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的内容草草的看了一遍，目露疑惑的眨了眨眼。 (2)
绪, 她大口深呼吸着，“几天之后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被带出去的是我们三人。被拉出去后我们直接被塞进了一辆面包车，坐在车里的男人手臂上都有纹身, 我和另外两个女生根本不敢出声。车子开了很久, 等我们从车上下来时天已经黑了, 车里的男人将我们带到一户农家, 我们三个人就在这里被卖给了不同的人。”丁婷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天色深邃静谧，宛若那夜, “我们几个破了身，卖的价格自然不高，买走我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其实丁婷并未将那天的实情全然告知，毕竟……那些都是让她毕生难以忘怀的。
“泉哥，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哪来的这么多钱，这……要花的票子也忒多了。”
“他｜娘｜的还嫌贵？没钱买什么女人！要买买不买给老子滚！”
“我……要不泉哥您行行好，再少点成不？”
“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那……那成，她是干净的？”男人一口让人作呕的黄黑牙，驼着背一脸谄媚的看着被唤作泉哥的人。
泉哥冷笑一声将叼着嘴里的牙签狠狠的丢在地上，接过身侧小弟递来的烟，“干净？就这个价还想要干净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想要干净的行呀，至少再加这个数。”泉哥比了十的手势，见刚才还讨价还价的人立马怂的缩起脖子，他眼底的不屑更浓了些。
“有个瑕疵货卖给你你就该去祖坟那磕头还愿，不然你怕是到死也不知道女人的滋味。”
丁婷不愿再回想，缓缓闭上双眸滚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洁白的被子上散开一圈水晕。
“被他领回去后，我被他一直用绳子绑在屋里，直到半年多前我怀了孕，他才松开绑着我的绳子。”
韩子琳光是听已经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这些人｜渣！败类！禽｜兽！
站在一旁的肖子寒面色阴沉，深邃的眼眸似是被深冬寒雪侵染，凛冽至极。
“我的身子本就不算好，七个月的时候便有了早产的迹象。他请来了村里的稳婆，孩子出生后身体状态也极其不好。几天后的凌晨他和孩子都没了踪影，等他傍晚回来的时候，孩子也不在他身边。”说至此处，她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
孩子……被他这位亲生父亲残忍的丢弃了。
42. 肤浅
“谢谢你们, 救了我的孩子。”丁婷的情绪渐渐平复，但眸底的猩红仍在。
韩子琳看着她此时苍白的脸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即便没有身为人母, 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是被气的浑身发抖，更何况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呢？
“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平安的情况目前也很稳定。”
小平安是韩子琳私下取地昵称, 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比什么飞黄腾达的愿望要实在得多。
“小平安……小平安……”丁婷轻轻念着这三个字，脸上渐渐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我也希望从今以后他能够平安顺遂的长大。”
这是一位母亲最真诚的期望。
“韩小姐，虽然有点唐突, 但我还是希望小平安长大以后喊您一声干妈，不知道可不可以？”
丁婷的话一说出口，病房里的三人纷纷愣在原地, 被当场点名的韩子琳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
“如果没有您和肖先生，小平安怕是早已……”死这个字太沉重，沉重到丁婷根本说不出口。她看着韩子琳眸间满是期盼, 生怕韩子琳会拒绝似的, 继而又道：“对于小平安而言，您和肖先生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喊你们一声干爸干妈毫不为过，还望您和肖先生能够同意。”
“这……”韩子琳心虚的要命, 能够遇到小平安也是那天误打误撞的结果, 与其说她和肖子寒给了小平安第二次生命, 不如说是小家伙他命不该绝。
到底要不要做小平安的干妈呢？
韩子琳的内心没有抗拒, 反而还很开心。
如果不是已经找到了小平安的亲人，等她到了年龄符合收养规定后，她也是有打算要收养小平安的。
“好。”
韩子琳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丁婷, 一直站在门边的肖子寒却忽然开了口。
久久不语之人开口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病房里的人都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韩子琳微微闪烁的目光里更多的是吃惊。她虽然知道肖医生对小平安也很关心，却没想到会答应做他的干爸。
“我也愿意。”韩子琳紧随其后将自己的内心话说出口，笑弯了的双眼倍显真诚。
“那我就替小平安认了他的干爸干妈了。”
干爸干妈……
韩子琳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的这四个字，兴许是小说写得太多，脑洞实在太大，短短四个字就已经让她脑补到日后的“甜蜜时光。”
嗯……干爸干妈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爸爸妈妈。
一想到会有一个小生命会喊肖医生爸爸，又会喊自己妈妈，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在疯狂翻涌。
这感觉不要太好！
也不知道肖医生以后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儿？会不会和他一样有一双轻轻一眨便能勾人心魂的瑞凤眸、俊俏碧婷的鼻子、单薄却又不显薄凉的双唇？
性子嘛……还是不要太像他的好，实在是太冷了，冷得让人不敢接近。
韩子琳从病房那会儿开始便一直盯着肖子寒发呆，就连什么时候从病房出来都不知道。站在她身边的韩楚楚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趁人不备毫不留情的揪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突如其来的疼意让韩子琳猛然回过神。
“你干嘛掐我呀？”疼是真的，生理反应流下的眼泪也是真的。
“快把你的哈喇子擦擦，丢不丢人？”韩楚楚凑到韩子琳耳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韩子琳一愣，随即下意识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等她反应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擦嘴的手要不要放下。
耳尖微红，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肖子寒，好在他还是一如往常，看来是没有发现她看了他一路。
“那个男人现在如何了？”肖子寒薄唇轻启，冰冷的话音让人感受到他对小平安父亲的厌恶和不屑。
“已经被警方拘留了。”韩楚楚没有多说别的，毕竟现在案件还在侦查阶段，不能透露和案件侦查有关的消息。
从病房出来后三人又去看望了一下小平安。
