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大断事官

    交流了心得，又详细问清了门道，贾演汗流浃背。</p>

    迫不及待地回来一看：</p>

    妻儿都不见了踪影。</p>

    他倒是不慌，这附近都是军田，谁敢欺负他京营的人？</p>

    “老爷，太阳太晒了，少爷和夫人去了镇上，刚才见您有事，小的们就没去叫您。”</p>

    这时，原地被晒的男仆开口解释道。</p>

    “去镇上干嘛？”贾演好奇道。</p>

    “是都督府要去的。”仆人也满心疑惑：“只是胳膊上有红色着套袖，腰间挎着刀，气势凶得很，好像是宪兵。”</p>

    “宪兵？这群家伙怎么来了？”</p>

    这一番话，更是让贾演奇怪了，难道会有逃兵不成？</p>

    对了定然是逃兵，不然怎会公示，拉人去看呢？就是为了震慑。</p>

    想到这，他倒是安心了，迈着步伐，不急不缓地向前进发。</p>

    军队的改革是一步一个脚印。</p>

    一开始，以营为号，万八千人为一营，如榆林营，明杰营等，后来统一称作京营。</p>

    伍、什、队、营、协、翼，构成了京营的基本结构。</p>

    而像是宪兵队，皇帝一开始在散关改编众军时，就已经设置，算是一只眼睛，严纠军纪，仅仅比主官低一级。</p>

    后来统一改称军法官，地位不变，依旧那么豪横，拥有着军中的执法权，虽名义上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但实质上却是受到皇帝的指派。</p>

    但是军中却依旧喊宪兵队，实在是叫的顺口了，改不了，况且这比军法官来的亲切些。</p>

    他一路走着，陆陆续续就见到许多军中大汉，呼朋唤友地向着镇子出发。</p>

    走了一刻钟，到了镇子。</p>

    虽然说是镇子，但却没多少平民，9成都是京营的，都趁着休沐日来看地，巡视一番。</p>

    谁都想明年吃上自己家的粮食。</p>

    无他，京城居，大不易，就连粮价都比别的地方贵些。</p>

    “爹！”</p>

    刚走近，就见到女儿雀跃地喊着，被儿子贾代善牵着小人，不住地蹦跳着，头上的草帽也掉下，却浑然不觉。</p>

    “怎么回事？”</p>

    贾演抱起女儿，为她戴好帽子。</p>

    “听说是宪兵抓了个私自卖田的，所以就叫我们来看看。”</p>

    这番话虽然问出口，但回答的却是贾代善，他读了几年书，十一岁的年纪，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子了。</p>

    “私卖田？”</p>

    贾演闻言，立马皱起了眉头，愤恨道：“这等人，何故要审，直接处刑就完事了。”</p>

    “军中规矩啊！”</p>

    这时，赶来的赵塽，也来到了此处，感慨道：</p>

    “若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岂不是让宪兵们无法无天了？”</p>

    “再小的事情，也应该要公开审判，这可是陛下制定的规矩，谁敢违背？”</p>

    “也是。”贾演一想到军中宪兵们那面无表情的冷脸，立马点头赞同。</p>

    军中规矩，但凡是用功勋换的，亦或者赏赐的土地，都不允许自由买卖。</p>

    即使一家人绝了户，也只能由朝廷收回，普通人根本就不得粘惹。</p>

    这样的规矩，就是为了更长时间的维持军队战斗力，防止其飞速下滑，亦或者被士绅们有机可乘。</p>

    随着人群的聚集，镇上大部分的人都来了，高台上的黑脸军法官这才点头：</p>

    “把人犯带过来。”</p>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就被带上来。</p>

    一个身穿短衣，为人精悍，个子挺拔；一个大腹便便，穿着黑缎，宽脸上满是惊恐。</p>

    “在下中军都督府，军法司大断事官王景，军衔为左尉，今来审判此案，这是本县林知县——”</p>

    一番介绍之后，底下立马起了喧哗。</p>

    就连贾演，也止不住的吸着冷气，眼眸之中止不住的忌惮。</p>

    “爹！”贾代善扯了扯其衣角，满脸的渴求之色。</p>

    “哎，你是不知。”</p>

    贾演摇头苦笑道：“军衔以士、校、尉、将四等，又以右、中、左，上为四阶。”</p>

    “你爹我虽然是个游击将军，但却不过是右尉，你眼前的这位断事官，则是左尉，比我还高两阶。”</p>

    说着，他翘着脚望着台上，感慨道：“看来这桩案子，要弄成铁案。”</p>

    “安静——”</p>

    左尉的一声惊堂木，让所有人都止了声。</p>

    就连一旁的知县，也被吓得够呛，脸上的肥肉乱颤。</p>

    “韦曲，隶属于京营前翼，乙协，第二营，第三队，队正为张七年，其职为什长，我说的没错吧！”</p>

    “您说的没错。”</p>

    一旁的队正张七年，连忙点头附和，营正、游击也是忙点头。</p>

    垂着脑袋，跪在当前的韦曲，不得不拖声道：“您说的没错。”</p>

    “已验明正身。”一旁的宪兵开口喊道。</p>

    “周世，你乃是普通庶民，家有土地千余亩，在九月三日这天，向韦曲买了五十亩军田，银圆为五百，可是这回事？”</p>

    “军中规矩，任何人不得买卖军田，可有这回事？尔等难道不知晓？”</p>

    王景冷喝一声，吓得眼前二人直打哆嗦。</p>

    “军爷，我不知道啊！”</p>

    大腹便便的周世忙摇头道：“都是这个家伙向我言语，上好的水浇地，十块一亩，学生才忍不住想要去买卖的，都是他蒙蔽了我。”</p>

    “韦曲，可有这回事？”</p>

    “回禀断事官，是这回事。”</p>

    韦曲无奈点头。</p>

    “你卖地为何？”</p>

    “家母病倒，朋友们的钱财借遍，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想着把军田卖了，筹些钱来看病买药。”</p>

    韦曲哭泣道，泪流满脸。</p>

    底下围观的人都眼眶一红，感同身受。</p>

    一旁的知县闻言，赞叹道：“好一个大孝子，京营中果然不同凡响。”</p>

    贾代善嘀咕道：“爹，他好可怜。”</p>

    “可怜有什么用，军法就是军法。”</p>

    贾演摇头，轻声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p>

    “哼！”王景却不吃这套，硬声道：“不管你是出了什么缘由，军法绝不容忽视。”</p>

    “按照军中条例，尔卖田与他人，判处全家流放琼州府，可有异议？”</p>

    “没有！”韦曲抬起头，恳求道：“我别无所求，只想让我娘病治好。”</p>

    “法理不外乎人情。”王景沉吟道：“军中会派遣军医去诊治的，你放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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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世，你虽不知情，但犯了买卖军田，罪不容恕，一同流放琼州府吧！”</p>

    此等判决令一出，满堂皆以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