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花楼
能装得下的要药材全装了药箱,实在装不下的,阿诺尔全部将之打包进了行李中。
见此情形,三两口吃完包子然后随便喝了几口茶解渴的丛岩,一边上前帮忙,一边问道:“主子,我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阿诺尔面不改色道:“嗯,你先出城,去城外破庙等我一晚,我还有事要办,明日出城与你汇合。”
丛岩点头:“好的,主子。需要我把驴车也先赶出城吗?”
阿诺尔说:“不用,驴车我明日亲自赶。你稍后只需带一些食水上路即可。”
“那好。”丛岩应的爽快,一句话也没多问。
阿诺尔最看好的就是他这话不多、一心只管听吩咐做实事儿的优点。
待丛岩出城后,阿诺尔关紧房门、背上药箱扛着医幡出了客栈,前往城西平民百姓聚集地游荡了一整日。
城内不比乡下寻医难,这一整日间,阿诺尔也就接了寥寥几个拦路求医的病患。
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他还遇到了许多次四处巡查的官兵,亦听到过许多个版本的与此相关的流言。
有人说,那些官兵是在捉贼,因为昨夜宫里丢了贵重东西,所以今日才会有那么多官兵四处巡查,意图抓住那胆大包天都敢偷到宫里的蟊贼。
亦有人说,那些官兵实在捉拿昨夜胆敢闯进宫里行刺的刺客。
更有人说,那些官兵只是在捉拿逃出天牢的犯人,因为昨夜宫里一点动静都没出,肯定没出事儿。
除此之外,留言还有许多版本,最夸张的一个竟说,那些官兵只是在帮某某朝廷重臣寻找离家出走的哥儿。
阿诺尔每每听到这些流言时,都表现得极其自然,该惊讶时惊讶,该唏嘘时唏嘘,与旁人的反应毫无半点不同之处。
华灯初上之际,阿诺尔收了医幡,踏入花街柳巷,寻了栋看着还算顺眼的花楼走了进去。
风韵犹存的花楼老鸨收了他一张银票,便热情似火的亲自招唿他上了楼,为他叫来楼里名气较高的哥儿和姐儿。
阿诺尔只留了两位眉心生有孕痣的俊俏哥儿,陪他饮酒作乐。
花楼老鸨无不遗憾的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那两位哥儿,说是陪他饮酒作乐,其实并不准确,确切点儿说应当是被他看着饮酒作乐才对。
他们劝酒,阿诺尔只会礼貌性的举杯沾一沾唇,并不会饮。
他们提议划拳行酒令,阿诺尔却只让他们两个对划,他自己则只是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俩划拳行酒令。
通常情况下,阿诺尔的上始终挂着一看既令人好感倍增、目眩神迷的笑容。
除非那两个哥儿意图靠近往他怀里钻,他才会沉下脸来推开二人。
次数多了,那两个哥儿也就看出来了,他不喜人离得太近。
两个哥儿都是识趣儿的,见他不喜便也都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再东倒西歪身若无骨般总往他身边凑。
事实上这两个哥儿更加怀疑,这位客人也是个眉心生有孕痣的哥儿,来此只为长长见识,所以他才会不喜同为哥儿的他们靠得太近。
当然,这个怀疑他们都没表现出来,毕竟这位客人可是已经和他们老鸨说了,他是汉子,只要哥儿或者姐儿作陪。
花楼老鸨都睁一只闭一只眼,表示信了,他俩不傻,自然不会挑明了。
酒桌上不分亲兄弟,如此就更何谈塑料兄弟情了。
两个哥儿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酒喝得多了,人也就放开了,拼起酒来更是敌我不分。
于是乎,俩人喝着喝着就上了头,将彼此给灌醉了。
阿诺尔在他们醉的意识不清时,出手点了他们的睡穴,而后锁紧房门,翻窗离开了此地。
夜半时分,宿在城外破庙等人的丛岩,被脚步声惊醒。
睁眼一看进入破庙的人是自家主子,丛岩心下微松,忙起身迎了过去。
待走得近了,丛岩才看清,阿诺尔肩上抗的竟然是个人,而不是医幡或者行李。
他无不惊讶道:“主子,这位是?”