“小平安，干妈来看你了！”韩子琳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小床上已经睁开双眼挥动小拳头的小平安，心都被他折腾软了。
肖子寒缓缓走到跟前也在看已经恢复生气的小平安，眉宇间满是柔和。本来只想静静的看一会儿孩子却没想到身侧之人突然扯住了胳膊，激动的嗓音恨不得能够穿过玻璃直达小平安耳边，“小平安小平安，你还记得他吗？他现在可是你干爸哟！”
小平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外面的动静，除了挥拳还十分努力的蹬了蹬腿。
“肖医生你快看！小平安是不是很高兴我们做他爸妈？”
肖子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还兴奋不已隔着玻璃盯着小平安的人儿，原本露着错愕的眼眸渐渐变得温柔，就连嘴角也缓缓扬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
“嗯。”这一声嗯从他口中流出，明明很小声，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却被韩子琳听得真切。
刚才还满脸兴奋的人瞬间低着头也不知在看哪里，抵在玻璃上的手指缓缓蜷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玻璃表层。
“肖医生你刚才是不是……”
“咳，我饿了。”韩子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毫无眼神力的韩楚楚打断，只能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医院还有事，那我先走了。”肖子寒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韩子琳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惆怅不已。
怎么每一次都是她目送肖医生的背影离去呀？
韩楚楚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差不多得了，能不能出息点？不就是男人吗？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呀。”
……
肖医生是普通的男人吗？？？普通的男人有他那一张好看的脸吗？？？
韩子琳抿着唇依旧哀怨的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开始心疼陆辰宇。
喜欢谁不好，追谁不好，偏要挑一个地狱难度级别的……
韩楚楚将身子的重量半压在韩子琳身上，半眯着眼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肖子寒，啧了舌疑惑道：“我说，你到底看上这个冰块啥了？”
“脸。”
“肤浅！！！你这费劲千辛万苦的就为他的脸？”
韩子琳直接拍掉韩楚楚搭在她肩上的手义正严辞道：“也不尽然。”
“啊？”
“我还图他的身子。”
……
43. 护短二人组
“我之前联系过锦书了, 她今晚刚好不用值班，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韩楚楚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不提还好，一提晚饭肚子就十分不争气的嘟囔了几声。
她和肖医生急急忙忙开车赶过来, 到现在完饭都还没吃。
韩子琳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忍不住想到了和她一样饭都没吃的肖子寒, 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韩楚楚一声。
肖医生刚才说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会不会是医院那边临时有紧急病人？想着平日里肖医生在手术室里待得时常下意识双眉紧蹙开始担心。
这个一心扑在救死扶伤的人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
她默不作声得跟在韩楚楚身后，手机却在手里亮了又灭, 灭了又亮。
提醒一下应该没有关系？
心里有了想法，执行起来就是神速,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几下，一行字便出现在对话框里。
肖医生再忙也要吃点东西呀。
发完又盯着屏幕看了会儿，直到右上角的时间又添了一分钟她才收回目光。
晚饭的地点是韩楚楚订的, 东华市中心的一家烧烤店她可是心心念念了许久，今晚也总算是吃上了。
“陆大神怎么没来？”韩子琳看着孤身一人前来的安锦书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呀，在家养病呢。”
……
“养病？？？”韩子琳惊得嘴巴张得都能塞地下一整个鸡蛋, “大神竟然生病了！”
陆子凌是谁？
大神呀大神！无所不能的大神！从高中初闻大神的名号直到现在,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说大神病了。
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安锦书有些哭笑不得, “陆大神也是凡夫俗子一名，生病很奇怪吗？”
“话虽如此, 但总觉得养病这样的词和他的气场很不搭, 所以他生啥病了？”韩子琳抬眸看了看一旁被秋风吹的枝叶乱摇的行道树, 好奇道：“大神这是冷热交替感冒了？”
安锦书摇了摇头, “不是感冒，应该算是见义勇为后遗症。”
？？？
见义勇为后遗症？？？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名？
虽然被整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发现了华点。
“见义勇为……”
“昨天他去法院开庭, 结束之后出了法院不过百米的距离，刚好遇上一男子持械殴打一女子。”
听着安锦书的描述，韩子琳瞬间觉得面前充斥着孜然味的烧烤都不香了。
“所以陆大神见义勇为然后受伤了？他伤的怎么样？”
“嗯，被男人用铁棍击中了右臂，除了非移位骨折外就是手臂附近的软组织挫伤，已经打了石膏固定，好好休养便会没事。”
韩子琳点点头，心里对陆大神的崇拜又深了几分。
不愧是陆大神！
“打了石膏的陆大神，嘶，真是难以想象，这石膏一上应该还挺妨碍他工作的？”一想到陆子凌平日里咨询费都是按时收费的，韩子琳就觉得肉疼。
安锦书轻轻挑了眉，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嗯……不仅妨碍了他工作，还有……
想到出门前某人一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心里一阵暗爽。
八卦完毕看着面前的烤串，瞬间食欲大增，毫不客气的拿了一串烤牛筋嚼了起来，“现在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说小情侣闹个矛盾怎么还当街动手了。”
“不是情侣，是一对起诉离婚的夫妻。”
……
“女方提的离婚？”拿了一串烤翅正在啃的韩楚楚话音平静的问道。
安锦书点头。
“起诉理由里是不是有男方家暴？”韩楚楚继而又道。
“嗯，却是有。”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韩子琳只觉得口中的牛筋越发来劲儿，“你怎么知道的？”
韩楚楚吐了骨头，魔爪又伸向第二串，“很简单呀，一个能在法院附近就对自己的妻子使用暴力的人，在家这种偏私密的环境里有这方面的倾向不奇怪呀。”
韩子琳忍不住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所以说选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遇到渣男就算了，最怕是遇到会使用热暴力的渣男。”说完这话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目光却在韩楚楚那儿停住，甚至还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看我干嘛？”
