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回来了

    片刻后, 云姐走回来汇报：“莫总，节目组那边所有登记的参赛选手里面没有欧甚的名字，英文名也没有。”

    “他回来了，我看到他了。”莫柏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他沉吟半响, 想到了一个可能：“应该是陆竟晏把他带回来的, 可能换了名字, 你去找找, 他戴鸭舌帽，染了白头发, 找到他让他来见我。”

    云姐应了一声嗯，转身走开了。

    莫柏登上微信，给关甚发信息：老幺, 我看到你了。

    -关你甚事开启了朋友验证, 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 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莫柏拧着眉，他这是被拉黑了？

    关甚是个路痴, 生怕自己走错区域，于是他找了工作人员，再三确认北区的路线才敢动身前往。

    其他选手大多数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还没选好去投奔哪位导师。

    像关甚这种来意明确的选手只有少部分，不过关甚并没有遇到要一同前往北区的选手。

    余光扫见一个熟悉的中年女人在东张西望，关甚顿了下，认出来那是莫柏的经纪人，也是X宇宙舞社的曾经管理员云姐。

    关甚压低帽檐, 绕到人群后方继续走。

    云姐还是看到了匆匆一个掠影, 赶紧追上去。

    这时参赛选手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纷纷四散而去。

    云姐被动地跟着其他人一起挤，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却没了那白发青年的身影。

    关甚来到北区时，街道上一个舞者也没有，只有陆竟晏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考核区域，身后是一群工作人员，对面也有一排机器在拍摄。

    梁山站在陆竟晏身后，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边上还站着个化妆师，给陆竟晏补妆。

    关甚想了想，决定速战速决，早点拿下晋级令牌，以防真少爷知道他回来参赛后暗搓搓搞事情。

    倒不是忌讳真少爷的手段，他只是不想给自己添堵。

    关甚走到陆竟晏面前，将口罩摘下来，但帽子没摘，礼貌地问：“陆老师，考核可以开始了吗？”

    陆竟晏先是梁山和助理打发掉，接着对关甚道：“不着急，不如你先跟观众简单介绍自己。”

    关甚点头：“我叫Karson，hiphop舞者。”

    然后没了下文。

    陆竟晏甚是无奈，对于自己的过去，小朋友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OK，你是我介绍来的舞者，那就不多说废话，你今天打算跳什么舞？”

    关甚道：“我临时编了一段舞。”

    陆竟晏微愣：“你连这个都会？”

    关甚点头：“以前编过不少作品。”

    当时莫柏刚接下濒临倒闭的X宇宙舞社，为了维持舞社运营，骗他编了不少舞蹈和音乐，卖出的版权费九成计入舞社，剩余的一成他和莫柏五五分。

    而他通宵达旦做出来的作品，却没能拥有自己的署名权，全都打上了「X宇宙舞社」的名字。

    只怪那时的他一心为了舞社，过于信任那个人，没想其他。

    现在想想，他能沦落在到今日下场，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听到关甚说以前编过不少作品，陆竟晏心里陡生几分期待，但看关甚脸色不太对，他没有问下去。

    “那就开始。”陆竟晏有些等不及了。

    关甚会意，往后退开一米距离，回头冲着DJ道：“DJ老师，麻烦给我刚才莫柏老师队长秀那首曲子。”

    DJ明显愣了一下。

    一旁安静看热闹的梁山：小主播这是要搞事情？

    陆竟晏暗暗想笑，盯着手中的本子随口问：“你喜欢莫老师那个曲子？”

    关甚点头：“我觉得那首曲子很好听，想自己尝试一下。”

    陆竟晏勾唇，小朋友一上场就想干掉导师，有点嚣张了。

    但，他喜欢。

    “你很有种。”陆竟晏道，“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编一支舞，你可以吗？”

    关甚眼神坚定：“不短，我可以。”

    两年多的时间，完全足够他重新编《无尽沉沦》这支舞。

    陆竟晏不再废话：“开始。”

    DJ找出了莫柏队长秀那首曲子。

    关甚将帽檐压低了些，音乐响起，他的身体随着节奏律动了起来。

    他不太想告诉陆竟晏，这首《无尽沉沦》出自他之手，每个音符、鼓点、及音乐之外的声音都是他自己设计和采集的。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每一个鼓点的位置，每一滴雨声出现的时间，还有一些穿插在曲子里微细难察的水声。

    到了高丨潮部分，这支曲子的鼓点会渐渐频繁，且鼓音会越来越洪亮，就像一颗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再到一块巨石砸入水中，最后是一座大山沉入水里，那种层次感十分强烈。

