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说温岄给你送了一束花, 还说喜欢你？”

    林初洛歪在社长休息室的沙发上，和杨爽打电话，“对啊, 送了我一个娃娃, 他从哪里弄来的小乔娃娃, 好可爱！”

    杨爽：“这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送了你娃娃, 还说喜欢你！”

    显然林初洛并没有get到那个点，“喜欢就喜欢咯，我也挺喜欢他的，娃娃真的特别好看, 还是天鹅之梦的那款皮肤，我拍给你看？”

    “林初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说喜欢你啊！”

    杨爽在电话里怒吼, 林初洛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你不了解他, 他说的喜欢是一般朋友的喜欢，不算什么。”

    林初洛喝着奶茶吹着空调, 他有些困了想睡觉, “温岄这人，多少女生追他, 我又是个男的, 还是我老板, 和老板产生爱情, 这怎么可能！阿爽, 你太异想天开了, 没边儿的事儿。”

    “……”杨爽细究好像也是，温岄这人外热内冷, 学校里很多女生招了他的道以为温岄喜欢自己, 实际上温岄连她们人名都没记清楚过, 喜欢上在游戏中的陌生人，的确不现实。

    “好，你和林爸又闹什么矛盾了？”

    说起这个，林初洛完全没了睡意，把刚才和温岄说过的话，再同杨爽说一遍。

    第二次说了，他心情总算没那么难受。

    外头艳阳高照，林初洛怀里的猫挣扎着越狱，一蹦三尺高跳在窗户上扑着外头路过的鸟。

    社团人到齐了后，社长开始下发任务。

    他们A大作为双一流重点大学，在暑假参加比赛的学生尤其多，而他们广播社是学校的宣传媒介，得一一访问获奖学生并且发在学校校报上。

    每人任务不多，时间紧凑，分下来只有数学学院那边没人采访。

    “社长，不是我们不想干，而是徐神太难搞定了。”

    “对……他人都找不着，我们怎么去采访？”

    社长可不管这事有多难办，学校下发的指令他们必须遵循，“我给他们院长打电话，不能采访也得采访，今年数学系获奖无数，大部分是徐清辉一人获得，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以后有更大任务怎么办？”

    环视一圈，说道：“谁来采访。”

    没人吱声，林初洛想了想举起手，他好歹对徐清辉比较熟悉，不想社长和其他社员太为难。

    一同举手的还有李世佳。

    这家伙像是和林初洛对着干，非要抢活儿。

    “行，你们两位采访数学学院，手里的其他活儿分给别的同学。数学学院的采访比较重，多辛苦两位。”社长说着，微微警告李世佳：“李世佳，你上次冤枉同学，校长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饶过你一回并没有记过，你父亲也请求我没有把你从社团开除，这次任务好好给我做。”

    李世佳挑挑眉，没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去数学学院，林初洛身后跟着他们社团的摄像，两人聊着天，李世佳一人直直往前走。

    “初洛，你脾气真好，要是我，我非得被李世佳恶心死！”摄像师是个小胖子外号也叫小胖，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瞪着李世佳的背影。

    林初洛心虚地摸着鼻子，他前不久才在游戏上狠狠虐过一回李世佳，气消下去了很多，可不敢担上“脾气好”的名号。

    数学学院是他们A大装修最奢侈的学院，独占一整栋大楼，不是数学系的学生不能入内，其他学生可羡慕了，只能干看着眼红。

    登记好信息后，放他们入内，走到一半迎面出来的是韩良，徐清辉的舍友。

    韩良举着手在和谁打招呼，方向是李世佳的方向。

    李世佳得意了，韩良作为数学学院连接外部最广的点，被他认识是非常光荣的事。

    他转头撇着林初洛，那眼神明显地在告诉林初洛，看，我可不比你差。

    举着手和韩良打招呼，韩良却直直略微李世佳走到林初洛面前，“初洛同学，你来了，欢迎欢迎！”

    后头小胖笑得很大声，韩良问：“怎么了？”

    林初洛咳嗽压住笑，“哦，没什么，刚才有个人装逼，恰巧被我们看到了。”

    韩良摸着脑袋听不懂林初洛说得话，热情得迎接林初洛：“我们刚接到院长的电话，说是派你来采访，我可高兴了下来看，你就到了。”

    “唉，你也知道我们数学学院某位大神得罪过很多人，我挺害怕遇上个难缠的。”