韩子琳放下还未吃完的烤牛筋，身子微微后移，“陆大神和锦书是一定不会家暴的，可你这里……”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又往后挪了挪，“我倒是比较担心陆辰宇，以后你收着点脾气，可千万别对他家暴呀。”
……
“韩子琳！你丫的找打是不是！”
韩楚楚在桌下的腿直接朝着韩子琳的方向踢去，好在某人早早的向后挪了位置，不然裤腿上一定会多出一个大黑鞋印。
“瞧瞧！对我都有暴力倾向了，陆辰宇以后怕是免不了被揍咯。”
“韩子琳！”
安锦书坐在一旁看着她们闹腾忍不住摇头笑了，总是没个正形儿。
已经八点半了，微信界面上依旧安静如鸡。
肖医生还在忙吗？
澄澈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往日灵动的光，放下手机正准备和韩楚楚说些话，一抬眸却见她对着手机表情很是怪异。
一分激动，两分无措，三分惊讶，四分犹豫。
“你在干嘛？”
“回消息。”
“你回谁的消息表情都这样了？”韩子琳还十分贴心的尽力模仿了一下韩楚楚刚才奇怪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韩子琳是开玩笑说的这话，可对面那人意外的安静让她后知后觉的嘴角一僵。
怎么没有怼她或者反驳？这还是她认识的韩楚楚吗？
“等一下，你不会是真的……谈恋爱了？”
韩楚楚愣了一下，依旧没有出言反驳。
靠！
“你丫的竟然谈恋爱了！还瞒着我！对象是谁？快说！”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又自顾自的否决了刚才的话，“对象除了陆辰宇还能有谁，我问这个干嘛。”
“不是他。”
……
…………
………………
安静了，彻底安静了。明明周遭还是喧杂，可她们这里却安静的宛若冬日冰封的湖面。
“真的不是他，是我在警校的一个学长，就是在实战演习中救过我的那个学长，我和你们说过的。”看到两人的神情，韩楚楚也免不了手足无措的紧张起来。
“我和他也不算是在谈恋爱，就是今天他突然问我要不要在一起。”韩楚楚缓缓低下头，平日大嗓门的她此时也变得轻声。
“那你答应了吗？”安锦书问道。
韩楚楚摇摇头有些为难，“我还没想好。”
安锦书不再说话。
韩子琳似乎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她嗑了这么久的CP要be了，她的脸色怎么可能好看！
她长这么大就真情实感的嗑过两对CP，一对是陆大神和锦书，一对是她们。
现在忽然告诉她be了？谁能一下接受！
韩子琳双目空洞无神的拿过桌上的雪碧一口饮下，看着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恋了在这儿借酒消愁。
因为韩楚楚这个学长事件突然发生，这顿晚饭吃的有些难以下咽，特别是韩楚楚还将学长救她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韩子琳更是听的五味杂陈，惋惜中又夹杂着恨铁不成钢。
这么好的英雄救美机会，陆辰宇竟然没能赶上热乎的！
“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安锦书提议之后，三人便结账离店。
“折腾一天我都困了，一会儿到家你可别跟我抢着洗……啊！”韩楚楚站在路边慵懒的打了个哈切，最后的澡字还未说完便被阴沉着脸突然出现的人打横抱起，一言未发的直接将人塞进了副驾驶座里。
她的惊呼声和汽车发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韩子琳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反应过来的她睁圆了眼睛，指尖颤抖地指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车影，“陆辰宇怎么来了？”
之前还问过韩楚楚，说陆辰宇被派去别处跟个案子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转身去问安锦书，可下一秒颤抖的指尖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目光里流露出的诧异更深了，“陆大神……”
陆大神不是在家休养吗？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陆子凌一袭黑色风衣更能衬出他的挺拔俊朗，只不过打着石膏横在胸前的手臂略显突兀。
他朝着韩子琳浅浅颔首示意，随后便将目光重新移回安锦书身上，尚好的左手轻轻包裹了安锦书垂在身侧的左手，“夜里凉，接你回家。”
陆子凌这话也解了韩子琳心里的疑惑。
想着他刚才对安锦书说的话，韩子琳下意识的左手摸了摸右手。
嘤，怎么就没有人会担心她会在夜里着凉呢？
陆子凌简短的一句话却蕴含无尽的杀伤力，让她在萧瑟的秋风里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抬眸看了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车影，又看了看摸着小手耳鬓厮磨的两人。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对单身狗的恶意。
不友好！太不友好了！
为了发泄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她毅然决然的上｜了锦书的车，不仅上了车当了一颗瓦数十足的电灯泡，还十分解气的将陆子凌赶到了后排座。
虽然……时不时会感受到来自后排的低压，但她绝不会懦弱的向恶势力低头！
她要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顶着低压坚持了一会儿，为了缓解氛围韩子琳缓缓开口打哈哈，“大神你不是胳膊受伤了吗？你是怎么过来了？”
“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后排的人话音低沉，明明没有过多的语调起伏却让人后背一凉。
……
嘤，被怼了，大神好凶。
正在开车的安锦书透过后视镜看了陆子凌一眼，收到自家夫人眼神警告后的某人虽然心情不佳却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坐辰宇的车过来的。”
“陆辰宇不是在外地办案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八卦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记低压的存在。
刚好遇上红灯车子缓缓停下，安锦书将手机解锁递给了韩子琳。
韩子琳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过去，先是目瞪口呆，随后一副强行憋笑的模样指着微信界面的对话内容，“好呀锦书，你竟然通风报信。”
安锦书秀眉轻挑笑了笑，“我护短。”
韩子琳轻咳几声悄咪咪的拿出手机凑到安锦书跟前，脸上的笑意更明显，“其实……我也护短。”
在韩楚楚说出学长向她表白的消息后，她们俩人都极其默契的向陆辰宇同学通风报信。不过陆辰宇没有回复只言片语，韩子琳还以为他在侦办案子没看到这条十万火急的消息呢。
都说竹马不敌天降，她这个既是婆家人又是娘家人的就不信这个邪，天降什么的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44. 解惑
锦书的车技向来是最稳当的, 饶是容易晕车的人也不会有过多的不适感。
韩子琳单手撑着脸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道道光怪陆离的灯影时不时从她的脸上掠过。
“陆大神，我能问你一个法律问题吗？”
她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原有的寂静, 坐在后排安静的看着新闻推送的陆子凌也没有抬眸，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韩子琳将撑在脸侧的手缓缓放下, 秀眉轻蹙眸间闪过几分忧郁之色。即便小平安的亲生母亲已经寻到, 可今日知晓的事情还是让她心中酸涩不已。
