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百事通
阿甜同学时常因为自己太讨长辈喜欢而忧愁。
没办法， 谁让她是这些不着调家伙的大侄女儿呢。甭管是远是近，反正都是同宗同族的大侄女儿。
不过田甜私下觉得，这些人彼此都跟斗鸡一样， 可没顾及什么亲戚关系呢。人嘛，总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他们之间啄啄啄， 不顾亲戚关系， 却对她一口一个大侄女儿。
哼！
好在，田朗叔总归不好奇兰妮子。
田朗：“我帮你一起挖菜。”
田贵子：“我也来。”
他本来差不多都要撤退了，这会儿又不走了，坚定的说：“我也留下来。”
警惕的盯着田朗，生怕这货偷偷打听兰妮子的事儿。你看看， 在他们的认知里，但凡是个年轻人， 就一定会喜欢兰妮子。这要是很奇怪了。
总之， 田贵子不走。
田甜一下子多了两个帮手。
虽然多了帮手很好，但是这样的福气，别的小伙伴也不是很想要。彩云默默的挪了挪位置， 离远点。
田桃看看表姐，又看看堂姐， 再看看田贵子和田朗， 犹豫了一下， 靠近了双喜。
彩云怒目相向，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田桃装死：“……”
几个人的眉眼官司很快，不过倒是又是一通的往远地儿走了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样的福气，田甜一个人承受好了。他们不想听贵子叔离谱发言了。
田贵子：“田朗， 你找田甜干啥？你怎么这么好心？你连帮着同村干活儿发扬一下精神都不肯，还会这么好心？我可是知道的，你不是那么好的人。”
田贵子认真的打击情敌，嗯，疑似情敌。
田朗倒是不跟田贵子生气，这要是跟他生气，那可真是生不过来，毕竟这货离谱也不是一天了。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他呵呵一声，说：“我平白无故干什么要给别人干活儿，同村的人多了，我至于每个人都发好心吗？田甜就不一样了，她可不仅是我大侄女儿，我姐还是她舅妈呢，我们两家是实在亲戚。”
田贵子：“……啊？哦！对哈！”
田贵子，果然是个单纯的田贵子。
田甜：“田朗叔，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其实呀，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田朗挑眉。
田甜小嘴儿叭叭的，她说：“你不是说想看看城里都是啥样吗？找找商机吗？”
田甜知道，田朗虽然现在每天忙忙碌碌的干活儿攒钱，但是他也是为以后出岛做准备。所以出门也是有留意的，毕竟，她也是收过零嘴儿的呀。
她田甜可不是收了东西不干活儿的人。
田甜：“我们这次不是往回走的比较晚吗？我们路过夜市儿的时候，我看到有好多小摊子。有搞了铁板烤鱿鱼的，还看到一个烤肉串的，那家还有烤玉米，关姐姐说那是烧烤摊。他们都是在夜市里做买卖的。还有哦，我们去医院接田秀荷，那个时候正好是傍晚，好多人都出来买饭，医院门口也有很多小摊子，有做卷饼的，还有炸鸡腿的，还有卖粥的，包子更不用说，卖东西的真的蛮多的。我们等人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生意都蛮好的。不断有医院的人出来买东西。”
“那夜市和医院门口是谁都能随便摆摊的吗？”他问出关键的问题。
田甜摇头：“不是，夜市应该是收费的，每天晚上过去都有摊位费，而医院门口应该是没有什么费用，但是有城管会抓。不允许随便摆摊，我们过去的时候倒是一片平静，但是据说有时候会有城管，到时候就会作鸟兽散，一片人迅速逃窜。”
别以为田甜就是观察，她也是有思考的哦。
一些有点疑惑的地方，也都尽量问一问关丽娜他们这些比较了解的人。这不，弄个门清儿。
“城里不是任何地方都能随随便便摆摊，特别是大街上，那是影响市容的。”田甜：“如果你想这么做，就得有个好体格子，到时候跑得快！嘿嘿。”
田朗若有所思，士农工商，作为一个在古代都读过书的人，他自然是有些风骨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读过书，所以见识多。他又能很快的从电视节目里看出现在社会的发展。
在这里有句老话，做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可见，这里只要能赚钱，就无所谓的其他。
士农工商不存在，反倒是老农民，辛苦一年赚不到太多钱，也就是个温饱。可不比商人地位高。
