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千千小说网 > 都市 > 帮主角受逃离疯子后我被盯上了[穿书] > 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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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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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钟时间,”沈陆扬往后排看了眼,才转过头,“宗老师让我告诉咱班同学一声,明天第五节课到第六节课开家长会,回家和爸妈商量一下,来不了的给宗老师打个电话发个消息都可以。”

    班里依旧安静,只有几个特殊好奇的,会忍不住小声讨论一番。

    在谢危邯的视线下,没几秒就彻底消声了。

    是沈陆扬羡慕不来的课堂纪律。

    他上课一群学生就跟见着亲哥了似的,虽然态度都非常积极,但偶尔也有“鹅鹅鹅”收不住的时候。

    “对了,”沈陆扬往班里探了半个身子,边忍笑边故作正经地说:“谢老师,我借个学生,有点事儿。”

    谢危邯眸底闪过一抹兴味,指尖漫不经心地轻点试卷,勾着唇角:“可是我的课还没有讲完。”

    33

    沈陆扬眨了眨眼睛, 感觉他确实嚣张了,明目张胆地抢人。

    “那我等会儿。”他很好说话地往旁边挪了挪,只留下半个脑袋在门口露着。

    往倒数第二排看了一眼, 沈陆扬义正言辞的语气也掩不住嘴角的戏谑:“谢老师,我举报。”

    彭俊眼皮子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半个脑袋。

    半个脑袋旁边伸出一只手, 非常标准的提问姿势。

    谢危邯眉梢一挑, 嗓音里有不易察觉的笑意, 像是众目睽睽间两个人才懂的暧昧:“什么?”

    沈陆扬咳了声, 压下“不一般”的思想,指了指后排:“彭俊同学上课玩手机, 和我发消息。”

    话音还没落沈陆扬就听见后面一声清晰无比的“操”,他嘴角的弧度简直压不住,绷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乐了出来。

    “我申请逮捕这位同学,替忙碌中的谢老师分忧。”

    忙碌中的谢老师沉吟片刻,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彭俊紧张地看着前面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老师,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向严谨成熟的谢老师可能要把他卖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预感从何而来,但就是汹涌而强烈, 比他成绩出来前觉得自己考砸了还强烈。

    谢危邯指尖敲了敲桌面:“彭俊。”

    彭俊站起来, 恼怒地看了眼门口的半个脑袋:“到。”

    “和沈老师好好检讨, ”谢危邯眼神落在沈陆扬诡计得逞的嘴角上,眼尾的笑弧扩大又很快收敛, 淡淡地收回视线, 拿起练习册道:“下一题。”

    彭俊憋屈地瞪了眼半个脑袋和脑袋旁边冲他比V的手。

    他就知道!

    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

    拿着练习册站起来, 对上黎申宇的视线, 他满脑袋草地摇头,又点头,表示他确实玩手机了,但没想到沈老师会这么狗地过来告状!

    他从后门走,一出去就撞上了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沈陆扬。

    “我就知道你得从后门出来,”沈陆扬哥俩好地拍拍他肩膀,“走,数学题我也会一点儿。”

    彭俊皱眉瞪着他的胳膊:“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是啊,没事儿找你肯定让你拿物理练习册了,”沈陆扬看着他乐,压低声音,“我和宗老师说明天班会我替你过来开,你到时候别说漏了。”

    彭俊一愣,反应过来后表情别扭地变了变,闷闷地应了一声,最后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谢谢”。

    沈陆扬揉了揉他脑袋,“走。”

    彭俊跟着:“去哪啊?”

    沈陆扬指指他手里的数学练习册,一脸长辈般的恨铁不成钢:“当然是替谢老师教导你,上课玩手机,行径恶劣!依照21班法律规定,你这是要株连九族的。”

    彭俊:“……”

    他艰难地呼吸,努力跟上沈陆扬起飞似的脑回路:“什么意思?”

    沈陆扬一副我已经很宽容的表情,体贴道:“今天下午自习课,带上黎申宇丁一凡向磊,来我办公室写物理练习册。”

    彭俊嘴角抽了抽:“……”

    他就知道!

    他们俩刚到办公室下课铃就响了。

    沈陆扬看着坐在他旁边一脸不耐烦的彭俊,用一个大白梨和姜暖雨换了个洗好的草莓,递给彭俊:“年轻人,不要总是那么浮躁。”

    彭俊顿了顿,拿过草莓。

    沈陆扬身上好像在发射圣光,包容万物地说:“你物理考的不错,但是错那几道着实是不应该,知识点你都知道,一上考场就忘。”

    彭俊没说话,他确实忘,但他控制不住。

    说出来没人信,他上考场就紧张。

    沈陆扬意识到这点,安慰他:“考试之前吃点巧克力。”

    彭俊不确定地看着他:“有用?”

    沈陆扬:“没用,就是让你吃,这个牌子还挺好吃的。”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放到他手里。

    “给他们几个分点儿。”

    彭俊沉默了几秒,揣进了兜里。

    来沈老师这里学习是“供饭”的,当初他们以为沈陆扬是逗他们的,但后来发现每个来过办公室的手里都会揣点儿沈老师特供小零食回去。

    办公室门被推开,谢危邯走进来。

    沈陆扬立刻抬手喊:“谢老师,我已经教训过这位同学了,他现在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对着神圣的试卷发誓不会再犯。”

    彭俊:“……”

    这t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谢危邯在他身后站定,手自然地搭在他椅背上,以一个半搂住的姿势圈住。

    视线落在彭俊面前的试卷上,笑了声,轻而易举地戳破他的谎言,却没有不悦:“用物理试卷教训的?”

    沈陆扬被识破,果断“偷盗”一个草莓后仰着递过来,转移话题:“哎,谢老师你中午吃什么?我想吃上次那家,但是得买两份,咱们俩拼一下。”

    谢危邯也没有点破,自然地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俯身,轻轻咬住了草莓尖,红色的汁液沾染在殷红的唇上,像甘甜的血,让沈陆扬想起锁骨上疼痛的吻……

    他喉结滚了一下,站起来面对面,飞快地把剩下半个草莓喂给了谢危邯。

    正在等待谢老师审判的彭俊:“……”

    沈陆扬坐回去的时候扯了扯衣领,热。

    彭俊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沈陆扬感受到这股略显炙热的视线,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和黎申宇他们不这样?”

    彭俊警惕地摇头。

    谁这样,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沈陆扬恍然大悟,指着他的手点了好几下,然后满脸同情地说:“那他们可能不把你当兄弟,哪有真兄弟不这样!”

    彭俊想说没有真兄弟是这样的,但天然的求生欲让他闭了嘴。

    班会当天,沈陆扬提前和彭俊的妈妈沟通了一下,让对方放心。

    中午的时候已经有家长在校外等着了,宗蔚晴忙着去招待提前过来的家长,有来的太早的就先安排在理科组办公室等等,还能和各科老师交流一下。

    沈陆扬一个平平无奇的新老师,没什么家长关注。

    在谢危邯和姜暖雨他们被围着感谢的时候,一个人寂寞如雪地刷练习册。

    这次月考在他疯狂地努力之下,班级成绩得以居中,没有掉到年纪最末。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他努力的时间还不长。

    他的目标是接下来的半学期,如果能长久点儿,那就是整个高二一年,争取让班级成绩上到年级前三。

    可能是被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还在那儿叹气的德行凡到了,姜暖雨指着沈陆扬,面无表情地介绍:“这位是咱们班新来的物理老师,姓沈,和学生关系都不错。”

    几个家长的眼神顿时被吸引过来,好奇地看向这位沈老师。

    正往嘴里送旺旺雪饼的沈陆扬:“唔?”

