尧说完这话后，脸色变得很古怪，而现在听了郁尧这话的宗寒，脸上的表情猛然一僵。只不过宗寒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僵硬一点一时间也没让郁尧看出来。    他是想收养郁尧，可是，还真没想过想当这小姑娘的爸爸。这话听起来，怎么听都有点怪异。    “嗯，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你现在也没有监护人，而如果调查组的人发现你还未成年，就会被带走，联盟有组织专门管理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的机构，所以，你想要去吗？”宗寒冷静下来，解释说。    郁尧：“……”    “所以我成为你监护人是最好的办法，你也不用担心任何物质上的问题，我有的就会给你最好的。”宗寒像是布置任务一样说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郁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又不是真的什么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被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郁尧坐在位置上，偏头看着旁边驾驶认真的人道：“可是，宗寒，你为什么想要收养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的不是吗？”    做一件事情，总是应该有一个目的的不是吗？现在宗寒这举动，郁尧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飞跑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宗寒就已经开到了中心花园空中管制的区域。系统识别到他的飞跑信号，已经自动打开了地下车库阀门，千米的距离，不过在瞬息之间，宗寒和郁尧已经进入了车库中，视线陡然变得黑暗了。    车里有柔和的灯光亮起来，郁尧还能看见宗寒脸上的每一分的变化。    男人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在听见郁尧问题的那瞬间，他还是没控制住微微偏了偏头。飞跑已经停下，但宗寒还没下车，“有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样子。”    在周围都是黑暗的地方，宗寒缓缓开口。    小孩？郁尧差点黑脸。不过在听清楚宗寒的话后，郁尧心头微惊。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就不做吗？”宗寒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他没指望郁尧回答什么，自顾自开口说着：“做指挥官成为联盟的战士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仅仅说是能够荣誉加身的话，可能相比于性命，荣誉也不过只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所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在每年的升学考试中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考入军校，想要在以后通过远征军的选拔，成为联盟军部里的一员呢？    只是为了噱头，为了荣誉吗？    你，知道想要进入军部要付出多大的牺牲吗？你心里有牵挂，但你最重要的牵挂必须是国家的安全，你会有想要团聚的人，但比团聚更重要的是组织纪律。别人会有周末会有休假，但联盟的军人，必须保持随叫随到，甚至连固定的休息时间在很多时候都难以保证。郁尧，你觉得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呢？”    郁尧张了张口，“热血吗？”    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像是轻笑又像只是从唇齿间的唏嘘声，“怎么了？”郁尧不明白宗寒的那声轻笑究竟是什么意思。    宗寒不是嘲笑，只是想着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跟这样在他眼里都还是半大的孩子聊起这些，自己也很意外。    他本来不想再接着说下去，可身边的郁尧去拉住了他的袖子，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在昏黄又柔和的灯光下的显得更大了，那里面是好奇和很干净不染尘埃的纯粹。    面对这样一双像是会讲话一样的眼睛，宗寒有点不能抗拒。他低头瞥了眼那只还拽着自己衣袖的葱白的手指头，开口道：“热血只是一时冲动，一时的热血不足以抵挡来自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没有预兆的硝烟危险，而比战争带来的危险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无尽的孤寂，热血也不能战胜的孤寂。”    “那是什么？”    “是信念。”宗寒微微叹息，“想要成为一个可以守护别人的强大的人，想要亲自守卫自己的国家，守卫联盟。任何一个强大的人，受过良好教育和有底线的强大的人，心中都会有这样的信念。去保护弱者，而不是去欺凌弱者。所以，我收养你也是这个道理。不是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一个理由，理由能成为你达到目标奋进的效率动力，但信念才是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的根本。”    宗寒低低沉沉的声音回响在车厢里，郁尧是听得入神了，不过宗寒说完这话后，很快打开车门，“我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这年底我在家的时间比较长，今年还没怎么休过假期，你慢慢考虑，不愿意的话也告诉我。好了，回家。”宗寒主动承担起车里郁尧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走到电梯口。    现在听了宗寒一番话的郁尧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刚才那番回答，对宗寒，她一直抱有的情感有点特殊。大约是对方是她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也可能是因为宗寒身上就自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她信任宗寒，但心里却同时又因为多年的人生怀疑他的动机。可如今，她在忽然之间像是想开了，看着不远处宗寒的身影，对方还在电梯门口等着她，也没回头催促，也是在这瞬间，郁尧决定了。    宗寒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郁尧小跑过来的样子，像是有点无奈，“我就在这里，不用跑。”    郁尧莞尔，“宗寒！”她叫了一声男子的名字，然后大声问：“那你以后还会收养别人吗？”    “不会。”宗寒冷静开口。    “为什么？”郁尧问。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在我能给出的帮助中，不包含在帮助的同时还会带去附加的伤害。”    这个回答，让郁尧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一直注视着她的宗寒扬眉，“又怎么了？”    郁尧一下抱住了眼前的人，“好啊！我同意了！”她说。    娇软的Omega的身体也是香香软软的，抱着他也像是扑进他怀里一样。这样突然的动作，宗寒当然不会觉得被撞疼了，但却是有瞬间的感觉，心头像是被撞得猛然跳了一下，失了往日的频率。    贴合的这么近的距离，宗寒能闻到身边女孩子身上的馨香，甚至，他还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的味道在不断试探着他的神经和嗅觉。明知道身边的小姑娘还没有成年，明知道，可现在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    宗寒不动声色将郁尧拉开，家中并没有小孩，也没什么妹妹侄女，郁尧可以说是他接触不多的Omega女性。他自认为自己在对信息素有强大的抵抗力，但面对郁尧时，却感到了一丝丝危险。    不过，到底是在听见郁尧那句“我同意了”的带着点俏皮又难掩得意的话时，宗寒眼中还是露出了笑意。    电梯很快到了家门口，宗寒看着郁尧熟练地将自己的小脸蛋凑上去识别开门，他感觉到心里某个从前荒芜的地方似乎在一点一点被什么填满。    “方队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宗寒问，他还没忘记自家的这个小姑娘可是有大志向的，要在整个联盟人民面前露脸。    郁尧笑了两声，“到时候你会看直播吗？”    郁尧总觉得联盟这个直播阅兵什么的就像是从前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每年都有，但越是到后来，看的人就越少了，她不知道联盟的这个直播也是这样。    宗寒当然会看，每年都会。但今年，他看着郁尧明显很开心又带着隐隐的激动的小脸蛋，心里已经有了些别的想法。“嗯，会。”    “那你那时候就好好看我怎么样啊！反正，马马虎虎，大约就比你部下要好很多！肯定是比周子期好很多！”郁尧嘻嘻笑着说。    自从她来到这个家里，让如今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充满了从前没有过的笑声。似乎，也是让阳光洒进了这间房。    看着郁尧得意的小模样，宗寒意识到自己有点拿她没办法。    “尽说些大话。”宗寒淡淡道，他现在完全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因为部队里也有很多有配偶的战士们，宗寒虽然不主动八卦，但平常在巡视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听见很多Alpha战士会抱怨说他们的伴侣和孩子总觉得他们很凶不近人情，让人感到害怕。这是Alpha本身带去的威严和气压，宗寒自然明白。所以，每次在跟郁尧谈话时，他总很刻意注意让自己不要看起来太凶，让小姑娘感到害怕。不知不觉的，他越来越拿郁尧没办法。只不过现在当事人完全没意识到……    郁尧没将宗寒的不以为意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宗寒越是不相信越好，这难道不是男频升级流里面打怪的经典桥段吗？先被人鄙视，然后一飞冲天！她，也要飞上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