他来到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学历，引以为傲的学问在这里也根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扫盲。他不可能靠着自己学的那点东西找到多么优越的工作，所以一开始他就打算自己做点什么小买卖，慢慢先攒钱，先让自己的日子好起来再说。
田朗目标明确，一开始瞄上的就是摆摊。
毕竟，其他都是虚的，这个是能做的，最容易入门的。逃过荒挨过饿的人，最知道钱多重要，粮食多重要。他的目标就是赚钱啊。像田贵子他们这种黏黏糊糊儿女情长，他半点不感兴趣。
“谢谢你啊，田甜。”他揉揉田甜的头，虽说他自己也出去过一次，但是一次半次的总归是消息不那么全乎，他肯定要积累各方面的信息了。
田甜：“你说话就说话，揉脑袋干什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说：“咱们上岸的海边还有不少鱼贩子，他们都是卖海鲜，你上次去县里的时候正好是赶上年底，海也冻上了，鱼贩子几乎没有，但是现在还蛮多的。”
田朗立刻问：“价钱怎么样？”
田甜把自己听到的几种鱼的价格说了出来，还有什么零卖的，批发的，事无巨细。
田朗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田甜的表情格外的柔和。
倒是田贵子，这个时候都一脸震惊了，没别的，就是懵逼，真的，他真的是太懵逼了。田甜不是去城里春游的吗？她还有功夫记这些？
田贵子结巴：“你你你、你这一路观察的还不少啊。”
田甜笑嘻嘻：“反正出去了，就多看看多问问呗。”
田贵子：“……”
他真心的感叹：“你也太有精神头了？”
田甜：“那是，我可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她冲田朗眨眨眼，她不白收好吃的哦。
田朗失笑，说：“你真是个能干的孩子。”
田甜：“那必须的。”
她软糯的继续说：“城里摆摊的干什么的都有，我是看了，真的好热闹啊，其实我蛮想逛一逛市内的夜市的，但是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是不能去了，那里人特别多，要是挤来挤去丢了东西或者人没了就完蛋了。关姐姐他们肯定不会冒险的，不过我坐在车上倒是看了一小会儿呢，里面不仅有卖吃的，还有卖衣服的。我听说里面卖衣服的有些其实就是省内的服装厂出厂的服装，现在有些企业效益不太好开不出工资，就用厂里的服装抵债，职工就便宜卖出来，被不少小贩子收了，搞在夜市卖。”
田贵子嘴角抽了抽：“……”
这下子田朗也惊讶了：“这个你都知道？”
田甜也惊讶，说：“我知道也不奇怪，张嘴就能问啊。”
大惊小怪干啥？
田朗：“你可真行。”
说实在的，有些话，他即便是好奇，大概也不好意思问，因为货源这种东西，不管啥时候都是要藏着掖着的。但是田甜还真行啊。他深深的看了田甜一眼，觉得自己当初的瓜子儿给的真是太值得了。
他说：“甜丫头啊，叔叔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
田甜：“嗐，没啥，以后有机会我会再帮你观察的，其实我自己也蛮好奇的。”
田朗温和的笑，一旁的田贵子再次沉默无语：“……”
他十分十分不能理解，这出去一趟不是就该好好的玩乐吗？这还有心思打听这些东西，她可真是……田贵子没啥文化，不会形容，但是就是觉得，这很没必要啊。
外面怎么样跟他们有啥关系？
他们在村里吃喝不愁，干点活就能把日子撑起来，多安稳多好啊，外面风风雨雨的，他们可把握不住。
田贵子深深的看向了田朗，说：“田朗啊，哥哥劝你一句，我知道你打小儿就心大，但是这外面水深啊，你把握不住，还是别瞎折腾了。虽说我没出去过，但是你听就知道啊，外面虽然繁华，但是事儿也多啊，他们昨天都遇见变态了，还遇见拐子了。多危险啊，咱们在岛上踏实肯干，本本分分的生活多好啊。”
田贵子比田朗就大了几天，但是他拿大，自称一句哥哥。
田朗倒是没有反驳，反倒是笑着说：“以后的事情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但是先打听着总归心里有数儿，不出去也就算了，一旦出去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要不说，田朗比田贵子田青槐他们存在感低呢，因为他不跳啊！
像是这种时候就是，他明明肯定自己以后要出去看看，却也不会反驳田贵子的话，争个什么，反倒是顺着他的话说，直接让这个话题过去。
