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陈府
那总计五位老人站定后,二话没说,齐齐弯腰拱手朝阿诺尔行了一礼。
阿诺尔坦然受了,微微弯腰回了一礼,而后伸手一一扶起他们:“几位老丈有礼了。”
其中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形,侧身招手,示意身后那三位青年上前。
待那三位青年抱着三袋满当当的米粮,在阿诺尔等人身前站定。
那位老人抚须说道:“司郎中大恩,我等无以为报。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小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三位青年皆满脸感激的送出怀中粮袋。
有灾民在旁笑着附和出声。
“我家能吃的人少,出了三捧米。望司郎中收下。”
“是啊,我家能吃的人多,就出了一捧米。望司郎中千万别嫌少啊!”
阿诺尔看着面前那一张张面黄肌瘦的灿烂笑容,不禁心中发暖,说不出推辞的话来。
他顺了大家的意,接过那三袋米粮,笑着说道:“多谢各位挂念了。”
众人笑着连说:“司郎中客气了。”
那五位老人带头朝阿诺尔又行了一礼,并道:“我等告辞,望司郎中保重。”
“诸位保重。”阿诺尔还了礼,目送他们踏上归家之路。
待人走远,丛岩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说:“这些灾民当真是有心了。我听说,他们这次每个人总计也就能领到一升米粮。”
“下次至少得等到三五天后,第二批赈灾粮到了才能领上更多。就这,他们还愿意分出自己那份,凑出这满满三袋,着实有心了。”
阿诺尔叹声说道:“是啊,这世上还是知恩图报的人多,狼心狗肺的人少。”
司徒晏满目感慨,轻声附和道:“言之有理。”
官府发放的米粮袋不大,一袋装满至多装三升米,约五斤左右。
三袋米合计约有十五斤重。
虽不多,却是那些饿的面黄肌瘦的灾民们,如今所能回报的最为贵重之物。
阿诺尔将之收到了背篓里,亲自背回了客栈。
带回的猎物,阿诺尔只留了药用价值最高的虎骨和麝香腺,虎皮虎肉和麝皮麝肉等物,统统被他高价卖给了眼馋不已的客栈掌柜。
如此一来,阿诺尔不仅收回了之前所出的房钱水钱和饭钱,甚至还得了高出三倍的余钱。
午饭三人吃的便是那些灾民凑出的米粮。
饭后丛岩去了趟街市,欲要采买些干粮备用,结果无功而返。
阿诺尔本想出高价找客栈掌柜买上一些,却被客栈掌柜拒绝了。
掌柜如今亦是处于缺粮少米之际,只接受以米换面,不接受银钱买卖。
阿诺尔只好取出一袋米粮,与其换了一袋价值相等的面粉。
而后借用客栈后厨,将之制成易于存放的干粮。
面是丛岩和的,饼也是丛岩烙的。
阿诺尔和司徒晏一个负责打水砍柴,一个负责烧火。
三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折腾出了几袋烙饼备用。
转眼到了次日清早。
就在阿诺尔等人用过早饭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平城之时
忽有陈家仆从一双,手捧黄金百两,恭请阿诺尔过府问诊。
阿诺尔对那百两黄金很感兴趣,对那位致使兰姓神医被陈善人逐出府的陈夫人的病情更感兴趣,当即便应了那两位陈家仆从的请求,调转车头去了陈府。
陈善人乃是一位面白无须、身形微胖,嘴角上翘天生自带笑脸的中年汉子。
单看面相,这位陈善人实乃一位心慈面软的和善人。
他亲自迎了阿诺尔等人进府,简单的说明了一番他家夫人的病情,便带他们三人去了陈夫人所在的卧房。
丫鬟们开了房门。
陈善人边引三人进入其内,边叹声说道:“我家夫人以前身子虽弱,却也能下地行走。如今被那庸医误诊,病情加重昏迷不醒起不得身,还望司神医莫要介意。”
阿诺尔淡笑着说:“不妨事。陈老爷叫我司郎中即可,司某医术平平,担不得神医大名。”
陈善人笑道:“司神医自谦了。鄙人早有耳闻,近半个月以来,您在城外接诊过的病患十有十愈,医术之高超,少有人能比肩。神医之名,名副其实。”
阿诺尔偏头笑说:“实不相瞒,我还是更喜欢旁人称我司郎中。”
陈善人当即改了口:“司郎中,请。”
“陈老爷请。”阿诺尔客气了一句,方抬脚踏入卧房内室。
丛岩身背药箱紧随其后。
司徒晏为避其嫌,止步室外等候。
内室中,床榻边守着的丫鬟,俯身朝众人行了一礼,悄声退下。
陈善人亲自上前,拉开床幔挂于两旁床柱,轻手自薄被中拉出他家夫人的手。
阿诺尔于塌边矮凳上落座,丛岩取出枕垫递上,而后于一旁桌边铺设笔墨纸砚备用。
陈夫人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单看面向,年龄仅二十余岁。
阿诺尔认真观察了女子的面色,而后方探出三指为其诊脉。
约莫盏茶的工夫后,阿诺尔收手,起身行至桌边,一边问询陈善人,陈夫人年岁几何,一边提笔记录下医案,附加药方三副。
而后他将那副药方另抄三份,吹干墨迹,递给了陈善人,道:“按方服药,按时换方,至多二十余日,陈夫人即可痊愈。”
陈善人目光灼灼,开口便问:“痊愈到什么程度,能孕子嗣否?”