“如果……一个人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一名女性，并且强迫女性和他发生关系, 这位女性之后怀孕并产下一子，因孩子身体缘故, 男人又瞒着女性将孩子抛弃。那……这个男人会不会被判很重的刑？”
韩子琳用极为简单的话语概括了丁婷和小平安的事情始末，我毕竟是中文系毕业的，闲来无事也是跑去东大蹭锦书临床医学的课程, 关于法律方面除了最基本的法律常识外，说她是个法盲也不为过。
陆子凌缓缓抬眸看了看身形僵硬，显然不安的韩子琳, 薄唇轻启问道：“这名男子是否有拘禁该名女子的行为？”
韩子琳默默点头, 她记得丁婷说过，“是用绳子将这位女性绑在屋子里。”
正在开车的安锦书听后眉头紧蹙, 虽然今生是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可前世的她也是有法学学士的学位的。
“如果你刚才陈述的事实公安机关在侦查阶段都有充足的证据予以佐证的话, 检察院大概率会以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罪、强奸罪、非法拘禁罪和……”陆子凌眼帘微垂没有继续说下去。
“和什么？”韩子琳听得格外认真, 陆子凌所说的几项罪名皆和那个人渣所做出的行为相对应。
“男人是将孩子遗弃在哪里？”陆子凌问道。
“人民公园外围一个废弃已久的公厕里。”
“你是在犹豫最后一项罪名是遗弃罪还是故意杀人罪？”十字路口亮着红灯, 安锦书缓缓脚下刹车, 车身停稳后开口道。
陆子凌嗯了一声，毕竟遗弃罪和故意杀人罪的无论是从构成要件还是最后的量刑标准都是有区别的。
韩子琳看着小俩口毫无障碍地沟通，她倒是一脸的问号, 原谅她这个法盲实在不太明白这两个罪名怎么突然凑到了一起，竟然还让陆大神纠结犹豫了起来。
“遗弃罪我还可以理解，不过……怎么又和故意杀人罪扯到一起了？”若不是有安全带的束缚，她现在恨不得能够180度转身。
虽然被抢了专属座位，陆子凌还是很大方的解释了一下专业领域里的问题，“故意杀人可以既有作为的故意杀人也有不作为的故意杀人，其中不作为的故意杀人是指有义务却消极的不履行，例如你刚才所说的这名男子对他刚出生的孩子就有法律规定的抚养义务，他应该抚养却将他遗弃，这就是消极的不履行。”
韩子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着刚才安锦书提到的两个罪名又问道：“那按照你刚才说的，这个男人定故意杀人或者遗弃罪都可以了？”
陆子凌摇头否认了她这个说法，“这两个罪名之间也是有区分的，可以依据生命所面临的危险是否紧迫以及对有作为义务的依赖程度。”看见韩子琳再次被问号覆满的表情，他不厌其烦的举例解释道：“例如一名父亲将他的孩子遗弃在医院门口和遗弃在荒郊野岭，最后构成的罪名是不同的，前者属于遗弃罪，后者虽然既构成遗弃又构成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最后会以故意杀人罪论处。”
韩子琳没有说话，轻轻眨了眨眼睛陷入沉思。
绿灯亮起，安锦书看着韩子琳认真思索的想要弄明白二者之间关系的模样让她想起前世上刑法总则部分作为内容时，她的状态和此刻的韩子琳相差无几。
所以说劝人学法，天刀万剐是有道理的……
“他是将孩子遗弃在废弃已久的公厕里，这和荒郊野外也差不多，所以……他会以故意杀人罪论处吗？”
“话虽如此，这个公厕虽然废弃已久，可是其所处的位置却在市中心人流量极大的人民公园附近，最后是以遗弃罪还是故意杀人罪论处还是要看法官审理过后的自由裁量了。”说至此处，陆子凌剑眉轻挑继而又道：“如果我是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的话，以当事人利益为先的前提下，这两个罪名的区分倒是一个不错的辩护要点。”
……
韩子琳嘴角一僵，默默将侧着的身子坐正，陆子凌的大神光环渐渐有破碎的迹象，“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祈祷你不要为他辩护？”
“你倒是也不用这么紧张，毕竟我要为他辩护除了他委托我之外就只能是他申请法律援助，我又刚好被指派为其辩护。”
“法律援助的话，你不能拒绝吗？”
陆子凌漫不经心转着手机轻描淡写道：“如果无正当理由拒绝接受、擅自终止法律援助案件的，会有司法行政部门给予警告、责令改正，情节严重的，给予1个月以上3个月一下停止执业的处罚。”
看着陆子凌面色从容、话音不停顿的将条款背出，韩子琳整个人愣在座位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来作为律师，被将法律条文倒背如流是真的……
变态，实在是太变态了。
“所以你刚才提到的那么多罪名，那个男人都会被处罚吗？”
“依照《刑法》的有关规定，是会数罪并罚的。”
一听到男人很有可能要承担那么多罪名带来的恶果，她的心中就一阵舒爽。
法律，是公正的。
45. 食色性也
目送安锦书的车渐渐驶出视线, 一阵秋风吹过冷的她忍不住搓了搓手，原地踏步几下便往家里走。
开门后下意识的看向毛球平日里喜欢待的地方，毛孩子的听力不错, 早早就蹲坐在门口的位置和她来了个亲切地对视。
“喵。”铲屎的你终于回来了。
韩子琳换好鞋先去洗手间用消毒液洗了手，随后便对着它一阵蹂躏, “毛球有没有想麻麻呀？”
“喵。”想peach？
回到家,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盘腿直接坐在地上, 心不在焉的又拿出手机看了几眼，目光一直停留在微信界面, 天知道她多希望能出现某人的消息。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便没了兴趣，放下压在腿上的毛球，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等她出来没有丝毫耽搁的便冲到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旁, 双击屏幕内心满满的期待。
屏幕首页的却有一条新的消息提醒，只不过是关注的微信公众号发来的推送。
满含期待的眸光渐渐变得暗淡，眼底的灵动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肖医生还没有忙完吗？
刚洗完的青丝还滴着水珠, 韩子琳蔫蔫的坐在椅子上, 握在手中的干毛巾却没有一如往常的发挥它吸水的作用。坐了好一会儿她才忍不住轻叹一声，默默打开了江晋app, 一眼就瞅见肖医生那本右下角明晃晃有新更新的提醒字样。
虽然要去福利院一天，但为了不断更, 她早早就设定了定时发送。
现在这个点, 刚好是她平日里的更新时间。
有一天没关注文底的评论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奇的。
划过简介直接看向文章评论, 前排的几个都是她的老朋友了，ID昵称她都能直接背出来。
闲人很忙：花花送上么么哒，花花送上么么哒, 花花送上么么哒……
milk：大大加油，真的超好看。
李猪猪：今晚更新结束？？
顺着评论往下看目光却被一条吸引住。
于凭栏处闲抬眼：赶紧火葬场！看的感觉有点点虐心。
火葬场……
韩子琳默默想了想肖医生那张好看的让她羡慕嫉妒的脸，实在不敢将追妻火葬场的剧情往他身上安排。
这明明是一本记录她追夫的文，现实中的她连肖医生的影子还没有追到，怎么敢幻想还有追妻火葬场的剧情。
想起从前看到那些霸道总裁文里的追妻火葬场，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那些文里的男猪在追妻火葬场前对女猪可是要有多渣有多渣，什么带着第三者在女猪面前酱酱酿酿还有为了白月光让怀着孕的女猪从楼梯滚下直接送医院，最后还是保小不保大……
如果要以这个为前提，她倒是一点也不希望肖医生会和追妻火葬场五个字搭边。
又看了会儿评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明明是想看评论转移注意力的，可肖医生这三个字就是挥之不去。