    “沈老师你好,”一个烫着一头棕色大卷发的女人坐到了沈陆扬对面,笑着说,“我是詹静妙的家长。”

    “您好。”沈陆扬放下雪饼,尽量露出个成熟得体的笑容,但因为五官太过阳光开朗,过度板正的结果反而让人忍俊不禁。

    詹妈妈笑了下:“孩子几次和我提,说新物理老师讲得好。”

    沈陆扬也没谦虚:“学生们也学得认真。”

    “沈老师是吗?我是黎申宇的家长,很早就想和您见一面了。”

    “沈老师,我是向磊家长,你真是一表人才,百闻不如一见!”

    “您好,我是丁一凡家长。”

    ……

    沈陆扬一一和家长们交流了孩子的问题,有几位——比如黎申宇他们的家长,电话里已经沟通过很多次了,现在见面聊起来也没什么障碍,但有的就没那么轻松了。

    有的家长年纪大了,很多问题不会沟通,上来就是“孩子太笨,我打哭了也没用”。

    沈陆扬耐心和他们解释“打孩子”和“孩子学习”是没什么关系的两码事,对方似懂非懂,只感激地和他说“那就麻烦老师多多照看我孩子了”,说话时还要隐蔽地给他塞红包,被沈陆扬推拒了。

    还有更简单粗暴的。

    云寒的爸爸喝了酒过来的,态度不是很好地质问了沈陆扬为什么不好好教他儿子,是不是想耽误他儿子考大学。

    沈陆扬态度良好地解释了半天云寒是个不太能抗压的,考试紧张影响发挥,对方也没理解,反而留下一句“你这种老师就是个祸害”,被宗蔚晴匆忙喊走了。

    沈陆扬头一次体验到教学生活的复杂,不亚于他以前暑假去水族馆兼职,见过的人生百态。

    但他很乐观,因为大多数家长还是非常友好的。

    比如向磊同学的妈妈,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上来就跟他握了握手。

    “忒谢谢您了,那小王八犊子那嘚瑟样儿都让您治卑服的!下回有事儿您给我打电话!我跟孩子他爹必须配合!”

    沈陆扬忍着笑:“应该的,成绩都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班会开始,沈陆扬拿着笔记本跟家长们一起坐在

    班会主要总结了这一个月的学习情况,还有未来大半个学期的学习计划,个别提出几个优秀同学,还着重表扬了几位成绩进步明显的——包括彭俊。

    沈陆扬一边欣慰一边简单记了一些,有的地方实在是无聊,他听得要走神就喝水要走神就喝水,两节课刚过一半他就想上厕所了。

    挨到最后全凭意志力了,结束的时候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直奔厕所。

    他现在就处于那种我很急但是我不敢跑的尴尬状态。

    兰江五中教师和学生厕所是分开的,沈陆扬随着下课铃跟学生一起奔向厕所,好不容易奔到门口,不幸地听见里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低声吵架。

    “所以你到现在还向着他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必要再接近我,再接近我的家人。”

    “我只是想和你靠近一点,也有错么?”

    “段辰,你需要休息,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是学校。”

    ……

    沈陆扬绝望地捂了捂额头。

    这都什么运气,两口子打架他是不是不应该掺和。

    他就单纯的上个厕所,非常单纯。

    这么想着,沈陆扬走了进去。

    坦荡地面对段辰冷峻的打量,然后一副你们继续我不打扰的模样快步去上了个厕所。

    不知道是现在外面学生多不方便,还是段辰太过执着。

    沈陆扬出去的时候他们还在拉扯。

    沈陆扬看段辰的表情,觉得他要是走了时凡能让他给吃了,脚步不自觉地就放慢了。

    他像个没调好速度的时针,慢吞吞地绕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往外走。

    段辰迟迟不见他出去,脸色一暗,威胁:“沈陆扬,这里没你的事儿。”

    沈陆扬就等他说话呢,闻言站住,看着时凡问:“时老师,需要帮忙不?”

    时凡不想牵连沈陆扬,刚要拒绝,段辰手掌的力道没控制好,抓疼了他。

    时凡闷哼一声。

    沈陆扬出于人道主义上前要拉,但段辰这次早有准备,铺天盖地的顶级Alpha信息素像是一种严酷的警告,带着在时凡身上累积的恼羞成怒,狠狠砸在了沈陆扬身上。

    沈陆扬身为一个Alpha,释放信息素回击是一种本能——而他身上,有S级Alpha谢危邯的烙印。

    下一秒,沈陆扬和时凡眼睁睁看着刚才还霸气嚣张的段辰捂着后颈面条似的跪了下去。

    如果不是抓着时凡,他可能就躺下了。

    沈陆扬惊了,刚要喊救护车,脑内忽然响起系统通报。

    【警告!警告!宿主重创主角攻段辰,违反系统条例,即将实施处罚!】

    【加大任务难度!】

    【请宿主在不触碰任务目标之一“谢危邯”的情况下,保护主角受时凡!】

    【触碰“谢危邯”将触发五雷轰顶ps!即宿主爆发易感期,谢危邯阴暗值上升!】

    【请宿主约束好自己!】

    34

    沈陆扬前进的步伐被迫停住, 好久没和系统对话下意识张了嘴。

    “你说什么???”

    时凡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沈老师,找方医生, 事情闹大了对你不好。”

    段辰可能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沈陆扬是两次帮他的人,他不能连累沈陆扬。

    时凡边说边释放信息素,想要掩盖沈陆扬的,他目光冷静:“沈老师你只是路过, 他晕倒和你没关系。”

    沈陆扬脑海里还在震惊, 边胡乱答应边在脑袋里质问系统这坑爹的惩罚。

    沈陆扬:我见义勇为也不行?什么不许和谢老师接触?拉个小手也不行?他还频繁易感期呢!

    【扬扬, 冷静, 你伤害的是这个时间的主角攻,他是书中世界存在的依据,是这本书诞生的原因,你要是把他打死了, 书就没了!】

    沈陆扬:那谢老师呢?他上次不也伤害段辰了?

    【所以他对时凡产生感情的几率大大提高了呀!这是上级为我设置的基础程序,是我运行的基本。】

    沈陆扬:……你上级思想有就t有问题!

    【55。】

    沈陆扬和时凡一起把段辰送到了方易那儿,方易扫了眼给扎了一针就让人抬走了。

    看样子不太待见。

    沈陆扬没走, 坐在他诊室的椅子上继续郁闷。

    郁闷的不是做好事没好报, 而是系统这个操蛋的规定。

    “触碰”不就是肢体接触, 不肢体接触怎么解决频繁易感期……可是接触了就会让他易感期,谢危邯阴暗值上升。

    沈陆扬分析这个阴暗值,大概就是让谢危邯维持住遵纪守法的安全线。

    阴暗值上升,则犯罪概率提高。

    谢危邯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安全线, 可能会因为他的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

    沈陆扬不想看见这个。

    系统真是打蛇打七寸。

    那频繁易感期……

    他瞅向站门口吃苹果的方易。

    方易挑了挑眉:“干什么,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 谢老师把你甩了?”

