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赛西莉雅（二十四）

    意大利的天空是苍蓝色的,高大的塔尖伫立在苍穹之下，飞鸟盘旋不停，昏黄色的夕阳依依不舍，温暖的余光将漫天染成暖色的画。

    花容慢吞吞地单独走在走廊上,左看右看,十分好奇。

    昨天晚上她因为“小肚子”怒气冲冲和赛西莉雅打了一架,导致今天起得很晚,起来的时候赛西莉雅已经出门了。

    阴暗的气息在城堡内逐渐变得沉重，花容走到了一处露天的草坪，这里看上去很像一个训练场,有着几位吸血鬼在上面较量。

    花容的气息打扰到了他们的活动，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眼熟女子转头,看见了花容便笑了起来。

    “下次再继续,有一个小可爱来了。”

    莫妮卡卸下力道，将一直禁锢住同伴的手臂松开,腰板挺直脚步轻巧地朝着草坪边走去,短发俏皮地向着两边随意地生长，看上去很是活泼。

    她在城堡里应该和自己的姐姐一样有着一些地位，说完话以后周围的吸血鬼便散了开去，只是安静注视着城堡里唯一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人类，有些诡异。

    赛西莉雅大人养大的人类，看上去除了脸蛋以外,好像也没有很特别的样子呢。

    “下午好花容小姐，您吃饭了吗？”

    莫妮卡笑起来很好看，她是花容见过那么多吸血鬼当中最贴近人类的一个,活力满满，又待人亲近。

    “吃了,我觉得有些无聊所以自己出来逛逛，那个，你看见赛西莉雅了吗？”

    温斯特城堡毕竟不是花容熟悉的地方，这里吸血鬼众多，而且性情古怪，花容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也是十分正常的。

    活泼的吸血鬼女孩儿歪了歪头，点了点嘴唇想了一下道：“赛西莉雅大人似乎有事和家主大人出去了一趟，不过艾丽莎夫人吩咐过六点的时候可以去房间找她。”

    赛西莉雅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找艾丽莎夫人，昨晚因为宴会没能早点将事情弄清楚，今晚她们是一定会见面的。

    花容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上嘴唇，决定主动争取机会。

    “我能去么？”

    这是她自己的小毛病，一旦看到或者吃到喜欢的东西，又或者是专心思考着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舔舔嘴唇。

    薄薄的嘴唇被口红染得带上了一些光泽，粉粉的，很鲜艳，很可爱，看上去很好吃。

    莫妮卡的眼睛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深了，视线一直维持着固定的地方，有些心不在焉道：“当然可以，艾丽莎夫人特意叮嘱了要让您也一起过去。”

    要自己一起过去？

    花容突然就有点心惊胆战，那位一看就十分浪荡不羁的夫人特意点名要自己一起过去见面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呢。

    厚厚的云层被风吹散，夕阳余晖不知道何时已经染上了浓重的墨色，属于夜晚的时刻上线，属于吸血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城堡四处遍布着暗色花纹和各种精美摆件，不管花样还是款式都很吸血鬼。

    花容还注意到城堡里只有一种花，白色的百合，这种很明显代表着某种意义的花朵只属于某个任性自闭的家主大人。

    清脆有节奏的几声叩击，紧闭的房内传来一声慵懒至极的女声。

    “进来。”

    莫妮卡轻轻将手往旁边一摊，示意花容自己进去。

    “别担心，赛西莉雅大人已经在里面了。”

    或许是花容的脸色实在是很凝重，莫妮卡忍不住小声安慰了一句，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十足的可爱。

    花容忍俊不禁，乖乖点了点头便主动推开门走了进去。

    艾丽莎夫人给人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刚进去的时候花容十分担心会不会看见某些限制级的画面，然后走了几步以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房内，灯光明亮，摆设华美奢靡，一袭淡紫色紫裙的艾丽莎夫人手指上夹着一杆细细长长的烟杆，面容沉静地倚在座位上，一股疏离感迎面而来。

    就像是过了一夜以后，那个不羁热烈的艾丽莎夫人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的冷淡模样。

    莫奈坐在艾丽莎夫人的对面，辛西娅正在给他们两个人泡茶，而赛西莉雅则是单独坐在旁边的一张藤椅上，美艳而矜持。

    唯一等着的人类来了，艾丽莎掀了掀眼皮，端起烟杆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将美妇人的面容氤氲得不甚清楚。

    “喝茶吗小孩儿？”

    花容内心复杂，暂时将自己心里浓浓的怀疑按下，轻轻摇头：“不用了艾丽莎夫人，我比较喜欢喝甜的果汁。”