刚洗完澡脸上都是红扑扑的，等热量散完皮肤就会干干的。韩子琳咬了咬下唇的起皮陷入沉思，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刚才最后看到的一条评论。
这是你的益达：女主如果这样也能追到男主，那我只能说是主角光环的功劳了。
她追人的方式真的很差劲吗？
眼帘微垂开始纠结起来，直至咬下一块唇皮，一股铁锈味充斥在口腔里才让她回了神。
好疼呀……
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打开了某乎，神情十分认真的在搜索框里输入，怎么追男孩子。
跳出的搜索结果里第一条就是怎么追男生比较好，她径直点了进去，想要从广大网友的建议中取取经。
结果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直到出现……
最低0.3元/天开通会员，查看完整内容。
这是短篇小说？？？
忍着卸载某乎的冲动，继续往下翻了几条才瞅见一条靠谱的评论。
记住这些你就可以轻松追到喜欢的男生：
1、调整好心态，不要让一时的困难击退你想要追求他的心。
嗯……这点对她而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从下定决心到现在，追求肖医生的路上遇到的困难还少吗？也没见她有过退缩的念头呀。
2、追求男生时要以一种欣赏的态度，不要盲目做一只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就是一无所有！！！！！！
看着后面跟着的六个感叹号韩子琳瞬间沉默了。
她欣赏肖医生吗？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是不是一只舔狗……
她应该……大概……也许……不是舔狗…………
3、女孩子要自信，不要因为喜欢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特别不要因为二人之间的收入差距就自卑！
韩子琳看后点了点头，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信这种东西她从小就无师自通，毕竟小时候没少期末考试之后对着自家母上大人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一定能考年级前十，结果……都是百名开外。
至于收入嘛，她很是认真的打开了某银行的app数了数账上的存款，之后又是将微｜信和支｜付｜宝的余额都看了一遍，心中的大石渐渐放下。
虽然是个无业游民，但也是年收入六位数的人，应该和肖医生的收入差不了太多。
4、要极其有耐心，尽量做到每天都在男生面前刷存在感，让他习惯你的存在。
刷存在感呀……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段子，21天习惯养成的说法。
那就以后定点发动早安、晚安了！
心中刚有了这个决定，目光继续下移想要看新的内容却被刚才那条后面的ps刺激到。
ps：千万不要用每天发早安、晚安这样的法子，太low！
5、追人就要厚脸皮，必要时候可以选择不要脸，推荐在关系度过陌生期后可以“不经意”的动手动脚。
韩子琳的目光完全停留在动手动脚上了，缓缓抬眸幻想了一下……
也不知道肖医生那身白袍下有没有八块腹肌，如果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幸摸上一摸……
脑补的画面实在太过刺激，刺激到脸颊的红润度和刚从浴室出来那会儿有的一拼。
果然，食色性也。
46.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陈, 接下来的缝合就交给你了。”肖子寒墨绿色的无菌手术衣上沾染着些许鲜红，双手手心向里往身后退了几步，给跟着自己的实习医生让出了位置。
在五院那会儿说有事只不过只是个离开的借口, 没想到刚到半路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一名两日前接受过手术的病人半夜有发生了紧急病情。
他是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 正好自己离医院不远便急忙赶了过去接替了当夜值班医生的活儿。
小陈跟他的时间不算短, 也是他带的研究生，这样的缝合他负责的次数也不算少, 肖子寒还是能够放心的。
站在一旁看他的缝合手法，确认无误后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肖医生你晚上吃过没有？我们几个这会儿刚好饿了, 准备去医院对面那条街买点吃的，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带？”说话的正是刚才跟着的手术的护士，她在医院的工龄可比肖子寒要久的多。
刚经历一场手术, 肖子寒还有些疲倦，微微动了动脖子舒缓一下脖颈的酸麻。
“不用了，谢谢。”话音刚落, 他的目光却被手机上显示的微信消息吸引。
韩子琳：肖医生记得吃饭呀。
“麻烦等一下。”他突然出声倒是将正在往电梯口走的几人吓到, 纷纷回头看他。
“能帮我带点……对面那家的小馄饨吗？”肖子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脑海里蓦然浮现出的就是韩子琳上次给他带的小馄饨。
“好, 没问题，肖医生有忌口的吗？”
肖子寒摇摇头, 他不挑食。
等回到办公室, 他开着办公桌上的那盏台灯, 橙黄的暖光照亮了原本被黑暗掩盖的桌面, 周遭的寂静让他的心也渐渐平稳。灯光映衬下的琥珀色眼眸透着温柔，他静静地看着韩子琳发送来的那条微信消息，明明只是简单的不行的一句话却让他莫名觉得与众不同。
就好像每逢秋季都能闻到的那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浓郁清甜让人难以忘怀。
消息是四个小时前发送的，肖子寒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眉眼间透着一丝柔和。
这个点她应该睡了。
坐在办公室记录了一下刚才手术室发生的一些情况，门外渐渐传来愈发清晰的脚步声。
“肖医生，你的小馄饨。”肖子寒询问价格后转了账，接过热腾腾的小馄饨重新回到座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手机寻了个还不错的角度拍了张照。
几乎没有多想便将拍好的馄饨照发给了韩子琳，盯着对话框几秒钟后如梦初醒般又将发出去的照片撤回。盯着消息已撤回的提示字，肖子寒下意识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会后指腹在键盘上滑过。
在吃了。
三个字一个句号，虽然很简单却是他此时的真实写照。
翌日一早韩子琳迷糊的睁开双眼，将压在她身上的毛球赶到了一边，本能性的伸手扯掉正在充电的手机。
看看有没有消息。Pao pao
嗯，真的有耶，让我来康康是谁这么早就找本宫。
……
肖……医生！！！
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双手微颤的握着手机，生怕是自己还没睡醒看错了消息，又十分残忍的捏了一下自己肚上的肉。
嘤，疼！是真的！肖医生真的给她回消息了！
明明只有三个字，韩子琳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脸上流露的兴奋与激动愣是把慵懒的毛球吓得一激灵，歪着脑袋盯着自家铲屎官。
“喵。”一大早的抽什么风？
细细品味了那三个字后韩子琳才瞅见消息上方那条消息撤回的提示。
肖医生还撤回了一条消息？
没有多想，几乎是随心直接回了一句过去，“肖医生你撤回了什么消息呀？”
那边自然没有秒回，韩子琳似是习惯了，难得不赖床直接哼着小曲去洗漱，心情大好的又给毛球加了餐。
等她冷静过后又盯着肖子寒发来的消息发着呆，看了眼发送的时间只觉得心疼。
都那个点了才吃饭，坐医生真的很辛苦。
估摸着肖子寒现在正在休息，韩子琳也没有过多的打扰，自顾自的坐在电脑前开始辛勤的存稿，可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韩大警官的电话。
看着来电提醒，韩子琳还有些怵，毕竟昨晚虽然她是从护短的角度出发，但对韩楚楚而言，她就是明晃晃的“背叛”。