田朗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不认同田贵子的看法，但是田贵子也是出于好心，他没必要非要辩一辩。
毕竟，至少还有一年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田贵子看田朗低眉顺眼的样子，满意的点头，说：“田朗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就跟田青槐姜涌泉那两个狗东西不一样，那两个可不是人了。他们还说你肯定也喜欢兰妮子，要一起对付你呢，我就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他拍拍田朗的肩膀，十分满意。
“好兄弟，一辈子！”
田朗：“………………”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田甜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们两个。
她可是很懂事的，怕他们尴尬呢。
因为有了两个帮手，田甜一会儿就已经给小箩筐装满了。她说抬头叫：“双喜，我干完啦。”
双喜：“……”
有人帮忙果然快！
双喜：“那你要先回去吗？”
田甜想了想，说：“我帮你们，大家一起回去。”
“好。”
田朗微笑：“我来帮忙。”
他们大人干活儿总是比小孩子更快。
田贵子起身本来要走了，立刻蹲下：“我也帮忙。”
他跟田甜可是最铁的，总不会不如田朗。
他要留下！
田贵子碎碎念：“田甜啊，我才是你最好的田叔叔啊。”
田甜：“哦。”
田贵子继续碎碎念：“田朗对兰妮子没意思，这就太好了，不过你叔叔还跟我争夺呢，你可不能向着他啊。”
田甜：“哦。”
田贵子还在碎碎念：“还有那个姜涌泉，整天跳出来蹦跶，他凭什么啊，他可配不上兰妮子，以后看到他纠缠兰妮子，你要第一时间给我报信啊。看我不收拾他。”
田甜：“哦。”
田贵子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她：“你真的听见了吗？”
田甜果断复述一遍，田贵子喜滋滋：“你这孩子脑子真灵光。”
田甜：“？”
这就灵光了？
刚说完的都记不住，那不是傻子？
贵子叔对灵光的要求太低了。
田甜默默的望天，随即又低头继续干活儿。
田贵子：“哎，田甜，你觉得我长得咋样？是不是比田青槐和姜涌泉强？”
田甜：“……”
好孩子不能撒谎啊！
虽然，虽然善意的谎言是好的，但是！
这也太明显了？
她抬头看看天空，说这么明显的谎言，会不会晴天一道雷？
“哎，问你呢，我是比他们强？其实我觉得我算是村里比较英俊的小伙儿了。一般人真是比不上的。”田贵子扫了一眼田朗，说：“你看田朗就不如我，他就是太小白脸了，男人这样可不吃香，怎么能撑起门户？”
田朗：“对对对。”
田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田朗叔，觉得田朗叔应该可以成功的，因为他能睁眼说瞎话啊！
田甜闷头干活儿。
田贵子：“我长得虽然黑了点，但是男子汉有气概。”
田甜学着田朗的语气：“对对对。”
不就是说假话？她也行，行，就当哄着贵子叔了。
彩云双喜田桃：“……”
她们听见了，啊啊啊，她们听见了，啊啊，这两个人怎么能不讲实际的就恭维贵子叔？
啊啊啊！
听不下去！
贵子叔明明长的又黑又瘦尖嘴猴腮，獐头鼠目，所有关于长相不美好的词儿，都能用在他身上！
你们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对对对”的？
不能忍，真是不能忍啊！
双喜几个人疯狂的加快干活儿的动作，只想着赶紧干完了摆脱贵子叔。
真是见过没数儿的，没见过这么没数儿的！
离谱！
田贵子：“做男人的，心地善良很重要。”
这一点，田甜倒是点头的很诚恳，贵子叔确实是个善良的人。
田甜：“你还单纯。”
田贵子：“对啊，我还有一颗纯真的心。”
“呕！”
彩云实在扛不住了，抬头说：“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这太一言难尽了。
她宁愿回家！
这都啥事儿啊！
大家看一看，大家果然都摘了不少了。
田甜：“那走。”
她说：“我们要回去了，你们走吗？”
田朗：“你们回去，我捡点柴再回去。”
田贵子：“我也捡点柴再回去，兰妮子家剩的不多了。”
真是一个舔狗啊。
田甜深深的看了贵子叔一眼，随即点点头，迈着轻松的步伐，跟着几个小伙伴一起下山回家。这一路上，彩云一直抱怨：“田甜你就不能招点正常人？贵子叔太离谱了。”