    三人走在路中间，韩良擦着李世佳的肩膀送林初洛往里头走，压根不把李世佳当回事。

    看来数学学院是真的挺讨厌广播社的人。

    他们去了数学学院某个阶梯教室商量如何采访，其他人的采访方案早就商量完毕，只有徐清辉的，几个人头疼。

    “单独采访周围没有一个熟人，恐怕徐神会不愿意。”

    林初洛问：“那放熟人进去？”

    韩良为难地道：“整个系徐神没有一个特别熟的人，能让他安心采访。”

    林初洛奇怪了，韩良不是吗？

    韩良摇头，表示他并不是，舍友并不代表感情多好。

    纠结了好一会儿，阶梯教室门口站着一堆人往里头望着，林初洛眼神看过去，所有人又缩回了头。

    这是林初洛的魅力，数学院的那帮和尚暑假回不去，憋得很，早想着目睹校花的风采，他们围观着林初洛不敢贸然上前。

    韩良蹭在校花旁边，背板做得直直的，别提多荣幸了。

    李世佳见不得他们磨磨蹭蹭，直说：“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先去问问，今天不采访到徐清辉，任务完成不了，我们得住在这。”

    难得李世佳提出的意见大家都同意，一水赞同，李世佳终于挽回了点脸面，偏又被林初洛一句话给打了回去，“先采访其他人，咱们动作快些，最后采访徐清辉。”

    “韩良，你先帮我把徐清辉给请出来，他到了，我们也差不多了。”

    李世佳反驳：“林初洛你让徐神等那么久？你有没有把徐神放在眼里过！”

    韩良略过他，“没事的，我们徐神动作确实慢，你们先忙，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到。”

    “好。”

    李世佳瞪着韩良。

    他们行动速度很快，林初洛在之前采访过数学学院那边，对于学院的人员了解得非常清楚，他们配合积极，采访迅速，没多久便搞定了。

    三个人配合上倒是没别的问题，李世佳这性格绝对不可能干杂活儿，但这里是数学学院，很多人特别讨厌他，李世佳只能闷头干。

    采访流程进行得很顺利，林初洛收到韩良的消息，说是徐清辉已经到了，李世佳自告奋勇上前去迎接。

    他始终觉得徐清辉和林初洛之间有问题，游戏那次不像是假的，两个人明明在一起打过游戏，不止一次，为什么现在和林初洛装不熟？

    想着碰碰运气找找线索。

    站在数学学院门口，徐清辉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高中校服走了进去，李世佳要拦住介绍自己个儿，又被略过，他气闷。

    等徐清辉走进去时，林初洛早就安排好了地方等着徐清辉接受他的专访。

    “徐学长好，我们是广播社的，现在想采访您，已经给院长打好招呼，您看现在方便吗？”这话是小胖说的，林初洛站在旁边等着。

    经过上回的洗礼，林初洛放聪明了，只要他不先开这个口，徐清辉拒绝其他人，他也就没那么尴尬。

    徐清辉望了过去，教室站着两个人，林初洛是最亮眼的，像徐清辉这类不在乎容貌颜值的人都能被吸引，也就一眨眼功夫，他看向小胖，转过头往前走。

    韩良出手拦住。

    徐清辉今天带着眼镜，眼镜框边是非常老式的莹白框，框架小没有特别的花样，大概只有老人家才会选这款眼镜，配上他身上穿着高中时的校服，仿佛从另外一世纪走过来的书生。

    “徐神，有采访，你忘了？”

    徐清辉不做声，小胖看向林初洛，林初洛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徐清辉面前，“徐神，今天是我采访您，衣服可能需要换一下，我给你备了新的，没人穿过，可以吗？”

    林初洛被徐清辉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导致现在的无比忐忑。

    “我有事。”扔出去三个字，徐清辉走向实验楼。

    韩良与小胖面面相觑，李世佳在旁边捂着肚子笑，“林初洛，你以为你是谁，徐清辉能看上你给你采访？笑死我了！”

    小胖要说话被林初洛给拦住，“李世佳，我们采访不到徐清辉你很光荣？”

    李世佳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采访不到徐清辉等着被社长骂。

    几个人进退不得，困在这儿不知道要怎么办。

    韩良替徐清辉说话：“徐神有采访恐惧症，至于为什么我们也不清楚，院长也交待了，如果徐清辉真的不愿意就别勉强他。你们也清楚，徐清辉是我们系的宝贝，不能够得罪。”

    小胖问林初洛：“那我们怎么办啊……”

    林初洛叹声气，他想着拿他的游戏账号以舔瓶盖的露露身份试试，可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区别很大。

    如果徐清辉不肯说，他不能去强逼。

    “我们去拜访一下徐清辉现在的教授，真采访不到他，采访老师勉强能过关。”