    沈陆扬深沉地摇摇头, 严肃道:“方医生,我提醒你一个事情。”

    方易咬了口苹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淡定地摆摆手:“说。”

    沈陆扬:“接下来谢老师的频繁易感期,就靠你了,我没用了。”

    方易吃苹果的动作一顿,表情难得出现裂痕:“为什么?”

    有这么好用的人形安抚剂不用,过来嚯嚯他干嘛。

    沈陆扬捂了捂脸:“这件事儿我没法和你解释,但现在我确实不能帮上忙了,我帮忙就是帮倒忙,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能理解不?”

    方易:“……你们俩是不是说好了,都在我这儿打哑谜?”

    沈陆扬不知道谢危邯打了什么哑谜,他现在不仅因为担心谢危邯痛苦,他还臭不要脸地因为不能触碰痛苦。

    他反省。

    这可能是让他戒谢老师美色的重要一步。

    但他也不是很想戒,男未婚男未婚的,亲亲碰碰怎么了!

    这操蛋的系统规定!

    “大概就是这样,”沈陆扬深吸口气,“我身上的信息素有点收不回去,方大夫你这儿有药吗?”

    方易暗暗记下这通谜语发言,观察了一会儿:“你刚用信息素把段家小儿子干趴下了?”

    沈陆扬真希望自己刚才是纯挨打把时凡救出来的,他纠正:“我是被动还手。”

    方易给他开了几片普通的Alpha信息素抑制剂和一瓶喷剂:“口服两天差不多就没事了,这个喷剂隔三四个小时,往身上喷点儿。”

    沈陆扬收好付款。

    方易看着他,双手抱胸地问:“所以你现在是不准备和谢危邯继续接触了?”

    沈陆扬靠在椅背上给自己喷了两下,鼻子一不小心吸进去点儿,立刻皱了皱眉。

    这药不行,太苦。

    他纠正方易的话:“是我这段时间,因为不可抗拒的外力,被迫,和谢老师保持,一点距离。”

    方易听不懂,他觉得这俩人可能都有点毛病,他单方面给谢危邯治是他狭隘了。

    方易自己翻译了一下:“所以你过段时间,还会重新和他做?”

    沈陆扬耳根一热,不赞同地看着他:“我和谢老师是清白的。”

    方易当没听见,他俩要是清白的那太阳就是冷的:“我上次提醒过你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沈陆扬点头。

    方易摸了摸下巴,挑事儿地问:“你想保持距离,就不怕谢老师不保持?”

    沈陆扬摆手:“谢老师一直都非常尊重我的意愿。”

    两个人之间的事都是他先动的手,谢危邯每次都无私帮助他,还让着他。

    “你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方易拽了个椅子,坐到他对面,一副要给他诊断的模样,“你到底理不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陆扬自信地点头:“我理解。”

    方易就看不得他这副让人卖了还愁人家卖不上好价儿的傻样儿,尘封了八.九百年的恻隐之心动了动:“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成为他的观察者么?”

    沈陆扬伸出一只手往上抬了抬:“因为你是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屁,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缺心眼的?”方易双手抱胸往后靠了靠,不大愉快地回忆:“我觉醒那天,就被分类到高天赋观察者里,不过我的背景没必要当别人的观察者操心劳累。”

    沈陆扬听懂了,方大夫家有钱,很有钱。

    “我和谢危邯同是十二岁的时候,在一次拍卖晚宴上第一次见,当时我觉醒聒噪,失控了,他感受到了我的信息素——”说到这方易停顿住,一脸操蛋地说:“那时候他就知道我信息素适合当他的观察者了。”

    “但是他谁也没告诉,用谢家的身份接近我爸妈,从而接近我。”方易回忆起当年,还是因为某人过低的年龄和过深的城府而后背发凉。

    他眯了眯眼睛:“他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和我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然后……我某天‘恰巧’发现他易感期很痛苦,‘恰巧’发现我的信息素对他有用,‘恰巧’我们是朋友……”

    沈陆扬猜测:“然后你就用信息素帮谢老师度过易感期了?”

    方易冷笑一声,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天真的傻狗子:“他平静地拒绝了我,说不会伤害一个朋友。”

    沈陆扬一愣。

    方易继续说:“然后我亲眼看见了几次他易感期的痛苦,有能力却帮不上忙的感受让年少无知的我非常内疚,没过多久,我‘恰巧’听说了可以提取信息素。”

    他深吸一口气,看样子非常想踹当初的自己一脚:“然后我就跟个傻逼似的去提取了,然后做好药送上门。”

    沈陆扬一身正气:“方大夫神医妙手,悬壶济世!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接触,沈陆扬觉得谢危邯是有能力一直伪装下去的,比如他和学校里的老师们,虽然关系不是很近,但也都很友好。

    方易郁闷地咬了支烟,没有点:“然后我爸妈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件事,顺理成章地提出让我做观察者。”

    “一开始提取信息素的频率很低,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但我勉强能忍受。不过青春期的S级Alpha对药物的需求量是一个恐怖的数字,目前国内外有记录的S级Alpha,觉醒到成年的这段时间,经常会同时拥有五个以上的观察者提供信息素,才能勉强维持住安全线。”

    沈陆扬一震:“谢老师还有别的观察者?”

    方易目光沉下来:“不,只有我一个,剩下的信息素他用意志力强行控制住了,他不会允许自己全部依靠外力解决,但他要知道外力究竟能做到哪步。”

    “签订了观察契约后,我才发现S级Alpha的恐怖。观察者,是监视Alpha精神状况是否安全,维持Alpha信息素稳定的‘医生’,但我完全看不出他的精神变化,更维持不住他的信息素稳定,所以我申请结束。”

    沈陆扬满脸同情。

    方易咬了咬烟嘴,越想越气:“然后他威胁我,我那时候才十二!一个十二岁的小朋友!”

    沈陆扬给愤怒的大朋友倒了杯水,方易一饮而尽,怒气冲天地说。

    “你能想象一个十二岁的,长得跟个天使似的小朋友,用最温柔的语气,笑着和你说——”

    “如果你离开,会找人把你爸妈都杀了,还有你的狗,剥了皮塞进你爸爸嘴里,你的猫,放血后放到你妈妈肚子里,你,就四肢钉在墙上看着他们,我会做的很温柔,尽量不让你死去,因为你对我还有用。”

    “这是我成年之前的噩梦,因为S级Alpha有这样的能力,他们催眠的程度至今也没人研究透彻。”

    沈陆扬试探着安慰:“他在吓唬你,谢老师到现在为止没犯过法。”

    方易用力吸了口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知道从他接近我到我主动成为他的观察者,用了多少时间么?”

    沈陆扬摇头。

    “两个月零4天,一个12岁的小孩子,用这样短短时间内取得了我家所有人的信任,并控制住了我,”方易点了点桌面,“你和他关系好到现在这样用了多少时间?一个月都没有。”

    “我提醒你不是因为我是个收谢危邯钱还当叛徒的脑残,而是观察者有义务阻止Alpha伤人,哪怕只是一种可能,你明白吗?”