“还没有自知之明。”田桃小声补充。
双喜：“贵子叔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好的啊？”
“因为脸皮厚。”田桃又小声补充。
田甜：“……你是捧哏的？”
田桃摇头：“不是哇。”
她也被刺激个够呛咧。
彩云嘟囔：“反正以后他们再找你，我是要果断跟你兵分两路的，真是抗不住贵子叔的自吹自擂。”
顿了一下，彩云小声说：“再说，我奶不让我跟贵子叔说话。”
“咦？为啥啊？”
田甜不理解。
贵子叔人挺好的啊，虽然确实是不着调了一点，但是贵子叔为人一贯都是很不错的，别说田甜，村里其他的大孩子小孩子，大家对贵子叔印象都很好的。
只有大人才会觉得他不干活儿奸懒馋滑。
他们可不会这么想，反倒是都觉得贵子叔是村里最平易近人的大哥。
正因此，田甜才诧异。
彩云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奶说，贵子叔上次考了倒数第一，太蠢了，跟他说话多了，别传染了。”
田甜瞬间睁大眼，眼睛圆溜溜的不可置信。
她听过有病会传染，但是没听过蠢还能传染。这不是闹笑儿？
田甜：“……这……”
她咬咬唇，说：“你奶奶是讨厌孙奶奶，才故意这样的。”
彩云：“我奶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奶是讨厌孙奶奶不假，但是也是真的怕我被传染了。我奶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提到这个事儿，彩云就忧愁。
她说：“快走快走，回家学习去。”
如果不是今天田甜上山了，她奶都不会让她出门的，一定是逼着她看书背诗练数学。
她奶是生怕她不如田甜啊。
大人怎么就那么大的攀比心。
彩云瞄了田甜一眼，绷紧了嘴角。
田甜：“你看什么？没看过我这种可爱的女孩子吗？”
彩云：“呕！”
这一天天的，真是各个都恶心，要了命了。
彩云板着脸，说：“我先走了！”
嗖嗖的往前跑。
田桃：“表姐是被恶心跑了吗？”
田甜：“那她也太没定力了？”
田甜调整了一下小背篓，哼着小曲儿往前走。
“田甜！”
田甜一囧，顿住脚步。
又来了又来了，又有人叫她了。
太受欢迎，果然是很麻烦！
田甜慢悠悠回头，竟然见到是姜涌泉，她扬了扬眉，他们两个没什么来往的？
田甜也有点讨厌这个家伙呢。
这人想算计她姑姑啊！那就是最讨厌的人。
田甜：“干嘛！”
姜涌泉：“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儿？怎么是这种态度？你懂不懂得尊老爱幼？”
田甜鼓鼓脸蛋儿，说：“尊老爱幼，你哪个也没沾边儿啊！”
姜涌泉：“……”
果然是个烦人的死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烦人。
他哼了一声，颐指气使的说：“田甜，田贵子和田朗跟你说什么了？”
田甜看着他，没言语。
姜涌泉：“你怎么不说话？我都看见了，你们几个在山上嘀嘀咕咕的，你说，你们是不是商量怎么追求兰妮子？是不是商量怎么对付我？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奸诈了。你说，你们说什么了。”
田甜：“关你啥事儿！”
她上上下下的扫着姜涌泉，说：“我们不熟，你别叫我。”
她哼了一声，直接走人。
别人她还能有点好脸儿，这个人，别想！
谁让他态度这么差的？
“你怎么回事儿，你这臭丫头，你……”
“姜涌泉，你个瘪犊子谁说臭丫头呢？怎么的，欺负人欺负到我家头上了是？我宋春梅是不是给你脸了？”宋春梅这会儿从海边回来，把水桶一放，随手抄起一根竹竿儿就要动手。
姜涌泉吓了一跳，嗷了一声：“我错了！”
撒腿就跑，丝毫没有一点男人的魄力。
宋春梅：“……什么玩意儿。”
宋春梅：“田甜，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娘说，娘不给她粑粑打出来都是我没用。这他娘的过分了，也不看看我宋春梅是不是好欺负的，什么狗屁东西。”
田甜笑眯眯：“娘你对我最好了。”
宋春梅：“你是我的娃儿，我不管你还能任由你被人骂？”
宋春梅平日里也不太发火，但是她是格外护犊子的，他家就两个孩子，这个小的当初还因为她自己早产了，所以宋春梅最是不放心小闺女了。
“走，回家。”
“好。”
一家人各自回家，田甜倒是碎碎念：“不知道兰妮子跟他们说了什么，今天舔狗三人组都有点奇怪。”
宋春梅：“兰妮子那丫头心思多的很，估计又是想了什么法子拿捏他们。”
她可不觉得兰妮子有什么真心。
也不会好心放过舔狗三人组，必然是有猫腻。