电话铃声一直不停，韩子琳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伸手嗯了屏幕上的绿色标志。
电话接通的瞬间，韩楚楚的声音便顺着听筒传了过来。
“是不是你丫的出卖了我！”韩楚楚一改往日的大嗓门，明显是压低着声音在说话。
韩子琳尴尬的笑了几声，下意识将一旁的毛球抱在怀里缓解韩大警官隔着电话对她传来的“压迫感”。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出卖呀？”这种时刻装傻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头的韩楚楚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韩子琳！你有没有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子琳抿了抿唇一脸的天真无害，“那你有没有听过另外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韩楚楚再次沉默，“十一点，国贸中心的奈雪店，你要是不来……哼哼。”
……
挂断电话后的韩子琳和昂首看她的毛球来了个对视，“她这是在威胁我吗？”
“喵。”不然呢？
“我会怕吗？当然不会怕！”
“喵。”你开心就好。
一人一喵来了段跨越物种的对话，韩子琳默默瞅了一眼时间，直接选择无视，继续对着电脑开始认真存稿。
九点一刻到的时候，韩子琳几乎是秒关电脑直接奔向衣柜那儿换衣服。
毛球安静的蹲坐在旁边，看着她匆忙的动作喵了一声。
说好了不怕呢？
比约好的时间还要早了五分钟，等直达电梯的人太多，韩子琳是直接一圈一圈坐着扶手电梯上到四楼的。
“哟，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韩楚楚已经坐在店里的小桌那儿，更是点好了两杯奶茶就等着韩子琳了。
韩子琳在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再见到她的瞬间轰然倒塌，从前的韩楚楚就是个气场很强的，自从做了人民警察，韩子琳每次见到她总觉得怯怯的。
慢吞吞的走过去，下意识的接过桌上没有插吸管的一杯，浅浅的吸了一口，是她喜欢的黑糖啵啵宝藏茶，还是加奶盖的那种。
“你……”刚抬眸想和眼前的人打马虎眼，目光却被她脖间带着的围巾吸引。
虽然说东华的秋天先热又冷，不过……今天的最高温还是妥妥的二十二度，带围巾？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韩子琳半眯着眼细细地打量了韩楚楚一番，原本气场全开的韩楚楚也在韩子琳的打量下眼神闪烁不已。
“你……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这天还没冷到需要带围巾的程度，韩大警官呀，你……不对劲呀，难不成是脖子上有什么不能让人看见的痕迹？”想到曾经写过的小说情节，韩子琳只觉得好奇心疯狂泛滥，如果不是害怕韩楚楚直接一个擒拿手撂倒她，她倒是很愿意直接上手亲自揭开秘密。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没有……”韩楚楚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躲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韩子琳挑了挑眉，有些贱兮兮道：“既然没有的话你就把围巾摘下来。”
……
看着韩楚楚恶狠狠的盯着她，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模样，韩子琳简直快要高兴的飞起，能够让韩楚楚都拿她没辙，这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昨晚……”韩子琳又吸了一口奶茶，强憋着笑问道：“你和陆辰宇不会直接全垒打了？”
47. 陈年旧事
刚拿起奶茶吸了一口准备打哈哈忽悠过去的韩楚楚听到本垒打三个字时双眸微怔, 腮帮子也瞬间被猛然吸入的奶茶撑的圆鼓，一颗不讲武德的珍珠更是直接滑进喉咙。
短短的两秒，韩楚楚差点以为自己要远离这个美好的世界。
“咳咳咳咳, 韩……韩子琳！你闭嘴！不要给我说话！”
被熊的韩某反而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着实气的韩楚楚恨不得直接把她摁在地上摩擦。
“还真没看出来耶, 陆辰宇竟然能这么猛？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敢对你用强的。”韩子琳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如果不是害怕韩楚楚弄死她，她就直接问昨晚的细节了。
韩楚楚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因为被呛到折腾的红晕, 没好气的抬眸瞪了一眼就差没拿支笔做笔录的人，耳根愈发红润。
“他昨晚也没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韩楚楚硬生生又把想要替他解释的话憋了回去。
见她支支吾吾最终再次沉默的模样，韩子琳抿唇憋了笑，随后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也不再问。
“阿瓜。”
“啊？”
韩楚楚握着奶茶神情有些严肃, 双眉紧蹙的模样还是韩子琳很少见到的，也不敢再和她开玩笑了。
“陆辰宇他……真的喜欢我吗？”
……
韩子琳一愣，歪着脑袋看着一脸纠结的人, “他又不是天生的影帝, 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他对你的感情？”
陆辰宇虽然年龄比韩楚楚要小上两岁，可就凭他的颜值、家庭背景, 无论是高中那会儿还是大学，喜欢他的女生绝不在少数。可这么多年他一直“勤勤恳恳”跟在韩楚楚身边, 看她的眼神向来是不遮掩的。
韩楚楚现在竟然还在质疑陆辰宇, 明明是别人的感情, 她也忍不住想为陆辰宇打抱不平。
韩楚楚握着杯身的手微微紧了些, 往日里就差没把老子无敌四个字刻在脸上的韩大警官脸上也多出了几分不自信，“可是……她明明喜欢的是锦书呀。”
……噗！
“咳咳咳咳。”这回儿被奶茶呛到的是韩子琳了。
“什么？他喜欢锦书？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一连四个问句，韩子琳现在真的如遭雷劈, 都难以想象这话要是让陆大神听见会成什么样。
锦书现在可是陆辰宇的婶婶呀！
侄子喜欢婶婶？这可是会被江晋封杀的内容！
“是真的，我……见过。”韩楚楚说的很小声却异常坚定。
见她这幅模样韩子琳一时间也说不出话，她了解韩楚楚的为人，绝不可能空口说白话的，她说见到就一定是见到了。
“高中那会儿有一次我路过学校旁边的那个小公园，我见到陆子凌和陆辰宇打架，我本来是想过去劝架，可一不小心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韩楚楚陷入回忆，眸光暗淡了几分。
韩子琳此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可……
这完全不可能呀！
陆辰宇对韩楚楚绝对是喜欢，锦书和大神之间的感情也绝对是坚不可摧，他们三个人怎么可能搅和到一起。
韩子琳下意识紧张的开始抠手指，咬着下唇沉思片刻后心中有了答案。
“自那以后你看到陆辰宇和锦书亲近了吗？”
韩楚楚一愣，摇了摇头。
“你不说的话我可能都要忘了，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陆辰宇那会儿吗？的确在那个时候他一直都是和锦书走得比较近，可自从陆大神出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那样过，而且……”韩子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韩楚楚说当初她被渣男劈腿，陆辰宇直接动手打人差点被学校开除的事儿。