    “也好。”

    收拾着稿件，改了一部分，去楼上请老师。

    他们去晚了一步，老师出差了，小胖丧气地说着：“这也太难了，怪不得他们不愿意采访徐清辉。”

    林初洛拿着手机：“别急，我们可以做一次电话专访。”

    他吩咐着李世佳做笔录，李世佳不情不愿掏出笔记本。

    电话很快接通，徐清辉的老师姓许，是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大概知道林初洛面临的问题，上来就替他的学生道歉。

    “林同学，真不好意思，清辉就这脾性，他不太会说话也不会做事，太麻烦你了。”

    林初洛与老师寒暄一番，照例采访关于徐清辉日常生活，说他是怎么安排学习和生活，又是怎样在高压下获得那么多奖状。

    差不多采访完毕，林初洛才问道：“许教授，您知道徐清辉同学为什么那么抗拒采访吗？”

    许教授沉默着，林初洛听出来了这是不方便对外人说得意思，立即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那么多好奇心，许教授别建议。”

    “林同学，方便说话吗？”

    林初洛关掉免提，拿着手机往教室外走去，李世佳嘀咕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还不让听了。”他想凑上去，被小胖给阻止。

    待到周围环境安静，许教授才开口道：“林同学，这件事要从清辉的口音说起。”

    高中时，徐清辉从香港转入内地学校上学，刚开始根本不会说普通话，高中生那群学生年纪小，惯会欺负人，徐清辉不爱说话不爱惹事独受老师宠爱，自然变成学生们攻击的对象。

    那以后徐清辉更加不爱说话，后来获得了全省奖状，校长要他上台发言，徐清辉刚开口满腔的粤语发音，惹得满超场的哄笑。

    “这些是他爷爷告诉我的，他的父母很忙从事研究工作，当初清辉上大学时，他爷爷特地找上我说了这件事，我一直很注意。”许教授叹声气，“到底是疏忽了。”

    徐清辉太优秀，刚入大学便帮助学院拿了不少的奖状，他是天才型学生，自然博得很高的关注度，许教授又忙，被人钻了空子。

    那天，广播社派了人，他们直接找上徐清辉，话都未说提着话筒开始采访。

    徐清辉刚出实验室，根本没来得及缓过神，那人问了一句，徐清辉迟迟没有回答，也不清楚广播社派来的人到底哪来的底气嘲笑徐清辉：“果然是数学系的，读书读傻了，话都不会说。”

    当时徐清辉身旁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一个，没有过多计较这位莫名其妙的人，打算离开，被那人拉了回来，“喂，你真不会说话？发一个音也好，我们广播社的，需要采访你，你系里那边也同意了。”

    徐清辉发才发一个音，那人哈哈大笑：“原来是害怕自己口音太重了，怪不得成哑巴，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听完整件事，林初洛很生气，他问许教授：“采访徐清辉的人是谁？”

    “林同学那件事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那人早被广播社开除。我说这件事的目的是想你能开导他。”

    挂断电话后，林初洛回到阶梯教室发呆，许教授哪里来的信心他能解开徐清辉心里的芥蒂？难道他知道了他和徐清辉一起玩游戏？

    可他们只是游戏关系，没有其他特别的。

    小胖问：“我们现在回去吗？”

    林初洛思考了会儿，道：“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找一下徐清辉。”

    李世佳的讥讽又来了，“你去，人家能见你吗？”

    林初洛：“那他会见你？”

    收拾着东西，带着笔和纸，懒得搭理李世佳，“小胖，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

    他找上韩良，要韩良把他带去徐清辉的实验室，刚走到门口，韩良往实验室看了眼，顿住脚步。

    “怎么了？”林初洛问。

    韩良面露难色，“林同学，今天也许真采访不了。”

    “为什么？”

    “徐神的实验失败了，他应该没心情做别的。”

    徐清辉的胜负欲有多重，林初洛心里清楚得很，在游戏中，输了一局偏要赢上一局才能罢休的人，面对实验室的失败，心里不痛快。

    “徐神为了这实验留在学校没有回去，每天坐在实验室看七八遍实验报告，他们教授很严格，实验失败必定挨批，你还是换个时间来。”

    只能换个时间试试看了。

    林初洛叹口气，望着在实验室里，一动不动的徐清辉，捏着手机。

    “走。”韩良说着。

    “等我一下。”林初洛忽然喊住韩良：“我去拿个东西很快！”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隔了许久，林初洛才满头大汗地赶回来，手里拿了八边形魔方递给韩良。

    韩良：“？”

