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小芸，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胡说八道什么？”薛长枫不相信一向和他关系极好的小芸要和他和离。

    胡小芸一脸严肃：“二哥，我没有胡说八道，我们和离。小宝是我的孩子，他不能没有我，我要把他带走，请二哥成全。”

    薛长枫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正视起来：“小芸，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和离？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高兴了？还是什么地方忽略你了？你告诉我，只要我错了，我改。”

    胡小芸长叹了一口气：“二哥没有做错什么，这些年来对我也好，但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分开。”

    “我不同意和离。”薛长枫接受不了胡小芸的说辞，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心里无端慌乱。他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为的就是让她和小宝两人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好日子刚开始，她竟然要求和离带小宝离开，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胡小芸迎上他的眼神，直言不讳，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二哥，何必呢？这些年来，我们之间过的什么日子，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我不想浪费自己的年华，也不想耽误你。如今你功成名就，想要什么样的名门贵女没有，你值得更好的女子相配。”

    薛长枫知道这些年来冷落了她，明明和她成了亲，却始终未曾和她圆房，他亏欠她良多。他之前以为她不在意，原来一直都是他自欺欺人，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在乎。

    “小芸，我……”薛长枫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片刻：“你之前是我嫂子，我心中敬重兄长，对你……我需要适应过程，小芸，你可否再给我一些时间？”

    胡小芸直接道：“二哥，我已经给了你四年多的时间，如果你真的能接受，你早就接受了。”胡小芸深深凝望着他：“二哥，我们都放过彼此。”

    薛长枫听胡小芸这么说，心里抽抽的疼。

    薛长枫撇过头去，看向别处，眼神没有焦距。

    “小芸，娘亲临走之前把你和小宝托付给我，我不可能放任你离开。小宝是薛家子孙，他也必须要留下来。”薛长枫不想和离，一点也不想，哪怕他明知道自己接受不了同房，他私心里还是不想。

    胡小芸没想到薛长枫会这么固执。她以为他会很痛快和离，毕竟两人未曾同房，且他一直抗拒这件事情。

    “二哥，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辈子下去吗？”

    “小芸，你等我适应，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四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你要让我等多久？如果你一直不能接受，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浪费一辈子的时间？”

    薛长枫听的心里发沉，她的言外之意便是不愿意等，她不想浪费青春韶华，她还想改嫁？

    这般想着，薛长枫心里难受的不行。

    “小芸，你……想改嫁？”

    胡小芸也不藏着掖着，人生一辈子，如果有合适的，她没有理由拒绝。

    “二哥，我这年纪和离，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她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花一般的好时候，和离再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薛长枫沉默不说话。

    “二哥，放过彼此。不管我以后是否再嫁，小宝绝对是第一位，我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以我的能力，我带走小宝，他依然会过得很好。你以后成亲有了自己的孩子，由他继承侯府世子爵位，一切实至名归。”

    “小芸，我不愿意和离。”薛长枫依旧不同意。

    “二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咱们成亲四年有余，你对我很好，但我知道那种好，不是丈夫对妻子的好，你是拿我当嫂子敬着，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喜欢我，我们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是清清白白。”

    胡小芸视线望着外面玩耍的小宝：“既然敬着我是嫂子，那就不要纠结了。也许婆婆做的那个决定，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适合，如果苦苦在一起，我们谁都不会开心，我们应该趁早解开这个错误不是吗？”

    薛长枫迟疑，心中疑惑，这些年他难道真的把她当做嫂子？仔细回忆，他从未想过同房，滁州住在客栈里，明明可以三个人挤一张小床，他不愿意。万沙村里，他依旧提出自己一个人睡。哪怕这次回来，他也给她准备的思忆院，他自己住正院。

    他…好像真的一直把她当嫂子敬着。

    可听到她要和离，他的心那么痛是为什么？

    胡小芸没有心思猜薛长枫的想法，直言道：“二哥，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只要你能做到，你会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我的心愿就是和离带走小宝，请二哥成全。”

    薛长枫见胡小芸执意和离，心痛难当，脸色惨白，双眸凝视着她，说不出的伤感：“小芸，你真的就那么想离开？”

    胡小芸想也不想的点头：“正是。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想要正常的生活。”

    “你要知道，你在这里，你是威远候夫人……”

    “我想的很清楚，权势名利如浮云，我心所向是诗和远方。”

    薛长枫痛苦闭眼：“小宝是我薛家的血脉……”