    方易没法猜透谢危邯的情绪,所有在每种苗头出现之前,就要主动联系这些受害者。

    沈陆扬是第一个被谢危邯主动盯上的人,和之前那些企图接近然后被他赶跑的傻逼不一样,他要格外注意。

    “明白。”沈陆扬点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谢危邯的情况,只不过并不了解谢危邯的童年,而且他的“帮助欲”不会让他挑剔需要帮助的人,所以他听完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除了对谢危邯和方易的同情。

    方易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提醒,没义务保护你。”

    沈陆扬表示理解,他可以保护好自己。

    他思考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你提出离开之后,因为被威胁,就一直留下了?”

    方易斜了他一眼,看他心里确实有数,语气也放松了不少:“一开始吓住了,后来发现钱给的不少,他家也能帮我爸妈解决不少麻烦。”

    沈陆扬恍然:“所以你接受了。”

    方易:“我t是认命了。”

    沈陆扬默默鼓掌:“方大夫辛苦了。”

    谢老师小时候就这样了,那他这么多年一直隐藏自己,努力适应社会制度,却没人能理解他。

    会不会也有点儿寂寞呢?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方易敲了敲桌面,“一个没有丝毫同理心,高度自我,城府极深的S级Alpha,你确定要继续?”

    沈陆扬沉默片刻,斟酌着措辞说:“可是我不需要谢老师给我什么。”

    方易:“?”

    沈陆扬眼前一闪而过谢危邯低笑的脸,抓了抓耳后:“你不觉得谢老师站在那儿就非常赏心悦目,让人身心愉快吗?”

    方易:“??”

    “而且谢老师也不需要我干什么,”沈陆扬和他讲道理,“如果你指的是我帮助谢老师解决频繁易感期的话……呃,过程其实……我非常愉快。”

    没有威胁,没有恐怖,反而每次都让他主动,体验非常非常非常……快乐。

    沈陆扬不得不承认,他享受。

    方易脸色逐渐不妙。

    沈陆扬怕他不信,继续说:“谢老师也没让我提取信息素……哦,你是想说,他可能想通过你让我知道提取信息素的事情?”

    方易一言难尽。

    沈陆扬醍醐灌顶,两手一拍:“我给谢老师打电话问问,看看需不需要提取。其实如果早知道那些药是你信息素做的,我肯定不会买那么多,对不起了方大夫。”

    方易看着他拿手机,索性由他去了。

    他会说的话谢危邯都会知道——这魔鬼什么都知道,每个细节都在他掌控之内,包括他自己。

    电话很快接通,谢危邯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递过来。

    “扬扬?”

    沈陆扬想起系统坑爹的惩罚,捂了捂脑门,深呼吸压下郁闷,扬声说:“谢老师,我最近……有点事,频繁易感期不能帮你了。我想提取信息素制药帮你,行不?”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能是隔着冰冷的信号,连声线都渡了层冰棱,但语气依旧温柔:“方易告诉你的?”

    沈陆扬看向方易,方易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他“嗯”了声:“事发突然,你这几天如果易感期,我没法帮你。”

    “没关系,我还有方易的药,”谢危邯的声音重回温润,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寒冷是错觉,轻笑道:“我比较关心,扬扬遇到了什么让你为难的‘突发事件’。”

    “额……”沈陆扬抓了抓头发,把和方易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身体……出了点儿小问题,现在帮不上忙,还会帮倒忙,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易补刀:“过一段时间谢危邯也好了。”

    沈陆扬想把系统他上司拽出来踹一顿。

    “问题?”谢危邯沉默片刻,忽地笑了,并没有提及让方易帮忙诊断,只提醒他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沈陆扬应下。

    电话挂断,沈陆扬没心没肺地冲方易笑:“我觉得我对谢老师没什么用,你看他对我还这么好。”

    方易脸色一言难尽:“你还打算在这所学校待多久?”

    沈陆扬不懂他为什么转换话题,随口说:“至少一年。”

    方易:“你确定你不会有来医务室的时候?”

    沈陆扬更不懂了:“我经常来啊。”

    方易:“那就别在这跟我凡尔赛了,趁我还不想动用武力,出去。”

    沈陆扬稀里糊涂被方易赶了出来,临走还顺了方易俩苹果,想着等会儿给谢老师一个他一个。

    回去的路上沈陆扬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云遮住了太阳,只有几缕顽强的光线,顺着云层缝隙逃出桎梏,却也没能到达地面。

    小太阳也要面对阴天啊。

    沈陆扬伸了个懒腰,抬腿迈进教学楼。

    还有不到半小时下班,他进办公室和几位老师打了声招呼。

    因为不确定系统的“触碰”是什么程度的,连递苹果的时候,沈陆扬都努力没碰着谢危邯的桌子。

    “方大夫那儿拿的,”沈陆扬说,“他还让我下次别去了,我觉得这个苹果可能非常贵,下次我给他带瓶好酒。”

    谢危邯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依言拿过苹果,指腹恰好按在沈陆扬刚刚的位置,像是某种隐晦,又明目张胆的反驳。

    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苹果红色的表皮上,过分饱和的色彩反差,将隐藏在深处的情绪渲染,谢危邯平静地勾起唇角,似乎一切都只是一场迷幻的错觉:“他喜欢烈酒。”

    沈陆扬点头,开玩笑:“那我给他带伏特加。”

    下班回到家,沈陆扬洗完澡吃了片方易开的药,又喷了两下,感觉身上一点信息素味儿都闻不着了才放心。

    躺在床上,本来闭眼睛数十个数就能睡着的睡眠质量,硬是失眠了。

    系统也没说惩罚持续多久,可能是没有权限告诉他。

    他心里没底。

    上次关于时凡和谢危邯的惩罚到现在为止还没失效,如果这次的惩罚也会持续超级久,那他岂不是直到任务结束之前,都要和谢危邯保持距离?

    沈陆扬瞳孔地震,没见过这么操蛋的惩罚,往人心尖上戳刀子。

    翻了个身,他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寂寞,寂寞如雪……一想想以后的日子,沈陆扬更寂寞了。

    还有一种莫名的,从心底最最隐蔽的地方,悄然滋生的,失落。

    那感觉在小声和他说,不只是因为没办法触碰,还有其他的原因。

    沈陆扬平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其他的原因”。

    困得要睡着的时候,给天上挂着的小月牙拍了下来,大半夜发了个朋友圈。

    沈老师:

    抱抱你小可怜,咱俩一样

    配图,半个月亮。

    第二天一早沈陆扬失眠过度,没听见闹钟,到学校的时候都八点多了,直接被主任朱伟锋抓住,连学生带他一起严肃批评。

    签了字扣了钱的沈老师是个虚弱不堪的沈老师,有气无力地回到办公室,趴在桌子上感受人生。

    宗蔚晴看他这幅模样,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

    沈陆扬脑袋扣在桌子上,手摆了摆,示意自己还活着。

    姜暖雨扫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分析:“失恋或者扣钱,或者都有。”

    沈陆扬举着的手犹豫了几秒,比了个“2”。

    弓婉钧明白了:“今天朱主任值班,你迟到被他逮住记名了?”

    沈陆扬举起的手蔫地扣在了桌子上,默认了。

    办公室气氛严肃几分,除沈陆扬外就连时凡都是正式教师工资4000 ,只有沈陆扬一个非正式插班员工可怜巴巴的2000出头,迟到一次扣50……

    他们理解。

    沈陆扬伸手拉开抽屉,保持着盲人摸象的状态在桌堂里一通乱摸,企图凭借运气摸到巧克力,给自己受伤的心一点点安慰。

    正悲伤着,桌子旁轻轻一声“哒”,一杯插好吸管的热可可落在耳朵旁。

    沈陆扬鼻子耸了耸,转过头,看见杯子上那只漂亮的手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谢老师买了奶茶!

