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潮涌动

    救护车很快到了楼下。

    四人上了救护车，南栀躺在担架上，她眼泪汪汪揪住医生的衣角。

    “叔，我骨头是不是断了？还能跳舞不？”

    医生是个看上去面善的中年男人，他看向这一脸担忧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虽然南栀个子都跟他差不多，但这会儿她躺着，她这张脸只要不冷着，亲和力就很强，现在看着就跟隔壁家的漂亮闺女似的。

    医生顿时温柔似水的安慰：“没事儿，小姑娘你就是扭了脚，穿那么高高跟鞋，这已经够轻的了。”

    “待会儿再检查一下，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没大事。”

    南栀松了口气：“谢谢叔叔，那就好，我可喜欢跳舞了。”

    厉飘也松了口气，一脸心疼给她擦脸：“南南，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现在好像还好一点了，冷敷着没那么痛了。”

    南栀警惕：“别把我妆弄花了！”

    厉飘：“不会的不会的，相信我的技术！”

    医生笑着看她们俩，南栀撇了眼那边靠着的沈妄周，和紧挨着他在不知道用方言低声说着什么的海媛，眼不见心不烦的移开视线。

    脚还是有点疼，心里也憋气，她转移注意力和医生搭话。

    “叔，你不是救护车医生？来替别人吗？”

    医生讶然，随后露出笑容：“小姑娘眼毒啊，怎么看出来的？”

    南栀：“您一看就像厉害的大夫，得是专家级别的！”

    医生乐呵呵笑起来：“今天我不当班，没事做来医院转悠，看到了就来帮忙了。”

    厉飘也接话：“哇哦，那我们好幸运啊！大材小用呀！”

    南栀瞪她，幸运个毛线！厉飘讪讪摸摸头：“啊哈哈！”

    南栀和厉飘都是性格外放的类型，她们俩都自来熟，一路上跟医生都快聊到八辈祖宗了，欢声笑语不停。

    沈妄周是那种会社交，但社交欲望不强，通常都是有目的性才会积极进行的那种。平时话没有很多也不喜欢拉家常的人。他一直没说话。

    海媛悄悄看了他们好几次，心里羡慕，她觉得自己变了很多，明明在岛上的时候她也可以熟稔的和别人说话，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向旁边闭着眼也仿佛散发着光芒的男人，迟疑了几秒，那种想扳回什么似的微妙心情，让她侧过去一点低声和旁边的男人说话。

    有时候当事人觉得恰当的距离，在旁观者或者某些角度看来，会觉得是亲密的。

    就像此刻南栀余光里看到的。

    沈妄周在倒地刹那转了那一下，还有抱她到救护车，南栀其实错觉回到了当初还恋爱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但清醒过来，她就知道不是。

    思维飘散了一瞬间，医生的话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医生说：“小姑娘，你一看就是幸福长大那种类型的女孩。”

    南栀不由露出笑脸：“是诶，我爸妈都超好！超爱我，我还有好多朋友，他们都特别喜欢我，长辈也喜欢我。”以前她爷爷的爸妈不是很喜欢她和她妈妈，都被她给征服了！

    或许得到的爱多，谈过的恋爱多就是会更坦然，就像她现在不会因为刚刚沈妄周挡那一下，抱她过来就雀跃不停，心猿意马受宠若惊。

    她只是想那是他觉得自己摔倒，让别人垫背不好才挡。而抱她下来，也是以为是自己造成的。

    南栀就这样给刚刚发生的事找到了答案。

    厉飘问医生：“叔，我呢？你猜我是幸福长大的吗？”

    医生：“没有很不幸福，但也没很幸福？你是单亲吗？”

    厉飘震惊：“叔，你真绝了啊！这看人贼准了！我确实是单亲，我跟我爸的。”

    她羡慕道：“南南家就很好，一家人可亲了，我特喜欢去她家，她爸妈超级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家庭，我就当个咸鱼富二代，天天和家人呆一块！但她好努力哦，事业狂一个，看不出来？”

    医生也不诧异，笑笑：“能看出来，这丫头聊聊天就知道是个犟的，很有主意那种。”

    话题猝不及防转过来，南栀故作一脸彷徨样：“诶，没有诶，叔叔你不知道呀，我特别听话，特别乖的！主意这种东西，没有的！别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都不用拉，我自己走回去！”