    她走了几步，在赛西莉雅旁边坐下，然后眼里冒出浓浓的问号。

    你们温斯特家的吸血鬼，是不是体内都隐藏着分裂人格啊？

    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夜，艾丽莎夫人就能自由切换人设，她又不是系统，这不科学啊！

    “饿了就吃，别盯着我一直看。”

    赛西莉雅皱眉，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自己养的女孩儿太娇气了，肚子饿了不肯自己吃，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想要投喂。

    这样可不行，宠物就只是宠物，太矫情了。

    手里被塞了一把蟹黄瓜子的花容无言，眼神暗示失败，她果然和吸血鬼的脑回路很不一般。

    桌上摆着的小巧闹钟转到了六点钟，艾丽莎夫人懒懒地从椅子上坐直，用烟杆敲了敲桌子，语气懒散：“塞西，到我这儿来。”

    听见这话，辛西娅从善如流地将桌上的茶壶茶杯等撤下，过了一分钟捧着一个盖着深紫色布料的方向物品拿了上来。

    布料被掀开，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面精美的镜子，四周雕刻着一条蜿蜒的蛇和秃鹫，镜面是昏暗的颜色，人脸照上去的时候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儿晕？

    花容揉了揉额角，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却被眼尖的艾丽莎夫人看在眼里，叫了上去。

    “小孩儿，你也过来看看。”

    莫奈捏着一个绿色茶杯，没说话，只是在花容看过来的时候微微点头，算是安慰。

    “看着这面镜子，塞西，然后专心想着困扰你的事，告诉我看见了什么。”

    花容乖巧地站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故意站在了艾丽莎夫人的旁边，和辛西娅并排站着，笑意盈盈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来这面镜子是一面双面镜，统统你说，艾丽莎夫人真的能在镜子上预见出未来的事情吗？

    不懂，不过小世界的人物设定都是固定好的，或许真的能呢。

    花容冷静一想，然后对着镜子疯狂默念：“魔镜魔镜，请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我呢？还是我呢？”

    镜面无动于衷，十分不给面子。

    惨遭冷场的花容十分生气，甚至在心里想了一下难道这镜子不问美貌只问姻缘？

    烛火安静地燃烧着，赛西莉雅坐在镜子前面，皱着好看的细眉，看着上面有些晃动的人影，闭上了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描绘出自己看了无数遍的画像。

    她有着如瀑的黑发，五官精致，右眼角上挂着一颗小小的泪痣，明眸皓齿，笑起来的时候俏皮又活力满满，眼睛里似乎藏着无数的星光，尽落心上。

    烟杆被放置在桌上，艾丽莎慵懒的声线像是诱惑人的美女蛇，在心上勾勾缠缠，想要将对方心中的欲望全都勾引出来。

    “塞西，你看见了什么？”

    赛西莉雅：“阳光，很刺眼，我很不舒服，森林里有很多吵闹的蝉鸣。”

    艾丽莎看着空无一物的镜面摇头：“不对，还有别的，除了阳光和夏蝉，应该还有别的，也许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但是它一定藏在那里。”

    赛西莉雅沉默了一下，迟疑了几秒后犹豫地说：“有一本蓝色封皮的书，还有一个个子矮矮的人类女孩儿，她蹲在树上冲我扔了一颗石子，砸到了我的脑门上。”

    昏暗的镜面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有什么画面要从里面浮现出来。

    艾丽莎夫人静静地看着镜面上的变化，声音诡异又平静：“你想看见什么？”

    随着她的问话，赛西莉雅眉毛皱得更深，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花容淡定旁观，看似无比镇定，实际慌得一比。

    卧槽，赛西莉雅为什么会有测试版的记忆啊！狗系统，你不是说全都删档了吗！

    花容风中凌乱，她在艾丽莎夫人的魔镜上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狗胆包天从系统那儿骗了混淆剂的黑发女孩儿风骚出场，用一本厚厚的情书合集和小石子结下了一段该死的孽缘。

    然鹅，就是因为这段孽缘，测试版在一个月后就崩了……

    我会死的系统……你别告诉我现在的赛西莉雅还是以前那个赛西莉雅，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系统遭到重创，陷入意识紊乱，一时之间无法正常回答花容的问题。

    花容闭了闭眼睛，内心绝望又悲伤。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可人家不都说往事随风，一吹就散了吗？这他妈的往事里面的冤家赛西莉雅怎么还能测试版追着她一直到这里来！！！

    花容眼前一黑，总觉得梦回当时伪装灵魂伴侣惨遭女主打脸，然后满世界被赛西莉雅追杀的悲惨时光。

    不，她不想要这个黑化boss啊！

    或许是花容内心实在太崩溃了，艾丽莎夫人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联想，就像救世主一般将她拯救了出来。