不过跟她没关系。
田甜：“应该是。”
她把猪草送到后院儿，问：“娘，野菜还挺多的，一顿吃不完，都放这儿吗？”
“放着。”宋春梅：“你们去洗手歇一歇。”
田甜立刻露出笑容。
她倒是也没有到处玩儿，自己很快的回房间开始看书，田桃看了，缩缩肩膀，觉得堂姐太恐怖了。这时时刻刻都要不忘记学习，真是可怕。
她也不敢偷懒，自己也去学习了。
田家其他人都不在家，宋春梅是知道的，他们都去地里了。她回来的早也是要做午饭。宋春梅将自己桶里的蛏子倒出来，洗洗刷刷，弄得干干净净，然后开始切白菜，白菜炖蛏子，鲜嫩的很。
那白菜都变得格外好吃，她很快的将菜下锅，又在铁锅的周围摊了一圈饼子，这才盖上锅盖。
宋春梅干完了这个，又出去挑水，来回两趟，给水缸都灌满了。这农家过日子就是这样，大活儿小活儿，一点也不少。别看宋春梅是干了累活儿，但其实其他人也不轻松，地里的活儿一样是累。
眼看晌午了，一家人才回来，今个儿早饭吃的晚，午饭也晚了几分。
除了一道大菜，宋春梅还拌了野菜，春日里嫩嫩的野菜并不差，还是很爽口的。陈兰花：“你们几个孩子倒是摘的挺快。”
田甜：“我有帮手啊。”
陈兰花：“？”
田甜：“田朗叔和贵子叔都帮忙了。”
一家子：“……”
陈兰花：“他们跟兰妮子那些事儿，你少掺和，一个个脑子都不清楚，到时候再赖上你。”
田甜：“哦！”
青柳：“田甜，我上午出去的时候遇见关大夫了，她说让你下午去村委会一趟。”
田甜：“咦，哦，好。”
她好奇的睁大眼：“什么事情啊？”
青柳：“我也没问，她当时着急，就跟我说了一句就很快的骑车走了。”
田甜点点头：“那我吃完饭就过去。”
“田朗找你干啥啊？”田老头儿突然问起来。
田甜：“就是一起聊聊城里的事儿呀。”
田甜把摆摊那些事儿说了说，田远山看着孙女儿，相当的意味深长，不过倒是也没有说其他的，反倒是问起来：“老大，你们最近跟着张宏出海，感觉咋样？”
田青松：“开船什么的，我们都在学了，打鱼也一直都在学。”
张宏不可能永远带着他们，所以每次出门是有教他们的。也正是因此，每次出海时间都不短，人数却不多。
田青松他们兄弟两个作为家里的劳动力，其实还真是挺忙的。虽说田远山也是趁着空闲时间去地里，但是他还要上班，领着工资就不能总是干自家活儿，除了星期天，其他时间都是要按时上班的。
也就是下班才能去地里忙活忙活。
至于出海，他就更没工夫了。
而且，张宏他们也不同意岁数大的一起出海打鱼，这也是为了安全。
所以家里的活儿主要还是两兄弟的，两个儿媳妇儿也跟着忙活，都是忙忙碌碌。
田远山：“春夏的活儿多，老伴儿你平日里做饭多添点油水儿，别跟以前还在田家村那会儿一样。咱现在日子比那会儿好多了，没到那个份儿上，就别亏待自家人。”
陈兰花翻白眼：“这我还能不知道？我也不是抠搜人。”
她觉得老头儿就是看低了她。
“以前那是啥日子，现在是啥日子，我还不会看吗？哼！”
田甜看她奶忿忿的样子，偷笑起来。
田青松说：“爹，我跟老二商量过了，我们多学一点，到时候自家买一条船，出海打了海货，咱东西可就多了，到时候保不齐还能卖一卖。就是不知道，一艘船得多少钱。”
田甜抬头，说：“四千多。”
大家齐刷刷的看她，田甜：“真的是四千多，我曾经问过张宏叔的。”
田青松：“不是，我不是不相信，而是，你咋啥事儿都知道啊。”
他看着闺女，觉得闺女该去做包打听。
田甜：“这不就是随口就问问的事儿？”
她挠挠头，说：“又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儿。”
田青松：“……”
自家闺女真是对啥都有满满的好奇心啊。
田远山倒是笑了笑，他说：“田甜也是个心细的孩子。”
不过，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说：“四千多。真不便宜。”
田甜又接话儿：“对啊，渔船是烧柴油的，柴油也要钱的。”
“你还真是啥都知道。”田青松算一算，心里有点愁了，四千多啊，这太贵了。他们要是就靠着攒钱，可真是不知道得攒到什么时候。
“买不起啊。”有点泄气了。
田老头儿瞪了儿子一眼，说：“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就泄气。我可没教你们这么没出息。”
他说：“你们先攒钱，不够了到时候我看能不能借一借。”
田老头儿真心的说：“有个船总归是好的。“
他也觉得，不能只靠种地，还得有点额外的副业，他们现在过得轻松是因为有补贴，但是补贴两年总是要结束的，到时候没有补贴，只靠种地吃饱肯定是可以，但是想要更多，那就得多再找门路了。
田朗一个小伙子都看得出来，没道理他这么大岁数还看不出。