    一直闭着眼的沈妄周听到这话睁开眼，目光撇过来一瞬。

    南栀察觉到了，心里冷哼一声，什么意思？看什么看！

    下一秒她家闺蜜就给她打脸：“嘿，你乖听话？你要是乖，那我得是小白兔了！”

    南栀看向医生：“我就是很乖啊，我之后听医生叔叔的话，半个月不穿高跟鞋，乖？”

    厉飘：“你倒是想穿！”

    两人习惯互损模式，医生满脸慈祥笑看着她们，三人相处的其乐融融。

    沈妄周不在意像透明人一样，只是想着今天见到了这位前女友另外的一面，之前辣的堪比魔鬼辣。今天这幅娇娇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那扯手链的手段，确实很像不经意，但他见过不少追种小把戏，骗骗一般人还成。当时确实是想拉她垫背的，就是他想不通为什么最后关头又本能的自己挡了……那种可能性越来越确定。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警戒线在不断提醒他远离。

    海媛非常在意那边，她一直听着他们的话，这样一句话插不进去，完全像隐形人一样的状态让她坐立难挨。就算没有她们俩，她也和医生没办法第一次见面就聊得这么火热。太多差距了，她好像永远都赶不上……为什么人和人这么不公平呢？

    小小的救护车内，几人各有所思。终于到达医院后，南栀被推到ct室做检查。

    沈妄周也去了隔壁拍片看有没有骨裂。

    南栀很快就做完了，她躺在单独的高档病房内，厉飘坐在一边给她掰橘子吃。

    这会儿没有别人，厉飘吐槽：“这转折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南栀：“……”

    她瞟了眼脚，“……你以为我想到了吗？”

    为了不被牵连，她还特意离了四五步距离才故作无意的将手链在装饰柱上挂断的……

    现在搞得脚腕也肿了，南栀丧丧：“我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厉飘：“可能。”

    南栀：……？

    你是我闺蜜吗？

    厉飘草莓塞她嘴里：“南，咱上次时装周你不还跟我说你要开启新恋情，一个狗男人有啥放不下的吗？”

    南栀叹了口气：“没回国前，我也这么以为的啊！”

    “可现在看他和那个女生走在一起，我就很不开心啊。”

    “他现在还觉得我们俩当初互玩，大家扯平了，谁也没欠谁！凭什么啊！就我一个人不好过？我们在一起快两年啊，养只狗都得又感情，你总不能指望我一脱即离？”

    厉飘叹气：“那你当初干嘛要说你没喜欢过他啊，你看现在你有怨气都不能名正言顺的撒，唉。”

    “这个秘密就烂肚子里好嘛？我才不要被人知道我像个傻叉一样掉沟里被耍了！我要面子的好不？”

    厉飘思索了几秒：“可是非常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不要面子不要脸只要对方那种吗？”

    南栀：“……”有这种二傻吗？

    厉飘：“所以你也没多喜欢他，赶紧忘了。”

    南栀没反驳，真要说很喜欢，她确实也说不出这么违心的话。但喜欢肯定是有的啊！她都是沉浸式谈恋爱，这次比往常还更沉浸。

    “别担心，我现在双管齐下了。季则之前两天来找我了，他用我来找电影灵感，刚巧我需要个人度过失恋，我觉着他挺有魅力的，就这样相处呗。”

    厉飘震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啥叫挺有魅力，影帝浑身是魅力好不！”

    南栀耸肩：“他太老了，在我这儿魅力下降了。我喜欢年轻又有趣的灵魂。”

    厉飘：“……姐妹，人家才30好不？”

    南栀理直气壮：“可我过了生日才25啊！他都已经快超线了！”

    南栀想起那天晚上她问季则之多大了，她说她不和差她太多的人dating，季则之问她的线是几岁，她说三十，季则之说非常荣幸，刚好在她线内。

    “飘飘，我和他应该只能到dating，不会交往的。”

    厉飘不解：“why？”

    “我算是半理想半现实主义？他我感觉是纯理想主义，这类人之前交往过的都是刚开始感觉不错，后面就三观不合了。”

    南栀忽然想起什么：“飘飘，等我脚好了带你去认识新朋友！”

    “谁啊？做什么的？男生女生？是一个圈不？”

    南栀神秘兮兮：“不，是体育圈的。”

    厉飘：“……滚你的，老娘才不去给你当僚机！”

    “他说请我吃已经快失传的江南百花鸡、青鱼秃肺、纸包炸鸡……”

    厉飘不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我去我去！我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