    莫柏自以为是，把这首曲子改名为《高手》，根本就是领错了神。

    这首曲子的立意从来都不是表达舞者的水平有多高，而是舞者对街舞的追求有多执着。

    让关甚没想到的是，莫柏的队长秀竟一个动作也没改，把他两年前编的动作全都跳了出来，偏偏跳得还那么糟糕。

    不过也幸好这个人一个动作也没改，关甚看完后对两年前的自己有了新的审视。

    每切换一个鼓点，他的身体都会下沉一些，最响亮的鼓点出现时，他的后背几乎要贴到地上，而他双脚脚底却依然稳稳地贴着地板。

    等鼓点再起，他的身体灵活地弹起，又快速下沉，又弹起……仿佛在诠释坠入深渊又爬起来的那种执着，痛快，且淋漓尽致！

    纵使是有着24年舞龄的陆竟晏，看到关甚一脸享受的做出如此高难度又完美契合音乐的动作，也不由得瞳孔微震。

    三年前他在J国看到小朋友跟乃九川battle，那些让他震撼到无从夸口的高难度动作，至今让他难忘。

    眼前这个沉浸在音乐里完全忘我的街舞少年，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梁山早已被震惊到陷入静止画面，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关甚的现场。

    他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自家艺人不惜刷十几万礼物、三顾茅庐也要邀请小主播来参赛。

    小主播这实力，确实不能只叫王牌，而是个王炸！

    不止是梁山的个人画风静止，拍摄这个组的全体工作人员也全都惊呆了。

    而在后台监工的郭导看到实时画面里关甚的表现，也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双手保持着拿咖啡杯的动作，咖啡倒到裤子上也没察觉。

    “这个舞者是谁啊？这么厉害！”副导演来到导演身后，盯着实时镜头里跳舞的白发少年。

    可惜白发少年戴着帽子，加上跳舞动作幅度太大，一直到跳完都没有露完全脸。

    郭导喃喃道：“Karson，他就是陆竟晏藏着掖着的Karson，原来不是个花瓶，而是个真大神！”

    “郭导，你太不了解陆少了。”副导演好笑，“就算你当面给陆少三个亿，求他带一个没实力的新人，他鸟都不会鸟你，陆少推荐来的舞者，怎么可能是个花瓶。”

    “谁让那孩子长得那么好看，唉……”郭导叹了声，“多好一个舞者，差点就被美貌给耽搁了。”

    实时画面中，关甚跳完舞气息还有些喘。

    陆竟晏没说什么，转身走到街道旁，从小桌子上拿了一杯奶茶过来，递给关甚：“这杯奶茶是给来我街道第一位舞者的奖励，给你。”

    “谢谢陆老师。”在镜头前，关甚没理由拒绝。

    陆竟晏等他喘足气，问：“你刚刚这支舞，看起来不像是第二次听那首曲子，以前听过？”

    关甚坦言：“听过。”

    陆竟晏猜关甚应该是在X宇宙舞社听过这个曲子，就没有多想，莞尔道：“那你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吗？”

    关甚道：“我很享受。”

    陆竟晏被他的话逗笑，还真是个刀枪不入的小朋友，他干脆换个问法：“你选莫老师的音乐，是不是想跟他表达什么？”

    关甚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这人是在给自己挖坑。

    不过这回他没有回避，但依然很嫌弃：“反正我不去他的战队。”

    陆竟晏：“……”

    梁山：“……”

    同组工作人员：“……”

    真敢说！

    还有那一脸的嫌弃也太明显了！

    “不去就对了。”陆竟晏兴奋得几乎要失去表情管理能力，“我们当初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当然。”关甚点头。

    众人：这么不避嫌的吗？

    陆竟晏不再多言，提步上前，亲手将第一块巅峰令挂在关甚的脖子上，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欢迎你，我的王牌。”

    关甚耳根发热，要不是有镜头在，估计他会忍不住把人推开。

    实在靠太近了。

    陆竟晏回到考核位置，等待下一个选手过来。

    关甚走到晋级选手等候区，坐下后才发现，这条街区还是没有舞者过来。

    他从装奶茶的袋子里拿出吸管，用力插进去，喝了一口。

    甜得有点腻，奶精的味道太重了，难怪陆竟晏不喜欢喝而给他喝。

    这时节目组广播里突然传来导演的声音：“各位舞者请注意，北区已送出一块巅峰令，目前巅峰令还剩109块。”

    “这么快？还没十分钟呢！”

    “好快啊，我都没决定好要选哪个导师呢，那边就有人晋级了。”

    “陆竟晏给牌子会不会太快了？往后还有那么多优秀舞者，他不多看几个吗？”

    “有句话叫什么，先到先得，我要去找陆竟晏了，你们慢慢考虑。”

    还在擂台下犹豫不决的舞者在听见第一块巅峰令送出后，这才纷纷做出决定要选谁。

    南区考核区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舞者。

    不过管辖这个区域的莫柏并未马上开始考核，而是让选手们稍作休息，等人多了再开始，那样才有氛围。

    云姐站在莫柏身后，小声汇报：“莫总，擂台那边人太多，我没找到欧甚，要不要去其他街道去找找？”

    “算了。”莫柏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他来参赛的话，后面总会碰到，先办正事。”

    云姐会意，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莫柏走到考核圈位置，扫了眼坐在地上等候的舞者，目光最终定格在最前头的欧冉身上，问：“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准备好了！”

    莫柏笑：“那就开始，谁先来？”

    欧冉第一个站起身，走到莫柏面前：“莫老师，我来，我想成为你街区第一个晋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