    奶茶!

    他果断放弃巧克力,凑过去叼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巧克力的香气和奶味结合,沈陆扬惬意地半眯着眼睛,跟棵浇水了的树似的,逐渐坐直。

    姜暖雨收回视线:“哦,满电了。”

    沈陆扬下意识想拽住谢危邯胳膊跟他声泪俱下地说一遍,他刚才到底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扣工资,但手伸到一半他猛地想起那操蛋的惩罚,又更加操蛋地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收了回来。

    “谢老师,”沈陆扬纠结地揉了把脸,企图用抽象的解释让他明白,自己不是要跟他绝交,他压低声音:“因为一些原因,我——”

    “不能碰我?”谢危邯笑着打断,看样子并没有不悦。

    沈陆扬愣了两秒,紧跟着热泪盈眶了。

    方易还说听不懂,谢老师都懂了!

    他从桌堂里掏出几颗酒心巧克力,悬空放在谢危邯手上,深沉道:“谢老师,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解释,但是我会努力解决,你等我好消息。”

    谜语人一样的发言,谢危邯偏偏听懂了,指腹摩挲着巧克力包装,不着痕迹地压下眼底的情绪,微微一笑:“好,我等着。”

    一杯热可可下肚,沈陆扬打鸡血了似的,在脑海里问系统。

    沈陆扬:统统,你那个鲨凋上司给你设置的程序里,有没有将功赎罪那类的?

    【有的扬扬,但是任务难度非常高,还有一定危险性。】

    沈陆扬:说来听听。

    【强行完成原著书内世界线,或者走完任务。任务一:让时凡原谅段辰,促使两人在一起。任务二:让谢危邯学会“喜欢”这种情绪,并喜欢上除时凡以外的一个人。】

    沈陆扬:……

    沈陆扬: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不可能。

    第一点,他觉得段辰这个人不大行,时凡和他在一起就是跳火坑,他肯定不会选。

    第二点要是完成了,那就直接完成任务了,难度比第一个还大。

    沈陆扬刚打的鸡血直接被放干了。

    第五节上课,沈陆扬站在走廊连续锻炼了十几次笑容满面,才精神抖擞地走进班。

    但效果不尽人意。

    连詹静妙都发现他不对劲儿了,下课追出来问他是不是失恋了。

    沈陆扬摆摆手:“老师今天痛失50块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顿了顿,重点是?

    重点是他不能和谢老师挨着了,他承认他特想和谢老师挨着。

    沈陆扬心口一滞,不非得因为易感期信息素什么的,只挨一块看会儿书,也行啊。

    他叹了口气。

    “沈老师?”詹静妙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你要不要请个假,我看你脸色都不太好了。”

    沈陆扬按了按脖子,笑了:“行,我去请个假,困死了,谁开法拉利上班还在乎这五十块钱。”

    詹静妙在旁边跟着“鹅鹅鹅”:“对!有钱人就要痛痛快快地请假!”

    沈陆扬办公室都没回,第一次理直气壮地用自己有钱人的身份去请了个假——和校长。

    校长隐晦暗示他“你的这些情况你爸都会知道的”。

    沈陆扬捂住脑袋一脸痛苦,顺手把刚才写着“我困了”的牛逼请假条揣回兜,逼真地说:“我发烧了校长,39度9,下一秒人就没了。”

    校长没法,给了假。

    沈陆扬给理科组发了个消息,跟大家提前说再见,然后潇洒地回家了。

    睡一觉,指不定梦里就有解决办法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陆扬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多,脑袋里忽然传来系统尖锐的警告。

    【警报!警报!谢危邯和时凡过度接近,时凡对谢危邯产生强烈好感,谢危邯易感期!阴暗值飙升!】

    【紧急任务:在不接触谢危邯的情况下分……嗞……嗞咔……两人距离过远已经分开,请宿主找到嗞……嗞……阴暗……值……】

    【系统紊乱,修复中……】

    【谢危邯阴暗值过高,易感期极度危险,世界线波动……嗞……请宿主自行决定!】

    35

    沈陆扬听完这一番艰难的播报, 一分钟都没犹豫,穿好衣服就冲下了楼。

    过程中给谢危邯打了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衣服都没穿好, 五六度的气温身上只有一件T恤和薄外套,跳进车里用力踩踏油门。

    沈陆扬:统统,怎么回事?谢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修复中……】

    沈陆扬“卧槽”了一声。

    这是死机了?

    统统都死机了,这次的事情这么严重?

    第四次打电话无人接听,沈陆扬恨不得插两个翅膀飞过去。

    向来灯火通明的道路两边此刻像披了层黑纱, 黑沉沉的一片, 压着本就急迫的心脏, 每跳一下都透着吃力。

    一路上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今天是时凡和姜暖雨晚自习答疑, 如果时凡在办公室,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有学生求谢危邯晚自习留下,而姜暖雨请假,学生答疑后离开,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独处……

    那为什么系统提示时会说“两个人距离较远”?

    是两个人分开后突发情况才出现,还是系统判断失误?

    系统的失误,是bug, 还是……人为?

    沈陆扬疯狂按着门铃, 里面没人应声, 路过的邻居眼神异样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没顾上,无意中按住把手,才发现门居然没锁。

    他一把推开。

    没睡醒的大脑又急又懵的, 抽空还愤怒地设想了一下, 照谢老师那张脸, 开着门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里面黑黢黢的, 沈陆扬甚至闻不到一丁点信息素,但他有种奇异的直觉。

    谢危邯在里面,某个房间里。

    他进书这么久也没经历过“阴暗值上升”的情况,现在统统死机,他连个商量的统都没有。

    那就不商量,这两天实在是憋屈。

    沈陆扬决定莽一把。

    赌谢危邯阴暗值上升加上易感期双重压力下,不会伤害他。

    他关上门,安全意识非常强地帮人反锁了。

    方易说过,谢危邯是一个高度自我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但是沈陆扬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他的自控力是高于病理的。

    失控了也不能把他吃了,他也不是小菜鸡。

    沈陆扬掰了下脖子,“咯嘣”一声。

    初高中时期的沈陆扬每次跟人因为见义勇为干架,都是怀着“这趟老子就是必死无疑我也得把这善事儿做了吓死你了爷是活菩萨!”的心态去的。

    时隔多年,他已经是个学会用理智行善的成年人了。

    但也不耽误他莽回去。

    男人至死是少年。

    被系统的条条框框桎梏住的沈陆扬不想考虑那么多。

    他找了一圈客厅,没有,期间喊了几声“谢老师我是沈陆扬”,也没人回应。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窗帘拉着,到处都黑黝黝的。

    有点儿瘆得慌。

    莽上来的活菩萨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沈陆扬咳了声,收放自如地喊:“谢老师你出来,我是沈陆扬,你家好黑,我那个,有点儿害怕。”

    边说沈陆扬边推开了大概是书房的门,上次过来没进去过,他怀着几分好奇几分警惕,在门开的一瞬间就莽进去了。

    里面比客厅还黑,他站在门口像个傻子似的揉了半天眼睛才适应一点。

    为什么不用手机手电筒?

