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繁花狂骨 彼此 ◇
林雨行并没有把瓶子扔了, 他还要给贤人用呢!
还掏出一枝笔,把瓶子上的「羡月用」扩成了「羡月用来干贤人」。
写完,露出了相当满意的笑容。
贤人惊恐。
“打个赌。”林雨行说, “我看贤人也不服,那就来个公平的,愿赌服输。”
“不!一点也不公平!”贤人挣扎, “我和你打赌我什么时候赢过啊……”
“那就来打架啊!”林雨行拔出故梦,“贤人还要手下留情?”
“不要。”贤人拒绝了,他的王八蛋那么好一人,抱在怀里疼都来不及,不动真格, 在他手下过个几十招就得趴下,但这种事情上, 他绝对会动真格,又是个疯的,发起狠来不管不顾跟他打,搞成命案现场,然后在床上躺半个月起不来, 贤人哪里舍得他那么痛苦。
比起自己欲望的满足, 他宁愿王八蛋好好的, 每天高高兴兴的, 比什么都重要。
拥有丰富的打赌输给王八蛋的经验的年轻阴阳师哀叹一声:“那还是打赌。”
林雨行收起了剑,解除了所有空间屏障,他重新走到舞台前方, 一脸的得意洋洋。
贤人暗道不妙。
“就赌这场演出。”王八蛋扬了扬下巴, 演出已过半, 舞台上奈静还在倾情献唱, “贤人猜猜演唱会整场一共有几首歌,赌单双。”
贤人:……
贤人:“这不是你说了算吗!无论我赌什么,导演是你啊!你随便剪去一首我不就输了!”
“贤人可以事先写好。”那人说,“结束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我就不能作弊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贤人猜了什么呀。”
贤人觉得好像很有道理,“那就一局定胜负。”他说,“谁也不能耍赖。”
于是贤人猜了个双数,写在纸上,塞进怀里,用好几层空间锁锁了起来。
也不是他随便猜的,是他喜欢双数,就像他们两个在一起一样,他认为双双对对的,很吉利。
他写完,林雨行什么都没说,脸上依然是胜券在握的笑意,还重新坐回了他的「专属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演唱会。
贤人戳了戳他:“是不是无论我猜单双,你都稳赢啊?”
怀里的人反问他:“贤人现在就要认输了吗?”
说着摸出了那瓶「法力无边丸」,笑眯眯地晃了晃。
“喂喂,我妈看着呢!”贤人委屈,“我怎么可以输给你……”
“那只是投影。”林雨行说,“贤人觉得尴尬的话,我关掉就是了。”
“别,你用心良苦还原出来的影像,我肯定是要看完的。”
说着就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心爱的人,全神贯注地听起了歌。
除了那首从未公开的《苍苍》,其余都是奈静最经典的金曲,在八十年代红遍半个华夏。
贤人听着听着,就不由地伴随旋律一起唱了出来。
贤人的声线是那种明亮又张扬,干净又清透的,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怀里人的后颈,林雨行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
然后贤人怀着他腰的手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已经能熟练地在他腰上找到没有伤痕的完好皮肤了。
贤人也是骚,嘴里在唱歌,手上不老实,摸腰就算了,还想摸魔杖。
“你妈看着呢。”王八蛋淡定地踢了他一脚。
“你都说那是投影了。”贤人哈哈大笑,“就算我妈本人站在那里,看到我和全世界最好的林先生相知相爱,她也一定会为我感到幸福的啊。”
“既然相知相爱,那贤人当知我心。”说着王八蛋又拿起那瓶「法力无边丸」晃了晃,听那声音里面至少有五六十粒,“自觉点,林夫……人。”
林夫人三个字却变了调,因为贤人已经抓住了魔杖。
还一本正经地问他:“林先生,你知道魔杖升级成权杖,要多少材料加工吗?”
“……”
“要不我给你上一堂元素材料学?”贤人坏笑,“我可是科班出生的,和你这样的乡野术师不同,我对于武器升级的技术把控,一寸一毫都精准无比。”
“你妈看着呢。”
“好啊!妈妈快看我啊!我材料学的考试就没下过一百分,妈妈我跟你讲,我真的成为了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奇术师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啊!对了,我爹还给你买了好多皮肤,你泉下有知你也会开心的!”