田老头儿：“先干着，开船打鱼，还有简单的修理，总是要学会的。不然买了也是白费。”
“知道的。”
一家子商量着生活，并不觉得前路多渺茫，反而是觉得日子不错，蒸蒸日上。现在的好日子，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田甜吃过午饭就奔着村委会，远远的看到田大牛就在前头。
田甜：“咦？”
大牛叔好鬼祟啊！
大中午的，不少人都在家休息，田大牛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村委会走。在田甜的前头进了大院儿。
田甜：“怎么来村委会还这么鬼祟。”
她倒是也没想太多，个人走个人的嘛！
田大牛也没想到田甜也来村委会，他压根就没发现身后有人，他趁着中午四下无人来村委会，自然是有大事儿的，他鬼祟的来到关丽娜的办公室门口，咚咚敲门。
要是往常的中午，关丽娜还真不一定在，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她是专门等田甜呢。
她起身开门：“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肯定早早过来……呃？田大牛？”
门一开，倒是弄错了。
不过很快的，关丽娜就淡定下来：“田大牛？是你啊，进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村里的事儿，一般不是找田远山就是找张宏，就连古怀民处理的都少，就是把握大局，其他人更不会找关丽娜。虽说她兼任了妇女主任。但是村里女同志也没怎么找过她，基本上来找她，都是冲着大夫的身份，身体不舒服了。
所以关丽娜还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她坐了下来，说：“你哪里不舒服？”
田大牛不好意思的扭捏起来，别看也不是啥清白人，但是在一个大姑娘面前说有的没的，总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田大牛吭吭唧唧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关丽娜：“你不用紧张的，你放心。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把你的事情往外说。”
田大牛：“那个……这个……嗯……”
期期艾艾多了好半天，他小声说：“那个，我以前受过伤，就是，就是那里。”
关丽娜：“嗯，然后呢？”
田大牛：“后来，后来我就不行了，你说这个，能不能治啊？”
他眼巴巴的看着关丽娜，仿佛看一个神仙。
他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希望自己一直被人叫“牛太监”，呜呜呜，这就太侮辱人了。
“关大夫，呜呜呜，我别的不想，就想自己能跟个正常男人一样，呜呜呜，你说这就很难吗？当初，当初我也是被牵连的受伤啊，我是无辜的啊。我根本就没偷东西，他们就是故意找茬儿，我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我当时没偷东西，我要是偷了，就让我被雷劈死。他们就是找个理由打我，结果还给我打废了，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只要我能恢复正常，我在家供奉你的牌位。天天给你磕头，我……”
眼看这人越说越离谱，关丽娜无语，赶紧说：“这倒是不必。”
她一个大活人，供奉什么牌位？
这是怕她不死是？
她说：“我们不搞这些封建迷信。”
“对对对，不搞这些，您说，您说啥都行，您要是能治好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我实在是不想做这样一个太监了。我明明都在，就是不好用，呜呜。”
关丽娜：“行了，别哭了。”
她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至于好不好的，这也不是你跪下来求我就有用，还是要看实际的病情的。不过我这边仪器还是不太多，稍后我申请一下，让你出岛去详细检查一下，看看你这边到底是什么导致的。如果有治好的机会就治疗，如果没有，你也死心。你看可以吗？”
田大牛嘤嘤哭泣，说：“行。”
只要肯给他治病，就比什么都强。
关丽娜：“好了好了，别哭了。”
田大牛：“我、我委屈啊！”