    沈陆扬深吸口气,被自己蠢的有点儿想笑,然后他就笑出来了。

    笑到一半,后颈一凉。

    一阵寒气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他身后,过低的体温像块冰。

    沈陆扬汗毛竖起,呼吸凝滞。

    Alpha的直觉告诉他——跑!

    他闭了闭眼睛,攥紧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刻出血印,疼痛抓住疯狂逃窜的神经。

    他下意识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谢老师,”再开口,嗓音已经无比干涩,像将声带卡在砂纸上,磨出一道道血痕,也要发出声音,“我是沈陆扬。”

    “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量压在了沈陆扬右肩,轻轻硌着——谢危邯的下巴。

    声音依旧克制,像封在冰棱里的金属,震颤间无人理解的嗡鸣传来。

    沈陆扬听见他用这副磁性疏离的嗓音说:“我知道。”

    他知道。

    隐隐松了口气,沈陆扬的手下意识向后摆,摸到了一只冰冷骨感的手。

    他紧紧攥住,温差让他不明显地抖了抖。

    不知道是系统死机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触碰间什么也没发生。

    至少沈陆扬的易感期没有一丁点要到来的迹象。

    沈陆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本能让他微微发抖,是天然的,对S级Alpha的恐惧。

    他以前从没这样过,因为谢危邯一直把他照顾的很好。

    现在换他来照顾谢危邯。

    “谢老师,你易感期到了,我带了方易的药,你——”

    声音戛然而止,沈陆扬喉咙处抵上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有力地扼住了剩下的话。

    轻微的窒息感让沈陆扬收紧了攥住谢危邯的那只手,坚持抖着声音说完:“我没有,告诉方易……我是一个人,过来的……”

    力道微微放松,颈侧的呼吸也是凉的,让沈陆扬觉得他很冷。

    冰凉的唇抵住同样柔软的耳垂,散着凉意的呼吸落在耳朵里,沈陆扬指尖酥麻,努力让自己不去闪躲,呼吸颤抖间,嗅到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让他沦陷的红酒香。

    他几天没有闻到了,有点想念。

    嗓音贴着耳骨,唇瓣轻吻住耳朵,用最亲昵的姿态,来表达威胁。

    “为什么在这?”

    “来找你。”

    “为什么知道?”

    “……不能说。”

    耳垂一痛,尖锐的牙齿只轻轻含了一下,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和让人无措的酥麻,像个并不严厉的警告。

    沈陆扬因这痛意耸起肩膀,喉咙里溢出一声不甚清晰的闷哼。

    从这点疼痛里,像渴望阳光的植物,他敏感地找到了藏于危险下的纵容引诱。

    像某种难以述说的暗示,浮沉在暧昧不明的空气里,持有者不急于让他理解,反而享受观赏他为此迷茫急切的模样。

    沈陆扬努力去懂,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也要去试。

    他执着地重复着谢危邯教过的内容——五指缓缓分开,缓慢试探地挤进对方指缝,柔软细腻的皮肤细密温柔地接触,让他喉咙微微发紧,嘴唇干涩地微张,明明只是牵手,却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要十指相扣——上次教学的第一个知识点。

    他记住了。

    喉结上的手指收紧一寸,沈陆扬没有反抗,只单纯狼狈地承受,他不理解地更加握紧了那只手,健康的肤色和过度冷白的手指形成诡异和谐的反差,像盘踞在枝条上的毒蛇,一点点收紧。

    湿滑的鳞片摩擦着植物挺直的根茎,占有着花蕊的甜蜜,蛇信不急于品尝,只一次次舔.舐收紧又绽放的花苞。

    为了缓解窒息的压迫,沈陆扬向后仰着,瞳孔弥散地看着漆黑的上空,被咬过的耳尖血红,呼吸愈加急促。

    他几乎躺进了谢危邯怀里。

    受害者仰着脆弱的脖颈,在寒冷无月的夜里,与残忍的加害者十指紧扣,在流血的指尖上,渴望地、急切地、温馨地依偎在黑暗中。

    一副残忍又温柔的画卷。

    沈陆扬用另一只手握住卡住他喉咙的,谢危邯的手,向下掰开——难以想象的轻而易举。

    对方好像一直在等待他这么做,冰凉湿润的吻落在温热的颈部,像在嗅闻精致的晚餐,仔细,温柔,恐怖。

    沈陆扬像一个被冷血动物盯住的被捕猎者,徒劳又过度乐观地挣扎在对方编织的浓色梦境里,欢愉、痛苦、沉迷……都由对方主宰。

    他想要转过头,却被控制住,动弹不得,只有这张嘴可以动,一张一合,沙哑而颤抖:“谢老师,我已经牵住你了。”

    紧扣的手指动了动,示意他还记得那堂让他印象深刻的课。

    谢危邯泛着血红的狭长眼睛意味不明地半睁,殷红的唇角翘起血腥的弧度。

    他的天使在找他要奖励。

    任凭自己的双手被控制,谢危邯用鼻尖轻抵柔软的皮肤,缓缓移到后颈,在脆弱敏感的腺体上轻轻按压,感受着面前温热的躯体不堪忍受地战栗。

    脆弱,又顽强。

    让人禁不住期待,玩味又残忍地设想,他的极限在哪里。

    截然相反的温度,一点点通过细小的接触传递,谢危邯唇角弧度加深,撕开温润的皮囊,展露恶劣的灵魂。

    他在Alpha最敏感的腺体上,落下一个湿润的轻吻,每一寸皮肤都要沾染上他的信息素。

    谢危邯奖励地给出答案:“不够。”

    不够……?

    沈陆扬喉结上下滑动。

    那就是……第二个知识点。

    接吻。

    呼吸乱了一瞬,心跳渐渐急促,像碎裂的纸壳,落下噼噼啪啪的弹珠,失了节奏。

    只是接吻,他吻过很多次了,而且谢老师教过他,要怎么做。

    喉咙干渴,舌尖在口腔无所适从地舔舐齿尖,细小的疼痛带不来清醒,反而醉在甜蜜噬人的黑雾里。

    沈陆扬松开紧握的手,再次转身,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一汪酒液酿造的海洋,开合间是整片海域的阴晴,包容万物,又吞噬万物,只有放弃肉.体,用灵魂去看,才会看见,里面藏着一片不曾被发现的璀璨星空。

    过度苍白的面容在黑暗里有种脆弱易碎的美,古老雕塑的灵魂降临现世,塑造出这幅完美的面孔。

    沈陆扬不知是被这幅面容蛊惑,还是沉溺于最深处的灵魂,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渴求对方的味道。

    他知道要如何平复易感期,谢危邯为他做过。

    男人静静站立,指尖的血迹被随意地抹在左手白色的袖口,一抹刺眼的红,搅乱了沈陆扬的思绪和呼吸。

    优雅沉静的气质让刚才的危机像是一场错觉。

    他微微错开一步,让出恰好走出书房的位置,绅士体贴地注视着沈陆扬。

    收到沈陆扬炙热的视线,也只是勾了勾唇,眸色晦暗地,再次将选择权温柔地递到他手中。

    “要离开么?扬扬。”