林雨行已经咬牙切齿了。
哼,就让垃圾贤人再高兴一会,他冷笑,演唱会很快就要结束了。
如果贤人猜的是单数,那贤人就输定了,因为奈静一共唱了24首歌,他亲自拼好的记忆印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贤人猜的是双数,猜对了,也输定了,因为他用了个话术陷阱,打赌的内容是「整场一共有几首歌」,而不是「奈静唱了几首歌」——事实上,奈静独唱结束之后,还有一曲所有人的大合唱,是在场工作人员以及台下观众们一起演唱的《生日快乐》送给奈静——原定告别演唱会的日子,正好是奈静36岁的生日。
因为太简单了不需要彩排,所以这段影像里没有这首《生日快乐》。
但奈静的生日众所周知,做不得假,林雨行还拥有工作人员的记忆光线,他到时候可以拿出来,证明还有一首歌。
所以贤人猜双数的话,就会落入这个陷阱——实际上有25首歌。
贤人无论怎样都得输。
现在是贤人最后为非作歹的时间。
林雨行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高兴过,就算贤人已经拿魔杖玩超级变变变了,他也还是很高兴。
垃圾贤人,等着当林夫人!
贤人的材料学确实学的很好。
精通程度恐怕已经胜过教授了。
林雨行的材料学其实也很好,他饱读著作,自学的,是真的材料学,不是贤人乱七八糟的绣花学——他从前其实根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对他来说,时空学才是他的情人,受伤之后尤其如此,好像只有沉浸在瀚海般玄奥深邃的知识海洋之中时,他才能勉强地忽略伤痛,让自己得到片刻解脱。
根本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还是二十年前救了他的命、还被他自己遗忘了的男人。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贤人第一次来到羡月楼的时候,他就有种奇妙的错觉。
原来那不是错觉。
又过了半个小时,奈静唱完了。
他有些不满地拿走了贤人的手,拿走的时候还带出了魔杖上的一丝法力,但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脸上重新挂回了淡定自若的笑容:“贤人可以把答案拿出来了。”
贤人不知道为什么王八蛋现在还笑得出来。
“双数!”他展开答案,“我妈唱了24首!我赢了!!”
“贤人确定?”
“确定!”贤人相信自己绝对没数错,“就是24首!”
“贤人真的确定吗?不可以耍赖哦。”
“一言为定!谁耍赖谁是畜生!”
林雨行打了个响指。
贤人只见他又拿出了一条记忆光线,往台上一丢,贤人看到了他妈和一众工作人员在彩排开始前,约定最后要和观众合唱《生日快乐》的场景。
“所以一共有25首歌哦,我们打赌的内容是演唱会一共有几首歌,不是你妈唱了几首。”林雨行长身而立,整个人站在舞台的逆光里,脸上的神色暧昧又动人,“贤人,生日快乐哦。”
这才是他送他的第二个生日礼物。
贤人很惊喜,但一点都不意外,他就知道王八蛋的套路他永远玩不过,可这一刻,不知为何,贤人并没有认为自己输了,大概是被母亲对尚未出生的他的那番寄语所激励,贤人觉得这么勇敢这么优秀的自己,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就像是福至心灵一般,贤人也站了起来,他认真地问王八蛋:“你确定是这个打赌内容吗?”
“贤人记性不好么?”那人好笑地说,“还要我把记忆掏出来给贤人看?”
“是我问你。”贤人说,“你确定我们是打赌一共有几首歌吗?不是我妈唱的也算?”