    林初洛喘着粗气，才道：“我听人说过，高智商的人心情不佳，得一直让他动用脑力，说不定复杂难题可以解出来。”

    韩良嘴角抽搐了下，这又是什么歪理。

    好歹是人的一片心意，韩良不理解却照做准备送进去，林初洛又递给他一张纸，“这个也帮我送进去。”

    徐清辉呆坐在实验室很久了，瞥见实验室各项数据都不达标，心情阴郁摸着手机翻开某鹅找人，动作连贯到大脑毫无指令，手已经动了。

    他愣了一下，从什么时候起他失意不开心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了？

    手里无意识地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似乎想从中了解蛛丝马迹。

    舔瓶盖的露露：“今天奶茶店人好多啊！”

    舔瓶盖的露露：“你看我小乔胜率很高哦！”

    舔瓶盖的露露：“好热的天啊……”

    舔瓶盖的露露：“好烦！”

    从开始他被强行进入对方的生活状态，到后来他主动参与，只用了不到几天时间。

    π：“做实验。”

    π：“被教授骂了。”

    π：“去比赛了，回来带你。”

    π：“最近为什么不找我了？”

    徐清辉猛然回首，自己无形之中闯入了另外一种领地，从未踏足过的全新的世界。

    他既不陌生也不害怕，颇有种一直沉沦的趋势。

    点着对方头像，输入文字，实验室的门开了。

    “徐神，还难受着呢？”韩良笑着说道，把林初洛给他的东西放在徐清辉面前：“喏，你拒绝了人家广播社的采访，他没怪你挺体谅你的，让我给你带东西。”

    徐清辉没反应，韩良只好亲自把魔方放在徐清辉面前，“他说适当用别的东西动动脑子说不定能够解开，还给你留下一句话。”

    八边形魔方放在徐清辉手中，韩良把这片地方还给徐清辉。

    半晌后，徐清辉才把视线停留在魔方中。

    八边形魔方八种不同的颜色，徐清辉手里的魔方已经弄乱了颜色，他观察了一会儿，十分钟复原。

    韩良再次上来找徐清辉吃饭，察觉徐清辉已经重新做实验了，魔方被他放在旁边，底下压着一张纸似乎没有看。

    他想着，林初洛的方法可真管用，换做以前徐清辉一直坐在实验室发呆，直到被教授喊过去，现在已经有想法重新做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晚上，林初洛找徐清辉玩游戏，林初洛暗示地问他，“你今天有收到什么东西吗？”

    徐清辉：“嗯？”意思是他怎么知道的。

    游戏里所有蓝buff全是林初洛的，包括敌方的野区，两人变成峡谷的霸王。

    “哦，我会算卦，今天算到的。”

    “我收到了魔方。”

    林初洛竖起耳朵听，“魔方啊，那很好啊，那人太有心了！”

    徐清辉的声音和往常一般，平淡带着港式口吻，细听有些温柔，“太简单了，没意思玩一次放一边了。”

    气得林初洛把徐清辉独自一人扔在敌方野区，头也不回。

    两霸王少了一个，另外一个都不能算是霸王，徐清辉惨遭胖揍阵亡，他眨着眼疑惑，她怎么又生气了？

    这局林初洛状态不行（被气得）输了，他揪着徐清辉再次问：“你知道的，我和你是一个学校的。”

    “嗯……”

    “昨天我听说有人采访你，为什么拒绝？他明明那么温柔，给你送礼物了，贴心安慰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很特别的采访，让你终生难忘，为什么接二连三拒绝？是因为心里阴影？”

    “他有点烦。”徐清辉回答。

    很好，林初洛瞬间觉得徐清辉活该，活该被敌人胖揍，他堵着气道：“我下了，不玩了！”

    “怎么了？”

    “你有点烦！”

    林初洛彻底下线，徐清辉楞在宿舍里，他握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韩良凑热闹探着头问：“怎么了又？”

    徐清辉道：“她…说我烦。”

    “哎呀徐神，你不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她要你陪她打游戏就陪，不陪甩也不甩你……”

    韩良又在说他的追女生秘籍，徐清辉打断他，“我和她是朋友。”

    “朋友？！”韩良差点笑出声来，“对对对，朋友，一喊你打游戏你巴巴上线去打游戏的朋友，徐神你知道吗，你现在浑身上下只写着四个字。”

    “什么？”徐清辉抬起头，他带着眼镜，隔着一层光，瞧着像个懵懂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坠入爱河。”

    作者有话说：

    凌晨的时候应该还有一章，嘿嘿，明天来看早点睡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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