    36

    沈陆扬眼神一暗。

    心脏已经盛得太满, 却被倒酒的人轻轻推倒,血液晃动着倾洒而下,撞击胸口,漫无目的地狂跳……

    他缓缓抬起脚, 迈向那条通往外面的唯一的路。

    空气一瞬间泼倒入浓稠的墨, 每动一下都用尽力气。

    擦肩而过的瞬间, 沈陆扬忽然站定,转头细细地用鼻尖嗅闻。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沙哑的嗓音里有藏不住的急躁, 他上前一步, 直视着那双猩红沉静的眼睛:“你易感期要控制不住了。”

    “还可以控制。”谢危邯唇角的弧度藏在半个阴影里,下颌线与锁骨连成一条明晰诱惑的线,克制谨慎的气质,因手腕上那抹红而消融, 渐渐凝固成欲望裹挟的形状。

    沈陆扬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又被谢危邯的话左右,他茫然地看了看门外,那里比书房亮一些,有丝丝缕缕的光。

    书房像另一个被时间遗弃的空间, 黑暗有了重量,压在胸口,像在制止失控的呼吸, 更像在纵容心跳越来越失控。

    沈陆扬嘴唇微张,呼吸间的温度灼烫着皮肤,他没有多少时间思考, 本能早已盖过一切。

    他抬起手臂, 用力搂住谢危邯的肩膀, 整个人埋进红酒的汪洋,鼻尖急切懵懂地蹭着,贪婪单纯地嗅闻失而复得的宝藏:“不。”

    形势仿佛倒转,又仿佛只是捕食者愉悦伴侣的游戏。

    沈陆扬干渴的喉咙促使他一次次张开嘴,齿尖轻轻硌着谢危邯的锁骨、颈侧,企图蹭破一点点皮肉,舔舐信息素浓度最高的血液,又不想伤害对方。

    本能撕扯着,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闷哼,焦躁又渴求。

    柔软温热的唇瓣没有章法地游移在冷白的脖颈,因为对方的沉默,沈陆扬的动作变得缓慢而犹豫,只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就转移了位置。

    沈陆扬没有抬头。

    看不见谢危邯因这些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而滑动的喉结。

    连呼吸都急促了一瞬,唇角漾开欢愉的弧度,轻轻闭上双眼,像含住欲孽,用纯洁无暇的假象哄骗天真的人。

    谢危邯仰起脖颈,方便身前的小狗狗更努力地拱蹭,手指顺着沈陆扬的T恤腰线,划到凸起的肩胛,指腹力度若有似无地绕出暧昧的圈,在对方一次次耸起肩膀似迎合似推拒后,逐渐用力,挤按着那块坚硬的骨头。

    沈陆扬像被按住弱点的动物,被猝不及防疼痛激得张口,渴血的獠牙用力咬在了馋渴许久的莹白锁骨上,留下情.涩的齿痕。

    淡淡的血腥味溢散在空气中,和着红酒,一场血与酒液的猩红欲望盛宴,拉开序幕。

    锁骨的疼痛细密黏腻,像哺乳动物带有倒刺的舌头,似乎意识到做了错事,喷洒在上的细碎呼吸停滞一瞬,而后变得更重,落在冰凉的皮肤上,像一滴热泪,或一颗火星。

    为冰冷如大理石的肌肤染上活的生气,或是,活着的情绪。

    沈陆扬不知所措地松开嘴,唇边一抹艳红,和茫然的神情截然相反。

    像被恶劣抹拭的一块脏污。

    “对不起,”沈陆扬伸手摸了摸那块伤口,“我不小心——”

    谢危邯抓住他的手,抵在唇边,眼神纵容地望着慌张的他,在手腕落下冰凉缱绻的一吻,考验折磨着沈陆扬的岌岌可危理智。

    齿尖下压,在脉搏处留下红色痕迹,声音低哑:“真的不走?”

    沈陆扬整只右手都麻酥酥的,电流顺着腕动脉挤进四肢百骸,他点头:“我帮你,度过易感期。”

    “在明知道我现在很危险的情况下?”

    “你不危险。”

    一声轻笑,低低地从喉间散开,像献祭前的温柔,遮掩在赤.裸.露.骨的欲望上。

    沈陆扬眼底染红地看着谢危邯姿态随意地靠坐在皮质办公椅上,肩宽腿长、完美比例的身材撑起款式温润的白色居家服,像被绅士珍藏的小细节,衣襟领口被某只大狗狗的牙齿咬开,露出的锁骨上覆盖着刺眼的红痕,斑驳交错。

    昭示着主人的放纵,和对猎犬的宠爱。

    沈陆扬喉结剧烈地滚了滚,受到蛊惑一样,走到谢危邯面前。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别那么沙哑,却无济于事:“谢老师,我看看伤口,我怎么——”咬了那么多下。

    搭在一旁的手臂忽然抬起,落在沈陆扬身上,沉溺的猎物没有防备、也没想防备。

    搂住他的手臂格外有力,和温润优雅的外表截然相反,强势地按压住他微弱的反抗。

    呼吸急促,眼底溢散开情.欲的迷雾,沈陆扬两腿分开,正面跨坐在谢危邯腿上,因为对方突然挺直上身,他下意识后退,腰顶在书桌上。

    太过亲昵的姿势,隔着薄薄的布料,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无所遁形,沈陆扬手臂胡乱向后撑着桌子,不小心推倒了一个看不清晰的玻璃器皿。

    液体从杯口流淌出,顺著书桌,蜿蜒出一道暗色的红,滴滴答答落在他的白色T恤上。

    暗红在干净的布料上晕染,弄脏了纯净的白。

    退无可退。

    沈陆扬转头,想扶起倒下的东西,尽管已经湿了个透。

    腰间忽然一阵细微的疼痛,沈陆扬的动作被一声低哑的“扬扬”定住。

    垂在两侧的腿因为动作,只有脚尖能够触碰地面,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谢危邯的双腿上,像是故意,对方的膝盖和书桌有一段微妙的距离,他必须努力往前贴靠,才能不掉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

    谢危邯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腿上,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拾起滚落到桌边的红酒杯,指尖沾染到一点红,顺着白皙的手指滑落到掌心。

    他轻轻晃了晃,而后,漫不经心地将空掉的酒杯抵在了沈陆扬唇边,温润地轻笑:“我很开心,因为你留下来。”

    “我肯定,会留下来。”沈陆扬被酒杯抵着嘴唇,说话的时候像被强制灌酒,舌尖被迫舔舐到冰凉的杯口,遗留的红酒沾染口腔,他被迫仰起头,喉结无助地滚动,咽下了剩余的酒液。

    吞咽的动作过分生疏,没能喝下的几滴从嘴角滑落,顺着下颌,落在喉结锁骨上。

    一道危险的水痕。

    谢危邯晦暗的眼底某种情绪渐浓,另一只手抚过沈陆扬被酒液沾湿的布料,细密温柔地游移,像在仔细地用手丈量湿润的土地。

    清脆的敲击声短暂唤回理智。

    酒杯被放置于微妙的地点,仿佛只要沈陆扬向后挪动一寸,就会再次碰倒。

    修长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收回的时候掌心是一本硬质封皮花纹繁复的书,标题是沈陆扬看不懂的烫金文字,紧致地镶嵌在深褐色的封面上。