“没错,贤人输了。”
“是没错,所以,羡月,是你输了。”
贤人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林雨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身后是舞台,他无处可退,奈静又开始唱开幕时的《苍苍》了,他设置的影像是自动循环,毕竟是贤人的妈妈,他想,总不能打架把舞台打碎,但他心里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打赌从未输给过贤人,这是他智商上的优越感。
这份优越感一直支撑着他在他们两个人相处里自居强势位,他掌控一切,骄傲又自信。
可这一刻,他的自信竟然有些动摇。
一双杏眼望着贤人,眼中微光闪烁。
“既然你如此确定,那么,无论你如何编排,添油加醋,耍赖作弊,你都是输。”贤人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不要忘了,我妈肚子里还怀着我呢,神明血统,自有生命起,我们就能沟通天地元气,感知音律,感受人情,我妈唱的那么好听,我肯定会和她产生共鸣,会一起合唱的。”
“所以无论我妈唱几首,最终都是双倍的结果,就是双数。”
“想不到,羡月,你赢了我,却输给了尚未出生的我。”
“认输。”
“。”
林雨行脚步有些不稳,他双手往后撑在舞台上,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不,这不算。”那颗漂亮的脑袋低下了,软发垂在额前,发出的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贤人耍赖,这不算……”
贤人嘿嘿笑着走上去,那人已经退无可退:“说了一局定胜负啊,羡月,是你自己考虑欠妥了,我一个字都没有撒谎哈,不信你可以拿检测仪照照我,我知道你私藏了好几台。”
“不……”
“怎么样?第一次输给我?还是这种关键时刻?”王八蛋那副屈辱的样子,贤人都要笑死了,“林先生,能不能采访一下你此刻的心情?”
“……”他拒绝了贤人的拥抱,失去血色的十指死死攥着身后舞台的边缘,他整个人都几乎快和舞台贴到了一起,舞台又硬又冷,远远比不上贤人的怀抱,背后的几道伤口都被他自己用力之下压的崩裂了,可他一声不吭,只是咬着牙。
假的,他想,舞台也是假的,赌局也是假的,贤人也是假的,他也是假的。
什么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骗他。
他没有输。
是这个世界在骗他。
贤人就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贤人还以为他还在急中生智想着自救的鬼主意。
可无论他想出什么借口,这个双数共鸣,贤人是赢定了。
双数真是个好吉利啊,贤人心想。
却不曾料到那人忽然猛地抬起了头,一双漂亮的杏眼染着血色,冷冷地盯着贤人,宛如那天恶龙王没盯着他俩,他听到他爆发出一句歇斯底里的大吼——
“为什么你们都要拿我没有的东西来打败我!!”
他吼出来其实没什么气势,声音喑哑,中气不足,尾音还带着颤声,可贤人的心一瞬间就揪紧了。
他没想到他的情绪竟然崩溃的这样快。
“我、我没有,我、”贤人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炫耀的意思,真的没有!”
“不是我考虑欠妥。”那人忽地又低低暗暗地笑了,“贤人,是我没有,是我从来不知母爱的共鸣还能如此,就像我从来不知这世上还有纷繁那样的古神存在,是不是好好笑,贤人,哈哈哈……我每次都输给我没有的东西,哈哈……”
贤人将他揽在了怀里。
林雨行推了他一把,没推走,于是这个顶天立地的总指挥使,第一次伏在一个男人肩头,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
“我看贤人和贤人爸爸相处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奇怪的心情,父亲和孩子之间,就是这样的吗?”