“捡来的病人。”阿诺尔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
丛岩亦不再多问,转身便快速的在墙角收拾出了一块干净的草堆,让阿诺尔将人放在上面。
让少年安安稳稳的躺在草堆上,再为他盖好薄毯,阿诺尔起身叮嘱丛岩:“你先照顾他一夜,明早我便赶了驴车来此与你们会和。”
丛岩点头应了:“好的主子,注意安全。”
“嗯。”阿诺尔唯一颔首,抬脚离开了此地。
花楼二楼最里侧的房间内,两个陪酒哥儿仍趴在桌上酣睡。
阿诺尔翻窗入内,褪下外面穿着的那层夜行衣,坐回酒桌旁,然后出手解了二人的睡穴。
哪料,睡穴都解了,二人依旧睡得香甜,似是醉的不轻。
阿诺尔只得将人扶到床上躺着,在床头留下两锭银子算作补偿,而后独自出了房门。
这会儿夜色已深,常人早该睡下了,花楼里却正热闹着。
阿诺尔往外走时,被眼尖的花楼老鸨瞧见了。
老鸨一边热情犹在的亲自送他往外走,一边笑骂自家哥儿不懂事儿,竟连恩客都不晓得送一送。
阿诺尔好言为那两个哥儿解释了一句,只道他们已经睡熟了。
临了了他还不忘嘱咐老鸨,那两人都累得不轻,莫让人去打扰他们。
他说的是实话,那两人划了一晚上拳,你来我往喝了好几坛酒,可不是累得不轻。
老鸨却误会了,只当是他把那两人折腾的累的不轻,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阿诺尔察觉了她的眼神变化,却没想太多。
银钱他是给足了的,一张银票足以买下那两个哥儿一夜。
并且走前他还留了两锭银子,作为让他们喝了那么多酒的补偿。
问心无愧的阿诺尔,挥挥手便不带一丝云彩的离开了花楼。
至于花楼老鸨会怎么想他,以及那两个哥儿明早醒来会作何想法,他统统不关心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夜半时分,阿诺尔带着满身酒气和胭脂香,回到落脚的客栈。
迷迷瞪瞪的店小二见是他归来,忙上前给他开了门。
阿诺尔进门便径直往二楼客房走,小二哥手脚麻利的关上大门,脚步匆匆的跟在他身边,说道:“客官,白日有官爷曾来店里巡查,我家掌柜不好拦着,只能叫出房客,开了空房让他们查看。”
“您的房间他们也查了,没发现什么问题。查的时候有小的和掌柜的在一旁看着,他们基本没动您的东西。您若不放心,大可回房检查一番。”
早上阿诺尔出门时,便用精神力屏障为昏迷不醒的少年做了伪装,官爷纵使来查,也只能看到一张空床,自然什么问题也发现不了。
并且,那群官爷来进房间查看时,动了门插上依附的那丝精神力,阿诺尔即使远在城西,也能及时知晓这边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半点也不觉意外更不觉担心。
因及此,他表现的也十分坦然。
等他回话的店小二,只听他道:“既是官爷来查,你们自是拦不得。有你们看着,应是无碍。多谢你们了。”
小二好感大增,忙连连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客官您能理解就好。”
话落,小二哥倍儿殷勤道:“您看,需要我为您打些热水洗漱吗?”
阿诺尔颔首言道:“劳烦了。”
“好嘞,客官您稍后,热水马上来。”小二哥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下了楼,打热水去了。
阿诺尔独自进了房内,放下医幡和药箱,点燃桌上那盏油灯用以照明。
小二很快送来热水,阿诺尔洗去满身酒气和胭脂香,便舒舒服服的躺进了被窝。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刚亮,阿诺尔便早早的起了床,下楼结了房钱。
小二哥极有眼色的帮他把驴车套好,赶到了客栈正门前。
阿诺尔自他手中接过缰绳,顺手给了他一粒碎银做赏钱。
小二哥高高兴兴的接了赏钱,欢欢喜喜的目送他赶车离去。
今日街上巡查的官兵比之昨日更多了。
阿诺尔赶车行至城门口之前曾多次遭到那些官爷的盘查,出城的时候,更是被守门的官兵要求打开药箱中的各个药屉,检查他是否携带了违禁物。
并且,那些官兵在核对他的身份文书时,也比之前日他进城的时候,更加的仔细且用心了。
直至各个方面都核对无误,其他也没检查出任何问题,那些官兵才放他出城。
阿诺尔不由暗道一声,幸好他早做了准备,将少年趁夜悄悄送出了城。
否则,那少年没有身份文书,若明着出城怕是会被他们发现异常。
城外丛岩呆着等他的那处破庙,位于半山腰上。
那座山,山坡极缓,驴车能上去。
阿诺尔和丛岩进入都城的前一晚,便是宿在了这里。
晨光微熹之际,阿诺尔赶车行至破庙,接上丛岩和仍旧昏睡不醒的少年。
随后他们便连个顿都不带打的,直接启程,一路向南,远离了都城。
【高速文字首发
www.qqtxt.cc 千千小说网 手机同步阅读 m.qqt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