田大牛是真的委屈，天大的委屈，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不知道吗？虽然他确实是个下三滥，但是真的不敢偷东西，他胆子这么小，那里敢干偷东西这样的大事儿。那家子以他偷东西的名义暴揍他一顿，明明打了人还泼了一身脏水啊！
他大好的名声啊，田大牛心里就是委屈，别人越是劝说，他越是掉眼泪啊。
“关大夫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委屈，我明明没偷东西，还担上了一个小偷的名声，他们家就是为富不仁，故意败坏我的名声啊，说什么我偷东西，那东西是他们家人给我的啊，结果转头就变成是我偷的了。我，我真是苦啊……”
关丽娜：“那家地主陷害你？”
田大牛：“就是！”
关丽娜眼神闪了闪，说：“那你可真是太惨了。”
田大牛：“可不是！那个梁地主真的不是人，专门让人招呼我这做男人的关键位置，存心要废了我啊。他凭啥啊，他就是个借机报复行凶……”
关丽娜瞬间微妙起来。
这事儿，都不用田大牛再多说什么，关丽娜就有点多多少少的猜想了。
她看田大牛痛哭流涕义愤填膺这个样儿，偷东西确实像是被陷害的，但是，他没偷东西，有没有偷……人？
不然的话，为什么要陷害了他，还要专门废了他那里。
一般这么干，都是有点特殊意思的。
倒不是关丽娜一定要怀疑受害者，而是田大牛自己说这话，都含含糊糊的，让人能够更多联想了。关丽娜：“你也别太难过，现在医学比较发达，总归是比古代强不少的。保不齐就能治好。退一万步讲，真是治不好，那也顶多跟以前一样，所以你也不用压力太大。”
田大牛：“呜呜呜，谁不想好啊。”
他扑通一下子跪下，说：“关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啊。”
关丽娜：“好了好了，别哭了，快起来。”
田大牛：“这关系到我一辈子做男人的尊严啊。”
关丽娜眼看这人还没完了，说：“你赶紧起来！我说过了，这个要看具体的检查，如果就是治不好，你跪一万年也没用！”
她这人性格比较爽朗，是最不喜欢别人黏黏糊糊的，她说：“赶紧起来，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田大牛瞬间就拉住自己的裤子，坚定的说：“不行！”
关丽娜：“……？”
啥玩意儿？
你不是来看病的吗？
这还讳疾忌医？
到底要怎么样！
田大牛坚定：“我要男大夫。”
他可不能像田富贵一样，被人就这么看了，说起来都觉得丢人。
虽然关丽娜是女同志，但是关丽娜太淡定了，搞得他们才会不好意思。
“我我我。你给我找个男的。”
关丽娜真是烦死了：“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如果你不看就出去。”
“我……你答应我要领我出岛检查的，你可不能反悔啊！呜呜呜，我要出去好好检查。求求你了……”又开始了。
关丽娜：“好了！”
她爆喝一声：“你再在这里闹事儿，就别看了。这里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田大牛瞬间老实了。
关丽娜：“既然你有心理压力，就算了，等我沟通好了带你出去看。现在回去。”
田大牛激动：“这这这，这太好了。”
他没忍住，小声又问：“那个，那个，那个……”
关丽娜觉得自己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她说：“有啥你直接说，别结巴。”
这人真是有几分烦人的。
田大牛小声：“那个，我看广告，有啥男人的加油站……就那个，那个咱医务室有没有卖的？”
关丽娜：“什么玩意儿？”
田大牛更小声：“就，就肾宝……”
关丽娜：“……”
关丽娜上上下下的打量田大牛。这人啥啥都不行了，还有这种需求？
她可真是不知道说啥才是了。
关丽娜意味深长：“你现在都不确定好不好用，就想吃这个？”
田大牛尴尬嘿嘿一笑。
关丽娜：“这里没有卖，这种保健品好不好用都两说的，主要是图个心理安慰。我们这边没有卖。”
田大牛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
关丽娜无语的很，不管啥样的男同志，对补肾的需求都不少啊。
她啧啧一声，随即说：“市面上的保健品，大多数都只是夸大宣传，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立竿见影，而且价格不菲，还是不要被骗了。”
田大牛：“好的好的。”
我信个鬼！
电视都播广告了，咋可能不好用？
你们女同志就是不说实话！
“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被骗。”
关丽娜点头。