“贤人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我连名字都要自己取,我什么都没有……贤人还能听妈妈唱过的歌,还能看妈妈演过的电视,可是我那个年代,什么都没能留下,我曾经用好长的时间试图去找我的父母,哪怕只是想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住在哪里,我什么都没找到,连个墓碑都没有找到……”
“我连想为他们报仇都不知该从何报起,那个年代,什么都留不住……”
贤人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已经失去了他惯有的冷静,他轻轻地抚平他的软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他只知道这副没几两肉的躯壳在他的怀里无法自禁地颤抖着。
贤人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沉迷在时空学里,为什么拼命想回到过去。
“贤人,”他说,“我明明那么好啊,可是为什么我连个家都没有,连父母是什么样都找不到,贤人还能找回你妈妈的样子,可我什么都找不到,我爸妈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对我也怀着一样美好的祝愿呢,贤人。”
“一样的。”贤人拍着他的后背,“一样的,天下父母对孩子,都是一样的。”
“可我觉得他们会后悔啊,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孤孤单单地永世长存,好痛……贤人,好痛……”
“我常常想,我父母要是泉下有知,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会为我骄傲,还是会……心疼。”他的声音破碎得像是琉璃打碎在水里,“贤人,他们会心疼我吗,还是会骂我,骂我是个废物……”
“你是天下最好的宝贝。”贤人拥着他,触之一片温热黏稠,那是他后背伤口新鲜裂开的血。
他已经话都说不完整了,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情绪。
这个人,可以顶着一身重伤,上天入地,谈笑风生,半分伤痛都不显于色。
却也会因为一个无意的赌局、贤人一句无意的笑话,突然就崩溃的像个孩子。
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受限于时代,找不回父母的孩子。
当他有了新的父母,又想把他塑造成他们喜欢的模样。
他拼命地想做人,想寻找他无法拥有的东西,却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
可这份感情是真的啊。
贤人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唯一见过他所有面目的人,在这一刻,却不知该为此感到喜悦,还是为他感到难过。
贤人空有一肚子骚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只能轻轻摸着他的软发,“你都说了,智者不悔,你这么聪明,也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贤人柔声说,“你父母如果还在,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特别是你现在还有了一个我,你父母没有气活过来,就说明很赞成我们搞在一起。”
贤人就是这样,每次都可以一本正经地歪到天边去。
林雨行捶了他一下。
“要、要不,我当你老婆。”贤人知道把他拉回来了,就哄他,“在我妈的见证下,我当你老婆,好不好,你别哭了,宝贝,我宁愿死都不想让你难过的。”
说着贤人脸上摆出了一副英勇赴死的表情,还掰开那颗漂亮脑袋让他看看自己有多么爱他。
但林雨行没有看他,他低着头,垂着长长的刘海,贤人也看不清他到底哭了没有,他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又被他别过了头去。
“哭了也不丢人啊。”贤人说,“我今天也哭了,一人哭一次,扯平了。”
“我才不要跟贤人扯平。”闷闷地吐出一句话。
“那还要不要我当你老婆啦?”贤人反退为进,“你看,我今天过生日,我要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了……”
“贤人不必如此。”那人却说,“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说着,还把芙蕾雅送的那块地元素毯子丢了出来。
贤人:?!
贤人:。
贤人没想到王八蛋竟然愿意认输,不知是不是刚才哭得没力气了,他似乎不愿再纠结在这场争执里,那颗漂亮脑袋抬了起来,贤人拨开了他眼前的发丝,一双杏眼红红的,还带着水渍,“其实我无所谓。”那人闭了闭眼,又叹了口气,“输给贤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早就输给贤人了。”
那语气让贤人心疼的紧,贤人吻上了他的眼,将咸咸的泪痕都卷了去,顺着口腹往下,通往心底,这个小疯子是真的哭了,好的是,他愿意把这副样子袒露给贤人看,坏的是,不是被贤人干哭的。
贤人细细地吻了一会他的眼,又吻住了他的唇。
揽着他腰腹的手,寻找着法力的起源。
那具遍体鳞伤的躯壳不由自主地贴紧了他。
不够,他知道他不够,这远远不够。
贤人用自己炽热的体温温暖着怀里的冰冷,“你没有输给我。”贤人抱了他一会,然后躺坐在了地上,让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我们今生都不分彼此,还在乎什么输赢么?”
“那就换我来啊!”王八蛋的眼睛一亮,忽然恢复了力气似的,“贤人给我当老婆!”
说着还想起身,但他起不了身,他的法力已经因为魔杖被贤人玩的失控而开始流失了,那画面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听到垃圾贤人问他:“你确定吗?”