    “他是薛家血脉不假，更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二哥如果真的为了小宝好，不要让他与我分开。以后你若是想他了，可以去看他，你若是忙，我带他过来见你都可以。”

    薛长枫良久没说话，许久许久，胡小芸都以为薛长枫准备赖掉此事时，薛长枫嘴唇终于动了。

    “小芸，我同意和离，也同意你带走小宝，但我有个要求。”薛长枫看向胡小芸。

    胡小芸连忙道：“二哥说，什么要求？”

    薛长枫直言道：“你和小宝必须住在京城，我想看他的时候，随时可以见他。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能庇护到他。”他之所以同意胡小芸带走小宝，也是因为胡小芸把小宝带的很好，教的很好。小宝现在四岁了，比平常的孩子懂事太多了。

    这个条件很合理，胡小芸想也不想点头答应。

    “二哥，我答应你，就住在京城。”京城繁华，又是天子脚下，这里生活挺好的。

    薛长枫见她答应的那么痛苦，心里更加难受。

    “小芸，我这就去写合理书，你稍等。”薛长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书案前，不知道怎么提起笔，不知道是怎么写完的。

    胡小芸收到和离书，仔细放在怀里：“谢二哥成全。”

    薛长枫没有回应，他没有那么大方回应，做不到平静无波。

    “春分立夏之前就是我的丫鬟，这次离府，我想把她们也带上。”之所以跟薛长枫提这件事情，是因为后来春分立夏倒了一手，是薛长枫重新安排她们过来伺候的，于情于理，都要通通气。

    薛长枫好说话：“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做。这府里你想带走什么，就拿走什么。”薛长枫凝视着胡小芸：“以后你若是想回来住，也可以随时回来。”

    胡小芸笑着点头，却是不会回来了。她一搬走，以他的身份，想来过不久就会成亲，届时府里有了女主人，她回来算什么？

    薛长枫给了和离书，此刻却是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

    “小芸，你刚回来，车马劳累，早些休息，今晚我带小宝去正院睡。”

    胡小芸知道薛长枫是舍不得小宝，点头同意：“好。”

    薛长枫抬步出去。

    胡小芸直接道：“二哥，我准备明日就搬离侯府。”

    薛长枫步子一顿，忍着难受：“会不会太快了？你外面也没有房子。”

    “找房子很快的，等下我就让立夏去人牙子处打听打听，想来过不久就能找到房子。”胡小芸去年开卤肉铺子也存了将近五百两银子，买座房子应该够的。现如今薛长枫恢复荣光，她话本也可以继续写下去，相信过不久，她就不愁吃穿了。

    “还是等等，多找几处比较好。”薛长枫道：“我等下也派人去帮你找。”

    “多谢二哥。”

    “一家人，无需客气。”就算两人不是夫妻，但胡小芸曾是薛家妇，光这一点就足以让薛长枫帮她。

    薛长枫大步出去，直接把正在玩耍的小宝抱在怀里。小宝先是被惊了一下，偏头看到是爹爹，惊喜喊爹爹。

    薛长枫心都要化了，抱着小宝在空中颠了颠：“儿子，今晚和爹爹一起睡如何？”

    小宝迟疑：“小宝先跟娘亲说一声。”

    “爹爹已经和娘亲说好了，她答应了。”

    “真的？”

    “真的！”

    “今晚和爹爹一起睡，真好。”

    薛长枫抱着小宝离开，远远还能听到父子俩的笑声。

    多么温馨的画面，胡小芸想到即将的分离，心中不是滋味。但不舍又能如何，薛长枫好又如何？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不正常的，他们俩凑在一起，只会耽误彼此的时间，还不如来个痛快。

    左右以后薛长枫想见小宝了，他过去见就是。

    春分立夏进来请安行礼。

    胡小芸和她们聊了几句，直接吩咐立夏：“你去外面打听一下可有卖宅子的，我准备买一套。”

    春分立夏不解。

    胡小芸把她和薛长枫和离的事情说了。

    春分立夏大惊，齐齐跪在地上。

    “夫人，您这是何苦？侯爷如此厚待您和小少爷，您…”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若是愿意留在侯府，那便留下。若是不愿意留，就跟我一起走，我随你们选择。”

    春分立夏自然是跟着胡小芸的。

    “奴婢们跟着夫人。”她们辗转几手贩卖，伺候过不少主子，也就夫人是最好说话，工钱给的最多的，她们不傻，自然愿意陪着夫人。

    “好，那便去办。”胡小芸道。

    “是。”立夏退了出去。

    “春分，你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待立夏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立刻搬走。”