“我觉得你最好和陆辰宇聊聊，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永远也解决不了，有疑问那就去解答呗，又不是死憋就能有结果的。”见韩楚楚没有表示，只是低头捏着奶茶杯的样子，她忍不住开了口，“他要不是真心喜欢你，怎么会在你被那个渣男欺负的时候冒着被开除的风险替你出气。”
韩楚楚猛然抬眸死死的盯着韩子琳，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韩子琳生怕韩楚楚这个牛脾气就因为当年的误会自断情丝，想了想还是将当年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年暑假我回母校看完老班，刚好遇上以前团委的那个学妹，她说陆辰宇揍人那会儿她就在现场，还亲耳听见某人颇为霸道总裁的语录。”
韩子琳轻咳一声学着学妹当时既羡慕又崇拜的语气说道：“老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也敢欺负？要不是她怕她难过，你以为你还能逍遥自在浪到现在？既然不懂珍惜就给老子滚远点，以后韩楚楚由我护着，谁敢欺负她先过我这关！”
“他……真的这么说？”韩楚楚眼眶通红，说话的声音也颤抖的厉害。
“当然了！”当然……没有这么霸总……不过大概意思差不多，她也就职业病犯了，一不小心修饰过度。
咚的一声，是东西撞到桌角的声音，韩子琳扶了一下晃动的桌子，突如其来的动静惹得店里等奶茶的顾客都往这儿看。
韩子琳却将目光停留在韩楚楚的双腿上，毕竟听着刚才的撞击声，应该很痛的……
“我先走了。”韩楚楚留下这句话就快步离开。
韩子琳眨眨眼看着她略微有些跛的跑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真的很有当月老的潜质。
吸溜着奶茶慢悠悠的出了商场，想着韩楚楚刚才急切的模样本来是替她高兴的，可想着想着心情便开始惆怅。
不出意外她们三人组以后就只剩下她这么一只血统纯正的单身狗了。
拿出手机点开了和肖子寒的对话框，肖子寒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回复她了。
没什么。
韩子琳没忍住又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会儿，有些委屈的小声哼唧道：“肖医生呀肖医生，你就不能多回点吗？每次都这么惜字如金，真冷漠……”
48. 秀恩爱呐
当晚, 正在厨房拿着小电锅尝试煎个手抓饼的韩子琳接到了韩楚楚同学发来的群聊视频邀请，一边躲着四处乱溅的油一边见缝插针摁了接通，刚连接上电话里就传出河东狮吼般的声音, “我脱单了！！”
……
……
“你们能不能给点反应？我！脱！单！了！”韩楚楚又不死心的说了一遍。
“嗯，恭喜。”
“加一。”
“都不问问我对象是谁吗？”韩楚楚眼角微抽, 隔着屏幕韩子琳都听见她咯咯握拳的声音。
滋啦一声, 韩子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终于在热油乱溅中成功给鸡蛋翻了个面,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毫不客气的怼了过去，“你是当我们眼瞎吗？你敢不敢让陆辰宇从你身后离开？还有……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没错, 此时的陆辰宇就像一只黏人的小奶狗双手圈着韩楚楚，春风得意四个字就差没有刻在脑门上招摇过市了。
过分！脱单了不起吗？这么不尊重只剩下她这么一只珍稀生物了吗？
“这样就算搂搂抱抱了？”陆辰宇一脸春光的朝着屏幕里的韩子琳挑了挑眉，就在人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唧一口亲在韩楚楚的右脸蛋上。
……
这就是她做月老的下场？白瞎她这么费心费力又是偷偷给他报信, 又是说好话的，真是个没良心的！
“锦书，你看看他们……”韩子琳气愤不已, 锅里的煎蛋都不想管了, 直接向群中的另一人发起了结盟攻之的意向，可下一秒她便果断摁断了这通视频。
也不知道陆子凌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锦书身边, 似乎是看到了陆辰宇偷情的画面，直接学习了一下, 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是直接接的吻！
嘤, 不让狗活了！这个群已经没有她存在的必要了！
人民的正义：你怎么挂了？
人民的正义：你没那么脆弱的？
人民的正义：哎呀, 我和锦书以后会注意的。
医者仁心：楚楚，你再说子琳可能就要退群了。
人民的正义：……
韩子琳看完她们的对话万分惆怅的息屏舔舐伤口，她也想要甜甜的爱情。
为了控诉他们两对的罪行, 韩子琳果断在当晚更新的内容上新增了改编过的对话内容。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文底替她“打抱不平”的评论了。
家有肥猫：哈哈哈哈哈，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虽然……但是……我是真的忍不住。
每日一问大大更了么：啊啊啊啊太甜了，竟然看到了《青梅》的男女主客串！这该死的梦幻联动！
陆律师是我老公：我老公实在是太帅了，这样秀恩爱我都不好意思了。【害羞脸】
我爱甜食：都说谁先脱单谁是狗，可有没有人想过，其实……最后一直没有脱单的才是真正的狗……单身狗呀！
韩子琳看完评论，除了个别会发一句女猪太可怜之外，其余的都是幸灾乐祸。
好了，这让她本就不咋地的心情更糟糕了。
关掉手机直接双臂张开铺在床上，脑海里回放的都是今天她们秀恩爱的画面，还有让她赶紧拿下肖医生一起加入秀恩爱大队的评论。
韩子琳轻叹一声一个使劲儿将自己翻了个面，看着洁白的墙壁开始发呆。
她也想拉着肖医生秀恩爱呀，可是现在可是连肖医生的衣角都不那么容易碰到。
越想越烦躁，直接起身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还是让水冲醒她。
等洗到一半，还顶着一头白沫却迟迟不见莲蓬头出水时才猛然记起今早出门倒垃圾时楼下大门上贴的公告，今晚九点半以后暂停供燃。
当初就是不喜欢电热水器是不是洗着洗着没热水这点，特意忍痛抛却了原先居住的性价比不错的公寓房，转身选择了市中心贵的要死的民用小区，为的就是随时洗澡随时有的热水呀！
韩子琳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分钟后还是在渐渐没了热气的环境下选择咬牙速战速决！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往日洗澡后的红晕，反而有些微白。
单手扶着墙壁，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睡衣领口。
真的……太冷了！！！
当她颤颤巍巍的去找吹风机却无果后才记起上周吹风机已经坏了，一直想要去买个新的，却一直没记起。
现在好了，洗了冷水澡还没有吹风机吹头。
韩子琳委屈巴巴的用干毛巾不断地擦拭湿漉漉滴着冰水的青丝，一边往床边走。
现在只有可爱温暖的被子才能缓解她现在糟糕至极的情绪。
“喵喵喵。”
“毛球别闹了，我好困呀……”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是一点也不记得，现在只觉得眼皮重的要命，明明听见毛球在身边不断的呼喊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想要伸手安抚毛球的情绪，却发现四肢仿佛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点也动不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喵喵喵。”似是发现自家铲屎官的不对劲儿，毛球用脑袋蹭了蹭韩子琳的脸，一声又一声的叫着。
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才缓缓睁开眼，原本灵动澄澈的眼眸此时也布着血丝，明明睡了很久却跟熬了整整一夜人的状态极其相似。