“……”他抿着唇不说话。
贤人不愧是大厨,贤人开始用魔杖玩蛋黄酥刷蛋黄。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他想离开这里,他想,他要回去吃夜宵。
贤人哪里会放他走,很快就让他的叫声取代了奈静的歌声。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却是第一次,让这件事仅仅作为开始。
王八蛋的脊背在他怀里弓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弧度。
直到这种时候,贤人也还是个好孩子。
就算王八蛋愿赌服输,他也想征求他的同意。
王八蛋什么表示都没有,一双漂亮的杏眼里,空荡又失神。
贤人当他默许。
贤人摸出了那瓶被他歪歪扭扭写着「羡月用来干贤人」的「法力无边丸」,看了看,又塞给了他。
……
此处省略2000字。
他抬头看了眼贤人,贤人也看了眼他,那表情坦坦荡荡,好像他们正在进行一场学术研讨。
事已至此,他叹了口气,贤人想怎样就怎样。
他决定回去让老头吃一个月泡面,他想,送的都是什么玩意。
此处省略3000字。
结束的时候,贤人有些心疼,还想用手替他捂住,怀里的人笑了一下,又咬了咬他的肩骨。
贤人见他不介意,就将他带来的地元素毯子放在了舞台边缘,再把他抱了上去。
“躺平。”贤人哄他,“疗程才开始呢。”
——贤人还记着20年前的王八蛋呢。
漂亮的杏眼带着水汽,这次不是哭的了,眼尾泛着深深的潮红,和风林火山入海去一个颜色,贤人自己却忍不住要落泪了。
“谢谢你……”他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羡月,谢谢你。”
这么好的一个林羡月,在他的生日这天愿意委身给他,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愿意躺在这里,交出了自己的一切。
世界那么大,岁月那么长,他们还有的是时间去拥有彼此的余生苍苍。
正如奈静歌中所唱——
寒来暑往;
牵手的人苍苍;
苍苍如我;
梦一场;
再次抵达宇宙中的玄奥坐标时,林雨行哑着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贤人抱紧了他:“我在。”
在妈妈的歌声与注视下,他喊着他,一遍又一遍,就如此刻他们的学术研讨。
关于稀释无数代后的纯白之力到底还有多少治疗能力的学术研讨。
“别急。”贤人一边吻他,一边哄着他,“交给我,羡月,你放松就好。”
“相信我!”贤人说,“我妈看着呢!我会好好表现的!”
……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天亮了。
从梦中的羡月楼回来的时候,林雨行几乎走不动路了,他胸前滴着血,身后滴着拥有治疗效果、却因为实在太多而装不下的神明诞生之初的纯白。
一边走还一边笑。
“贤人现在还讨厌这个地方么?”
“还是讨厌。”贤人说,“每次来这里,你都要受伤,还不要我扶你。”
“我还没那么废物。”
话是这么说,最后还是贤人抱着他去了浴室,却因为两个人都觉得不够,又在浴室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学术研讨。
隔壁房间的两个姑娘已经早早起来做早课了,是梅丽娅辅导林珰,她作为泰拉第一灵媒师,又是英伦皇家奇术学院的高材生,自然是学富五车的,除了先天血统的灵媒术,在元素法术上的造诣也是堪称一流,特别是元素理论,至少辅导小朋友没有任何难度。
今天的早课内容是,水元素的传导。
“水元素可以将风元素传导为电,也可以承载着地元素,来传导其他东西,比如声音,比如震动。”
梅丽娅条条有理地念着课本上的内容,林珰本身算不上多么天才,但她刻苦努力,课本上的知识常常能举一反三,梅丽娅很喜欢教这个小朋友,今天就打算教她用水元素来沟通环境。
然后她就给林珰演示了一遍水元素的传导沟通。
然后她们两个的头上都冒出了问号。
“今天会有大地震吗?”林珰惊恐,“梅姐姐,为什么你传导回来那么大的震动。”
“不会,京都今年没有预报地震啊,难道委员会罢工了?”梅丽娅望着被她传导回来的整间卧室的晃动,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珰珰,我们隔壁是什么啊?”
“隔壁?”林珰说,“那是哥哥的房间,哦,是哥哥的浴室。”
“……”
这就是林雨行从梦中的羡月楼回来之后,只是被贤人抱去洗了个澡,却直接导致了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下地的原因。
一个星期后。
他本来还没法下地的,因为即使他躺着,垃圾贤人也没放过他……他自己也没放过自己。
最后让他不得不起来的是,电视里播出的新闻噩耗——
小公主私奔乘坐的渡轮,坠毁了。
就坠毁在神来边境上空。
作者有话说:
解压咒语:谢君绝他爷爷的名字,全名拼音;
我觉得这章没什么人会关心小公主的船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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