    “呃，我看不见上面的字塞西，该死的。”

    面容平静的美妇人突然变得有些暴躁，眼睛一直注视着眼前的镜面，修建得完美的眉毛紧紧地皱起，似乎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

    “怎么了艾丽莎？”

    莫奈听见动静，从座位上抬起头，关注得往这边看。

    “刚刚明明有出现的，可是一下就被迷雾掩盖看不清了，为什么。”

    艾丽莎双手抚上镜面，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漂亮，在镜面上仔细的抚摸着，好像这样就能触摸到什么东西。

    她确实十分投入，就连莫奈的问话也来不及回答，花容暗暗地打量了一下，竟然发现艾丽莎夫人的眼睛并不是一开始的浅红色，而是变成了一边深红，一边重紫。

    那里面蕴含着令人心惊的浓重和诡异，花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森林、凋零的红色玫瑰、消失、阳光……我只看见这些，塞西……”

    艾丽莎夫人端详着镜面许久，终于忍受不住地伏在桌面上粗重的呼吸着，脸色惨白，就连唇瓣也像是失去了光泽一般，虚弱残败。

    莫奈赶在辛西娅之前，扶住了艾丽莎，让她靠在椅背上休息。

    天赋能力并非可以无穷无尽地使用，除了像赛西莉雅那样的力量拥有无限的潜能和耐力以外，艾丽莎这种需要耗费精神力预见的天赋其实是有着很大的危险的。

    从艾丽莎觉醒天赋到刚才为止，她只预见了两次事件。

    一次是预见莫奈的灵魂伴侣，一次是预见自己的后裔辛西娅，而今天则是第三次。

    数据接收完毕，修正了角色艾丽莎夫人的天赋能力，当前小世界不允许任何配角泄露有关于宿主的任何资料。

    系统死机了好一会儿，终于力挽狂澜。

    花容暗自握拳，送开了自己掐得生疼的手心，垂下眼，疯狂口吐芬芳。

    你是猪吗！我叫了你多少遍了！快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删档。

    暴躁的少女音在意识海里疯狂暴躁，系统忍不住团了团自己的身子，躲在角落怂怂。

    确认已经删档重建完毕，至于boss赛西莉雅的异常，或许是因为bug尚未修复所以残留了一些记忆碎片，不过请宿主放心，记忆会逐渐淡化的，不会给宿主带来任何生命危险。

    系统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分外郑重。

    花容在意识里死亡凝视了一波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狗系统，忍了忍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它。

    再有意外你懂得，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让这个世界重新来过。

    镜面上已经没有再出现任何奇怪的画面，

    “已经很好了，艾丽莎。”

    莫奈在自己妹妹额头上亲了一口，无声地安慰了一下已经尽力的艾丽莎，然后接过辛西娅飞快取回来的血，抵在唇边给对方喂了进去。

    还带着余温的鲜血极大地舒缓了虚弱，艾丽莎闭了闭眼睛，感觉因为想要看见更多不可预知的未来而遭到精神反噬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睁开眼看着赛西莉雅有些歉意道：“抱歉，塞西，我看不清她的名字，只记得有个字母“n”。

    赛西莉雅站在一侧，长长的栗发滑落至胸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已经很麻烦您了。”

    艾丽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她唯有的几个亲人之中，赛西莉雅没成年之前其实和自己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很喜欢这个后裔。

    “塞西，可是我看见了你们的未来，那似乎不是很好，我看见了凋零的红色玫瑰和消失的人影。”

    艾丽莎忧郁地看着似乎有些情绪不高的后裔，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要多说几句。

    “不过你们的关系并不稳固，像是迷雾一样摸不着捉不住，一遇见风便散了。她不是你的伴侣，塞西，虽然不明白她存在的意义，但是不必太过在乎的。”

    赛西莉雅轻轻点头。

    艾丽莎夫人说这个话是有含义的，当她们成为吸血鬼以后，在还未完全接受这个身份或者很多未知的原因下，会记起以前作为人类生活时候的很多事情。

    吸血鬼毕竟是从人类转变过来的，在很多吸血鬼的生涯中，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或许是梦见光怪陆离的梦境，见到不曾认识的人类。

    这些现象一般都是由于记忆缺失引起的，成为了吸血鬼以后，他们会忘记很多事情，忘记很多人。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吸血鬼漫长的生命不需要这些睡一觉起来就能忘记的东西。

    艾丽莎想，或许赛西莉雅想要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以前她作为人类时候，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记忆碎片还会留着对方的点点痕迹。