韩子琳无力的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看到毛球那双从往日半圆到全圆的深黑眼眸时，竟然难得从中看出了担忧与不安。
没白瞎她平日里尽心尽责的给它铲屎。
强撑着精力伸手摸了摸毛球的脑袋，安抚了它的情绪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情况，伸手摸上额头。
咦，好像也不热呀。
等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却觉得今天格外的冷，冷的她根本不想出被窝。裹着被子到架子上找到了某团上薅到的一分钱小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根熟悉的水银温度计。从小身子骨就不怎么好的她可和这温度计是老朋友了，动作熟练的甩、夹、等。
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闹钟秒针一下下的移动，等到五分钟过后取下温度计，对着光转动了一下，等看清水银停留的数值后也没有她别惊讶。
38.5度，已经烧起来了。
49. 就医（一）
在小药箱里翻找了一遍, 既没有消炎药也没有退烧药，只能去医院走一趟了。
“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哟。”出门前给毛球放了猫粮才放心离开。
等出了门看着灰蒙蒙亮的天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才五点多，带好口罩准备叫辆出租, 可一想起自己还在发烧就有些犹豫不定。
虽然现在疫情已经稳定了，但高烧二字还会让人不安的。
站在小区门口沉思片刻直接拿着手机扫了一辆门口停着的小蓝车, 不在密闭的环境里, 应该不会有事了。
在选择骑行路线时，虽然离她家最近的是二院, 但依旧习惯性的输入了东华大学附属医院的地址。
明明都是医院，可这里能让她莫名的安心。
地图上规划的骑行时间是二十三分钟, 可实际上却骑了快四十分钟。韩子琳锁上车气喘吁吁的看着熟悉的医院大门总算让她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秋天的清晨透着寒气，韩子琳穿了一件厚实的卫衣又披了一件牛仔外套, 依旧阻挡不了冷风对她的袭击。
原本得昏昏沉沉也被这无情的寒风吹的没了踪影，来的路上她一度怀疑自己已经退烧了。
气息还未平稳，呼出的气体在口罩的阻挡下直直向上, 在眼镜镜片上成了一道洁白的水雾。下意识抬手捏了捏鼻梁处的口罩铁丝处想要防止呼出气体对视野的摧残, 尝试了好几次白雾不减反增。
算了……就这样……
等她到了急诊楼下时在大厅值班的护士看着镜片已经被哈白的人时显然愣了一下，“请出示一下健康码。”
韩子琳点开东华通, 妥妥的绿码。
“测一下温。”
韩子琳眨眨眼诚实道：“我发烧了，我是来看病的。”
护士本来在填表, 听完她的话后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先来测温。”
嘀的一声, 体温枪上显示了一个安全数字, 36.7度。
护士看了看又测了一遍，还是36.7度。
“没有发烧呀？”
韩子琳也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明明在家量的时候还是38.5度, 怎么骑个自行车就退了烧？她这是什么体质呀？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挂个号让医生瞅瞅，要是一会儿回去又烧起来她非得疯……
在她的坚持下护士也没说什么，流程性的刷卡、挂号，并贴心的给她指了前往发烧门诊的路。
因为疫｜情尚未完全清除，东华附院特意开了一科发热门诊，所有有发热迹象的病人都会挂这科。
韩子琳握着病历在门诊楼、住院部大楼后穿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护士刚才所说的发热门诊，看着临时搭建的铁皮棚屋前立着发热门诊的标牌有些哭笑不得。
身为东华附院的“工作人员家属”，竟然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建筑。
走进去后才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到了，明明外面朴素简易的和工地上的铁皮工棚没有任何区别，可里面的构造完全和门诊楼的大致相同，就连缴费、退费窗口都有。
本来以为应该没有多少人，可在科室护士的指引下排好队，看着前面不知道头在哪里的队伍陷入沉思。
不愧是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
“测个温。”护士拿着急诊大厅同款的体温枪走了过来，韩子琳探着脑袋过去，刚听到嘀的一声，随即余光就瞄到一抹通红显然是在示警的屏幕。
……
“38.4度。”护士报了温度，默默拿出病历本将写在首页的36.7度划掉，并语气冷漠透着不悦道：“上面的温度是急诊那边给你测得？”
韩子琳乖巧点头。
“不行，我要提醒她体温枪坏了，赶紧换一个。”
听着护士一个人碎碎念的回到值守的地盘，韩子琳也没有多将注意放在那里。从踏入发热门诊后乏力感就越来越强，骑车来的清醒似乎也有些支撑不住。
真的……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排了多久的队，黝黑的天空都被压制一夜的白光撕裂了一道口。
“韩子琳请到发热门诊一科室。”
终于到她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课室，值班的是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多的医生。
“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今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浑身没劲还怕冷，在家量了体温38.5度。”
医生问完也没有说话，直接在电脑上敲了几行字后又将就诊卡重新递还给她，“去做个肺部CT，查个血常规和核酸检测。”
韩子琳昏昏沉沉的拿着东西到了发热门诊配备的收费窗口，缴费之后又在指引下在窗口那右转便看到了化验处。
没想到这个发热门诊里的基础设施是真的完善。
从小就怕针的她即便是在已经烧的双眼通红的此时也还是难以逃脱对针的恐惧，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挽着袖子将胳膊伸了过去。
她一直觉得化验科的医生护士最可怕，眼神不含任何情绪波动，就跟机器一样，重复着绑橡胶管、摸血管、涂碘伏、扎针的动作。
细长的针扎进肉里的画面她是不敢看的，可神经越是紧张越能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尖锐刺破肌肤扎入肉里的疼。
好在只是一瞬，看着护士将一管血移开又换了一个空管时愣了，“血常规要两管血？”
“你不止要做血常规。”
韩子琳哦了一声不在说话，好像刚才医生还说了别的，不过太长她没记住。
“好了，半小时后来这里取检验单。”
韩子琳摁着棉花棒又认命得往CT区走，可走了一半就被值守的护士喊住，“核酸做了吗？”
“没有。”
“过来。”
韩子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刚才给她测温的护士直接从一旁撕开一个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一根棉花棒。
“抬头，忍着别动。”
然后……动作快准狠的往左侧鼻孔捅了进去，棉花棒戳进去的瞬间韩子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以为一下就能结束，却没想到护士又拿了一根不等她反应又捅进右侧鼻孔。
“好了，去对面做CT。”
韩子琳是满眼泪水的点着头，就在刚才，她差点以为这根棉签已经戳到了脑仁。
太难受了！
第一次做核酸检测，体验感极差……
50. 就医（二）
【高速文字首发
www.qqtxt.cc 千千小说网 手机同步阅读 m.qqt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