阿诺尔抬眸看他,意味深长道:“陈夫人只是身虚体弱,昏迷则是因为虚不受补,并无不孕之症。”
陈善人面色微僵。
阿诺尔仿若未觉,接着说道:“寻常夫妻膝下子嗣不丰,多半非一人之故。望陈老爷悉知。”
陈善人听出了这话什么意思,当即说道:“烦请司郎中为鄙人诊脉。”
阿诺尔惊讶于他的爽快之余,抬手便说:“陈老爷请。”
陈善人于桌边落座。
丛岩再度取出枕垫,置于其腕下。
阿诺尔亦于桌边落座。
诊完了脉,阿诺尔并未立时提笔开方,先是遣了丛岩退出内室,而后又问了陈善人几个较为私密的问题。
陈善人从不讳疾忌医,问什么答什么,毫无隐瞒,并且还自报年岁,便于阿诺尔开方记案。
这次开出的药方只有一副。
阿诺尔将之递给陈善人,温言说道:“陈老爷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肾阳有些亏虚而已。虽于房事无碍,却难以令人孕育子嗣。此疾不难治愈。往后陈老爷只需按方调养,便可无碍。”
陈善人将信将疑,接过那药方。
阿诺尔接着说道:“待陈夫人用过第二张药方,病情大有好转之后。陈老爷方可按方服药七日。你二人服药期间,皆需忌酒忌房事。”
“待你服药七日之后,届时,陈夫人应已痊愈。陈老爷只需每晚辅以虎鞭汤一碗,或鲜鹿血一碗食疗,而后与陈夫人同塌而眠。如此至多半月,陈夫人既可孕得子嗣。”
陈善人面色略红,连连应是。
临出内室前,阿诺尔拉开药屉,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陈善人:“陈老爷可将此药置于陈夫人鼻下,将之唤醒。”
“多谢多谢!”陈善人满面笑容,双手接过那白瓷药瓶。
“陈老爷不必客气。”
阿诺尔背起药箱出了内室,将空间留给那夫妻二人。
丛岩见他出来,忙上前接过沉重的药箱。
司徒晏放下茶盏,抬眸问他:“如何?”
阿诺尔简言答道:“无甚大碍。”
“那便好。”司徒晏提起茶壶往空杯里倒了一杯茶水,移放至阿诺尔面前:“此茶尚可入口,你也尝尝。”
阿诺尔端杯细品,赞声说道:“确为好茶。”
丛岩目露茫然之色,左瞧瞧又看看,端起茶盏牛饮一杯,砸了咂嘴,却仍是只品出了苦涩之味。
二人见状不由相视一笑。
陈善人与其夫人说了会儿小话,方出得内室。
阿诺尔本欲告辞,却抵不住陈善人热情相邀,终是留宿陈府客院住下了。
当晚,陈善人设宴款待三人。
阿诺尔等人欣然应往。
宴席之上,陈善人频频举杯,三人连番推辞不过,难免多饮了几杯。
宴后,陈善人大手一挥,叫了几个面容俊俏、身形窈窕的丫鬟和侍从,送他们回客院休憩。
可惜,他这一番美意却无人领情。
沾酒即醉的阿诺尔勉强保持几分清醒,摆手示意那几位丫鬟和侍从退下,起身架起醉倒的丛岩,招唿上面无醉意的司徒晏,辞别陈善人,回返客院。
陈府院大宅深,纵使是客院,也布置的相当气派。
阿诺尔等人住下的那座客院内,环境甚是优美,假山盆景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客房亦是足有三间之多,恰好够他们一人住上一间。
阿诺尔将醉倒的丛岩送回卧房床榻上睡下,离开前还给他灌了一碗陈府仆从送上的醒酒汤。
另两位随行服侍的陈府仆从,皆被他三令五申,不得于丛岩醉酒之际近身服侍。
两位仆从连连应下,保证不会无故踏入内室,扰了丛岩休憩。
有他们歇在内室外守着丛岩,阿诺尔倒也还算放心。
若无意外,这些仆从当不会阳奉阴违,胆敢惹怒他。
安置好丛岩之后,阿诺尔这才反身回了自己的那间客房。
司徒晏默不作声,进了另一间空置客房。
仆从们为两人送来热水,用于洗漱。
洗去满身酒气的司徒晏,挥退随行服侍的仆从,转而敲响了阿诺尔歇下的那客间房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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