田大牛：“那那那，那我出去了？”
关丽娜：“走。”
门口听了全程的小姑娘田甜，她也不想听啊，她就是在门口等人啊，但是架不住这话都往耳朵里冒啊。
求一双没有听过的耳朵！
田甜一听田大牛要走，麻溜儿的蹑手蹑脚迅速的躲在了门口，动也不动了。
田大牛眯着眼睛，左顾右盼的迅速出门，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求医经过，溜着墙边儿小碎步离开。
田甜：“……”
小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一躲就不会被发现。
眼瞅着田大牛走了，田甜探头瞅了一眼，嗯，确认没影儿了。
她挠挠头，龇牙咧嘴的。
真是，早知道就不听了。
虽然也不是全然都很明白，但是田甜还是觉得真是脏了耳朵。
“田甜，进来。”
田甜：“哎？”
她期期艾艾的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说：“小关大夫，你知道我在啊？”
关丽娜：“我看见你了。”
她跟田大牛不一样，田大牛是冲着她的方向，她是冲着门的方向，自然有留意到田甜。
田甜果断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要偷听的，我就是想在门口等的，没想到一下子就听见了……”
关丽娜：“这隔音也太差了。”
田甜赶紧点头：“那可不。”
关丽娜看着她尴尬的小模样儿，说：“听见就听见了，但是别到处说，知道吗？”
田甜赶紧举手：“我保证。”
关丽娜：“行，信得过你。”
田甜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生怕关大夫不相信她呢。
她吁了一口气，没忍住，轻声问：“关大夫，肾宝是啥啊？”
关丽娜：“…………………………………………………………”
长长的沉默。
田甜赶紧说：“那我不问了。”
关丽娜严肃：“你一个小孩子不要问这个。”
田甜：“知道了。”
关丽娜深深的看了田甜一眼，田甜又伸出几根手指头：“我保证不问。”
关丽娜：“这倒是不用保证。”
她笑了笑，说：“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田甜：“咦？”
关丽娜：“之前你不是觉得自己的字不好看吗？我给你找了一些字帖，喏，这些都是，你带回去用。”
田甜：“哎？这都是给我的吗？给我一个人的？”
田甜激动。
关丽娜：“对，给你的。”
这倒也不是说关丽娜多偏心，而是只有田甜说过这个，正好关丽娜自己私人也有一些，自然就送给田甜。别人没提，那么想来也不是很在意，所以关丽娜也不会很上杆子。
“这些字帖都是我以前买的，想要没事儿的时候练练字也打发时间，但是现在村里的事情也挺多，我自己也没怎么用，就都给你了。”
田甜：“谢谢小关大夫。”
关丽娜：“你如果物尽其用，就是最好的感谢了。”
田甜：“我会好好用功的。”
田甜兴高采烈，每个人都为她学习提供便利，田甜当然开心啊。她也是要更努力的，不然都对不起大家的照顾，田甜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
关丽娜：“能够写一手好字是很重要的，特别是考语文的时候，你字写得好，卷面干净，作文估计都能给多给你一分。”
她开着玩笑。
其实这话不尽然，不过好好写肯定是好事儿了。
田甜：“真好。”
关丽娜：“这里面还有几本作文书，这个你跟其他人一起串着看。”
田甜眨巴大眼睛，很快了然说的是双喜和彩云，她点头：“好。”
他们几个进度一样。
他们村里孩子年纪不同，要不要继续读书的决定也不同，所以学习已经拉开了，这要说起来七八岁是最合适的，直接去读小学，所以现在不用赶的特别紧，十来岁也是一样，学的也不少，但是不用赶的那么急。
只有田甜这样的最难，要学小学和初中。
关丽娜：“行啦，用我送你回去吗？”
田甜立刻摇头：“不用的，我自己就拿回去啦。”
她抱起字帖，七八本字帖，还有三四本作文书，也不沉的。
她快乐的摆手，关丽娜也眉眼都是笑，乐意读书的人，她给了才不会觉得白费。这要是给了有的人家，估计就已经沦为厕所专用了。
田甜心情愉悦，脚步都很轻松，她就知道，关姐姐是最喜欢她的。
田甜哼着小曲儿，觉得天空都格外的蓝，她溜溜达达的往回走，结果，刚出来没多远，田甜一眼就看到田大牛站在了兰妮子家门口……
田甜：“天爷啊，我不想看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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