    胡小芸第二日没有走成，立夏没有找到合适房子，她只能在侯府里继续待着。

    薛长枫从那天给了和离书之后，便没有出现过。听府里的下人说他在忙，但胡小芸知道他是在躲她，不想见她。

    见到也是尴尬。胡小芸很快就释然了，全心全意准备离开。

    第五日，胡小芸终于在毗邻京郊的地方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几乎花光了她身上的积蓄。

    房子买好，搬家的事情提上日程。胡小芸也把离开侯府的事情和小宝说了一遍，小宝十分不解，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不懂为何爹娘要分开。

    胡小芸把事情经过对小宝仔细说了一遍。从始至终，胡小芸都没瞒着小宝，他真正的父亲是薛老大，薛长枫是他的二爹爹。她讲了和薛长枫大概经过，主要就是两人不合适，所以分开。

    “娘亲，以后我是不是见不到爹爹了？”

    “不会，你若是想爹爹了，娘亲会安排你来见他。爹爹若是有空了，也可以去找你玩。”

    小宝点头，同意了。

    临走前的晚上，胡小芸牵着小宝去正院找薛长枫告别。

    薛长枫正在书房里坐着，这几日他没事都喜欢在书房里待着看书，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侯爷，夫人和小少爷求见。”

    薛长枫微微抬头，看向房门口：“让他们进来。”

    胡小芸牵着小宝进入书房。

    侯府的书房比之前薛府的书房大了很多，也气派很多。男人一生墨袍坐在书案后面，不苟言笑，威严十足。

    “二哥。”

    “爹爹。”

    薛长枫起身绕过书案，走到小宝跟前，一把抱起他：“今日怎么来找爹爹了？”

    小宝面露不舍。

    胡小芸直接道：“房子已经找好了，我们准备明日便离开侯府，今晚过来特地跟二哥说一声。”

    薛长枫心里一揪，面上平静点头：“房子在哪里？”

    胡小芸把具体位置说了：“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够我们娘俩住了。”

    薛长枫点头：“等我有空便去看你们。”视线落在胡小芸身上：“明日我送你们过去。”

    胡小芸拒绝：“不用劳烦二哥，我和小宝的东西不多，春分立夏两人就能弄好。你深受皇上看中，事情肯定很多，就不要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了。”

    薛长枫见胡小芸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在多说什么，两人已经不是夫妻关系：“那明日我派几个小厮帮你搬家。”

    “好。”胡小芸也退了一步，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两人虽然做不成夫妻，但能做朋友也挺好。毕竟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小宝，这辈子不可能成为陌路人。

    薛长枫抱着小宝去了书案前，拿起一个木头盒子：“这盒子里有两千多两银子，你拿去，以后可能用的着。”

    胡小芸拒绝：“二哥，这么多银子，使不得。”

    薛长枫已经猜到她不会要：“这些银子是我给小宝的，你好生帮他收着。”

    胡小芸还想说什么，薛长枫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快收着。这是我对小宝的一番心意。”他亏欠他们母子良多，能补偿一些，便补偿一些。

    “好。”胡小芸心情复杂的收了。

    之后两人没在多说什么，薛长枫提出在让小宝和他睡一晚，胡小芸一个人回去。

    翌日，胡小芸带着小宝以及春分立夏搬走了。

    陪同他们的还有几个侯府小厮。

    薛长枫站在府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至极。

    三进的院子很大，足够胡小芸和小宝住了。

    侯府过来帮着搬家的几个小厮，直接留下。

    “夫人，侯爷说了，以后奴才四人听候您的差遣，不回侯府了。”

    胡小芸无奈叹了口气，薛长枫这是放心不下小宝。

    罢了，留下就留下，左右还少买人了。

    搬房子第一日，胡小芸便带着春分立夏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五个丫鬟，五个小厮回来伺候。

    搬家第二日，胡小芸派人把府里的花园休整了一番。

    搬家半月后，胡小芸日子走上正轨，开始专心写话本。

    与胡府的井然有序相比，威远候府的薛长枫过的甚是艰难，胡小芸和小宝搬走后，他每日都会去思忆院走一走，不时想起之前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的日子。

    胡小芸和薛长枫和离的事情，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很快全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什么？威远候夫人和威远候和离了？”

    “正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大半个月了。”

    “威远候一朝得势，就嫌弃威远候夫人了？”

    “那你可真是冤枉威远候了，听说是侯夫人自请和离的？”