    书页翻开,沈陆扬被细腻的纸张吸引,下意识低头去看。

    下一秒,谢危邯手指翻动,没有一丝留恋地撕下一页。

    漂亮的纸张消逝于主人的手里,断口残缺不全的书页变得褶皱不堪,在指尖瑟缩着,皱皱巴巴,像个被玩.坏的玩具。

    “为什么撕——”沈陆扬的话还没说完,肋骨一侧就被按上这张刚刚撕落的纸,骨节清晰的手力度略重地按压纸面,超出范围的指尖一下下蹭过湿透的T恤和滚烫的皮肤。

    沈陆扬的视线不得不在谢危邯优雅绅士的脸上和在他肋侧放肆按压的手上游移,前者让他沉醉着迷,后者让他喘息失控,手肘不自觉地向后搭在桌沿上,身体绷成一个岌岌可危的斜面,却不敢多退一寸。

    被小小的酒杯,禁锢在恶魔的领地。

    昂贵珍惜的书页此刻的意义只有强迫自己吸饱红酒汁,再不堪重任地,变得褶皱、柔软、碎裂……依旧执着地想要攀附残忍的指尖。

    吸饱水分的纸被谢危邯毫不留情地丢弃,落在地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

    沈陆扬努力控制着呼吸,胸口却不听话地剧烈起伏,他咬牙硬撑,也只是让起伏的速度些许减缓,反而更显得涩意盎然。

    因为两个人的姿势,沈陆扬略高于谢危邯,两个人无法平视,他只能狼狈地主动低头,以一种近乎于索吻的暧昧姿势,去观察对方此刻的神情。

    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谢危邯体贴地抬眸,视线交错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冷么?”

    沈陆扬怔愣于他轮廓深刻的脸,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的酒渍被动地上下滚动:“不冷。”

    手里的书变得残破不堪,地上的碎纸铺成一片暧昧的海洋,沈陆扬身上的酒液被吸附干净,但味道却残留着,像谢危邯的信息素,紧紧贴附在每一处皮肤。

    膝盖忽地微抬,沈陆扬向下滑动,肩膀撞到谢危邯的下颌,旋即被轻柔地扯开,烙印上一个安抚亲昵的湿吻。

    沈陆扬努力垫着脚,鼻尖抵着谢危邯的头发,两只手从桌面移开,一左一右搭在椅背上,两条腿为了支撑体重,不得不抵在他股间。

    最亲密的触碰。

    胸前一声轻笑,细密的震颤传达胸腔,谢危邯一边用双手丈量他腰间的紧致的肌肉,一边似是无意地闲聊:“扬扬,麻烦解决了么?”

    沈陆扬从蒸腾的热意里抽出一缕神志,勉强用嘶哑的声音回答:“解决了……”

    系统死机了,算是解决了。

    “过来找我,也是因为它?”问的直白,但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怪罪的意思,反而满是包容,仿佛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都会被一个轻柔的湿吻安抚。

    沈陆扬因为锁骨上的啃噬,闭着眼睛微微皱起眉,他收紧手臂,嘴唇微张,呼吸急促地解释:“不是,我来找你,我怕你出事。”

    湿滑冰凉的触感游移到喉结,呼吸带来的微小气流裹挟着凉意,洒在下颌。

    “为什么怕?”

    问题绕了一个柔软甜蜜的圈,指向最本质的地方。

    掐在腰间的手挪动到脊椎的凸起,食指一下一下打着圈,沈陆扬抓着椅背的手指骨节用力到泛白,咬紧牙齿:“不能让你,出事,我要……保护你。”

    动作微微一顿,谢危邯环抱住怀里的人,右腿叠在左腿形成向下的弧度,手臂用力,任由两个人彻底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磁性低沉声音像某种诅咒的低语,徘徊在耳侧,勾出最本质的欲求:“我听不懂,扬扬。”

    沈陆扬一片空白的大脑因为这句话,强行出现几分清醒,身体的感觉也更加清晰,急促地低喘一声,翻找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答案。

    他艰难地说:“我想和你一起……我不想不能碰你……”

    对方却并不满意,在他耳垂落下一吻,轻轻含咬:“这不算答案。”

    热可可再也无法控制地从后颈腺体处弥散,沾染了红酒,像悄无声息醉人的酒心巧克力。

    红酒香却克制地将它推开,环绕包围,像是一定要等到满意的答案,才会赐予欢愉。

    “……我不知道,谢老师,我不知道。”急切地喊出了“老师”两个字,低哑的嗓音沉溺屈服于最深处的欲望,将自己剖开,一丝一毫都展现在对方面前,“我很难受,我想见你,我想……抱抱你,我想,亲你……”

    后颈一沉,沈陆扬被迫低下头,被咬出齿痕的嘴唇被怜惜地吻住,信息素奖励般地禁锢在脖颈,浓度过高的红酒让热可可无从招架,哆嗦着节节败退,却还是挺着胸膛凑过去,醉的眼神迷离、酒液从嘴角溢出,也要继续吞咽。

    手臂横扫,酒杯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刺破黑暗。

    天旋地转,沈陆扬眼前的书架变成了屋顶,他躺在沾满酒液的宽大书桌上,下意识想要撑着手臂坐起来,却因为醉意倒了回去。

    空气温度高的像要烧起来了,沈陆扬口干舌燥,期待又懵懂地看着。

    对方却忽然不急了,指尖摩挲着桌面的酒,垂眸看着他。

    在沈陆扬想要出声的时候,忽地笑了,拿起红酒瓶。

    下一秒,瓶内的酒液像一片红色的银河,自上而下地倾泻在热意蓬勃的身躯上。

    谢危邯指腹擦过他沾染酒渍的下颌,放在殷红的唇边,被温柔地亲吻走。

    沈陆扬失去神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谢危邯在他耳边低声说的:“不要浪费。”

    紧跟着,整个人被抱到怀里,坐在了椅子里。

    ……

    “哗——”

    微烫的水流打在头顶,沈陆扬被水迷了眼睛,胡乱抹着脸,耳朵还是红的。

    第二次用这个浴室,他熟练地找到洗发水,揉出泡沫在头顶力道不轻地揉。

    身上的红酒在高温水汽的蒸腾下,渐渐和水雾融为一体,粘稠地缠绕着赤.裸的身体。

    疯狂放肆的记忆回笼,沈陆扬干涩地咽了口口水,脑袋非常会抓重点地回忆。

    原来书还能这么用,原来红酒还能这么用,原来酒杯还能这么用,原来舌头还能……

    打住。

    沈陆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小小沈,严肃批评。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有反应,你有没有点儿最基本的道德标准了?

    他试探性地又喊了一次系统,脑海里的回答依旧是。

    【系统修复中……】

    到现在也没有易感期,看来系统修复的时候完全没有能力控制他这个宿主。

    冲洗泡沫的过程,他终于能将散落一地的思绪稍稍捡起点儿,拼成一整个。

    他刚刚,非常莽地不凭借任何外物,安抚住了阴暗值上升且易感期中的S级Alpha,代价……

    他偏头,镜子被水雾侵染,隐约浮现出青年肩宽背阔的躯体,覆着层漂亮肌肉的前胸腰腹,在浴室朦胧的灯光下,反射出水光淋淋的色泽,片片点点的深色密集于锁骨,顺着肌肉起伏的胸口,一路蔓延……

    沈陆扬控制不住地喉咙滚动了一下,心猿意马地揉着头发。

    代价……相当……爽。

    方易的话也不无道理,谢危邯确实能轻易看穿别人,至少……能把他哪里都看透了。

    “啊……”沈陆扬捧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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