    她并不知道，不仅仅是突然浮现出来的记忆那么简单，那些厚重积灰的画纸都预示着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那意思就是说赛西莉雅大人不需要太过关注这个对，搞不好是以前认识的人，早就不在了呢。”

    花容笑意盈盈，突然出声打断了艾丽莎夫人可能还要说的话，将房间里面有些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泛起来。

    辛西娅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忍不住附和。

    “是啊，我以前还经常梦见过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经常去剧场看的舞台剧呢。”

    “呐，塞西，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回去，我好饿哦，让艾丽莎夫人好好休息一下。”

    娇小的少女搂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吸血鬼，笑容明媚，语气温软，又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催促和紧张。

    因为预见效果不太好所以导致情绪其实有点烦闷的赛西莉雅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熟悉的无奈感浮上心头。

    只是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画下那些画而已，这个小家伙就那么担心自己会被抛弃吗？

    相较于艾丽莎夫人的说法，其实赛西莉雅有一大半也是相信的。

    艾丽莎夫人的能力很强，历代吸血鬼当中从未有过族人有这种能力，而且她刚刚已经很努力地去预见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既然已经是湮灭在记忆中的人，就没必要非要寻一个肯定的答案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父亲，艾丽莎夫人，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赛西莉雅语气淡淡，和两位长辈道别后便牵着自己的小女孩儿走了出去。

    暗香浮动，桌子上的烟杆被重新拿了起来，艾丽莎懒懒地吸上了几口，嘴里吐着袅袅的白烟，目送着莫奈和辛西娅也逐渐离开。

    她发动天赋技能的时候从来不会失误的，为什么这次会看不见？

    陷入沉思当中的吸血鬼，并没有发现旁边的镜面上，隐隐浮现出一幅很诡异的画面。

    画面中，硝烟纷飞，红色的带刺玫瑰碾落泥土里，鲜活的少女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胸口破了巨大的伤口，鲜血染红，爪痕深刻。

    镜面一闪而逝，待艾丽莎回过神来，依旧是平静的样子。

    夜幕之下的城堡安静又大气，透着窗户的光往外面看去的时候，漫天繁星，圆月高挂。

    花容心不在焉地草草吃完了晚饭，端起橙汁喝了一大口，看着站在窗户前的吸血鬼，想了一下，走过去，找了个话题。

    “好像很快就要满月了。”

    赛西莉雅垂眸，低低应了一声。

    她是那样的好看，皎洁的月光洒在脸上，带着朦朦胧胧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花容捏紧了手里的杯子，橙色的果肉沉淀在最底下，稍微晃了晃便会浮上来。

    “吸血鬼，只要遇见了灵魂伴侣，就一定得在一起吗？”

    少女声音很轻，脸色很平静，像是在询问很平常的问题。

    赛西莉雅淡淡地看了花容一眼，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心里的答案。

    “不是一定得在一起，但是如果不在视线范围内的话，会很麻烦。”

    “那意思就是我也可以做赛西莉雅大人的伴侣吗？我很乖，很听话，血液很温暖，如果不是非要不可的话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呢？”

    少女笑容单纯，直接的说出这番话，令眼前的吸血鬼很为难。

    “我只会有一个伴侣。”

    赛西莉雅颦着眉，因为花容的话早已经冰冻的心脏似乎有隐隐跳动的迹象，但是她明白这是错觉。

    吸血鬼是没有心跳的，同样的，吸血鬼也不应该拥有感情。

    她应该是冰冷并且无情的，不仅仅是对莉莉安，还是对花容。

    残酷的话没能让花容退缩，她扬着小脑袋，漂亮的黑色眼睛里满满都是执着。

    “如果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赛西莉雅目光一寒，再一次警告自己不安分的小宠物。

    伴侣对于吸血鬼是很不一般的存在，哪怕她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莉莉安的事情，但是任何一个吸血鬼都无法忽视直接威胁到自己伴侣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但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不要做出错误的事情。”

    赛西莉雅冷着脸，绯红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审视，这令花容觉得十分地不舒服。

    她什么也不明白，也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保存的记忆，真是令人感到不痛快。

    “你真凶！”

    不痛快的少女自觉自己不痛快的时候也不能让别人痛快，举起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踮起脚揽住赛西莉雅的嘴唇便吻了上去。

    玻璃杯子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比起这声音更加令人注意的，是吞咽液体的声音。

    记忆淡忘不能回首，旧人仿佛就在眼前。

    花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更加放纵地深深吻了上去，室内衣衫掉落，浓浓的香味久久不散。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短暂的伴侣，你还是美貌风姿不减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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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临近小世界结尾我日不动万了，蠢作者躺平了，你们骂我我就是又菜又懒的臭鸽子，炖成鸽子汤也是可以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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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