    “这是为何？好好的侯夫人不做，去当一个下堂妇？”

    “我们大家都不明白侯夫人是怎么想的，所以才好奇。”

    “难道是威远候想纳妾？侯夫人气不过？想以此为要挟？”

    “有权有势的男子谁不纳妾？侯夫人还是二嫁，她能坐上那个位置已经很了不起了，难道还想独宠？痴人说梦。”

    “应该不是纳妾。听说侯夫人已经带着长子搬出侯府，另立门户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威远候现在深得圣心，前途无量，现在朝中谁人不让他三分，她……”

    “哎，终究是乡野山村出来的女人，见识浅薄。”

    “平白便宜了别的女子。侯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怕是有不少名门贵女打这位置的主意。”

    “谁说不是，现在朝中大臣都有意无意想和威远候结秦晋之好。”

    “听说这几日威远候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不知道威远候会选个什么样的女子做侯夫人。”

    薛长枫最近头都大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给他说亲的人。

    “侯爷，外面又来了几个媒婆，她们说带了很多仕女图，让您挑选。”

    “全部回绝了，我不需要。”薛长枫直接道。

    “是。”

    胡小芸平日里很少出门，大多窝在书房写话本，陪小宝玩，教他一些基础的诗句和大字。

    这天，胡小芸听到春分说从街道上听来的谣言，无奈的笑了笑。

    “侯爷现在后院空置，想要和他结亲的人自然多。可能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春分从心里为夫人感到委屈，明明侯夫人的尊荣是她的，可她偏偏不要，让旁人得了便宜。

    胡小芸哪里不知道两个贴身丫鬟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可难过的，现在我这样不是过的很好？”

    每天无拘无束，等她把现在连载的话本写完，她就带着小宝去苏杭那边游玩去，等玩痛快了，她在回来继续写新话本。

    胡小芸和薛长枫再次见面，是三个月后了。

    胡小芸用两个月时间写完话本，又带着小宝去苏杭玩了一个月，这才回京。

    薛长枫之前已经来过胡府，只因为胡小芸和小宝不在，他才回去。

    “二哥，你来了？来看小宝的？”胡小芸以礼相待。

    三个多月不见，她和以前一样美丽，只是比以前多了随和温柔，也比以前爱笑了。

    “嗯，许久不见，有点想他了。”薛长枫道。

    “二哥先进来坐，我让春分去叫小宝过来。”

    “好。”薛长枫一路打量着胡小芸的三进宅子，花园繁花盛开，打理的十分精致，还安置了秋千架，看着日子过的很不错。

    小宝得知爹爹来了，一路小跑过来扑到薛长枫怀里：“爹爹，你终于来看小宝了。”

    薛长枫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和你娘亲去苏杭玩了一趟，人都晒黑了一圈。想爹爹了没有？”

    小宝乖巧点头：“想，特别想。”

    薛长枫一颗心化成了水。

    胡小芸陪了一会儿，找了个理由告辞。她现在和薛长枫两人没有关系，她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古代男女大防，还是要避开为好。

    薛长枫见胡小芸远去，眼眸闪过一抹黯然。

    不过这抹黯然一闪而逝，快的让人不可捉摸。

    薛长枫陪小宝一上午，在小宝的强烈建议下，又在胡府用午饭。

    胡小芸这些不能躲了，必须拿出待客之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大老远过来看小宝，她必须热情招待。

    薛长枫在吃饭时终于见到那个爱笑的胡小芸，就好像回到了没有和离之前的日子。

    薛长枫不由自主给胡小芸夹了一筷子红烧鸭肉。

    胡小芸震惊了。

    薛长枫也颇为尴尬，这完全就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胡小芸笑着道：“多谢二哥。”一筷子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午饭过后，薛长枫继续陪小宝，胡小芸去书房写话本。

    春分带着一众下人卸了一马车的家乡特产进府。大多都是些吃食用品。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叮嘱下面的小厮：“都仔细着些，这些都是少东家亲自为胡夫人挑选的，务必轻拿轻放，不可有半点损伤。”

    “少东家？”薛长枫视线落在春分身上。

    “回禀侯爷，少东家是以前书肆掌柜的独子，去年少东家接管了书肆，此后都是他和夫人联系，如今夫人写的话本，也是和他接洽，少东家知道夫人人在京城，便隔个十天半月送些家乡的特产过来，让夫人一解乡愁。”

    薛长枫脸黑而不自知。隔个十天半月就送东西，这少东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