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化了

    宋怜见季则之来了, 便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诶，怜怜, 帮我办下出院呗，我饿了想去吃饭, 要一起吗？”

    宋怜瞧了眼一旁成熟文雅的影帝先生，识趣的拒绝, “我去给你办, 你俩去吃, 我有点事, 改天联系。”

    “再见, 季先生。”宋怜说完便转身离去，并带上了门。

    季则之刚刚一直站着, 这才在病床边坐下。

    南栀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他也含笑回望, 对视了一阵，南栀伸开两只胳膊, “我不想走路。”

    季则之挑了下眉, 对突然而来的亲密要求接受良好，站起身弯腰将她公主抱抱起。南栀弯着眼睛瞧他，双臂勾住他脖子, 靠在他肩膀处, 半闭上眼, 懒声道，“走，老季。”

    老季？

    季则之轻笑出声，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称呼。

    垂首瞧她白净年轻的脸庞, 竟一时出戏，莫名有种养女儿的错觉。

    “小姑娘，把墨镜和口罩给老季戴上。”

    他的声线略带磁性和人一样偏成熟，南栀恍了一下神，探手去够放在病床上的帽子口罩，一边给他戴一边感叹，“突然想起了我爸。”

    “为什么？”

    “他有时候会叫我小姑娘。不过大多叫我闺女。”南栀想起来好玩的有点开心，笑着分享，“还会叫我小美女。”

    季则之往外走，南栀不想被认出来，就埋在他肩膀处，一边低声和他说话。

    “你爸爸很可爱。你喜欢孩子吗？”

    南栀反问他，“你呢，你喜欢吗？”

    “不喜欢。”

    “嗯，我猜你也不喜欢。我之前也不喜欢，后来遇到一个很聪明可爱的小姑娘，她叫我公主姐姐。我觉得我是不喜欢烦人的小孩。不过自己生孩子，我不喜欢，就是商业版图想自己的baby继承，看情况。”

    已经走出了外面，夜色里医院周围人不多，南栀干脆摘下了他的墨镜，注视着他故意说：“对了，她哥哥也很可爱。”

    季则之脚步没有任何停顿，闻言唇角翘起了一点，眼底的神情意味不明：“是那个小弟弟，我见到报道了。”

    已经到了车门口，季则之单臂就托住了她，另一只胳膊打开车门。南栀没放手，依旧勾着他脖子，视线如钩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则之垂下眼来，眼里是温和的笑意。

    停了片刻说：“每个相差五岁吗？”

    南栀一下笑出声来，由他放入车内，双腿半蜷放在车座上，面朝着车窗后靠在季则之肩膀上，仰着脖子瞧着星空顶笑个不停。

    季则之只是浅笑看着，神情内敛像成熟的男性望着调皮的恋人。

    南栀笑够了微偏头，“现在差九岁、十岁了？”

    季则之讶然，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为什么？”

    南栀转过很身来，腿搭在他腿上，往前仰身，枕着座椅靠背语气平静道：“我和他说，觉得他没有以前有意思了。”

    季则之也偏头看着她，很体贴的展露脸上的神情，任由她观察打量，他猜测，“他跟你示爱了？”

    南栀没回答，只是笑说：“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两人的交谈在前方开车的司机听来话题跳脱，但算愉快，此刻也和谐轻松。

    季则之却在思索怎么应答，这句话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太快了。”于是，他没正面答。

    南栀微点头，“对，他很诚恳。”

    季则之眸光微闪，视线交汇彼此心思已经转过一轮。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

    车在一家餐厅停下，南栀从医院出来就没穿鞋，自然依旧是季则之抱她进去，一路上吸引尽了视线。虽然稍做了伪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认出来。

    季则之一直无所谓，从前他洁身自好，不愿被迫传绯闻，这次是自愿的，只是之前南栀不愿意。

    进了已经订好的包厢，南栀盘腿坐在椅子上，季则之预订好的菜一样样开始上，浑不在意服务生惊讶的目光。

    他很贴心绅士的剥开虾尾放到她碗里，上一次一起吃海鲜，他不爱吃海鲜，分明不太会拨，这次就极其自然熟练的不用她说就接手了这份工作。

    南栀漫不经心吃着，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语含笑意问：“老季，你的戏什么时候拍呀？”

    季则之和她说话需要带上脑子，一个不注意可能就是坑。好再年龄大了阅历多了，倒没有很累，反而刺激。

    他手上动作暂停，回视，“等我准备好了，就开始拍。”

    “这样呀，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季则之心里微紧，面上不显，“你嫌我烦了吗？”

    南栀忽然把腿隔着桌子，脚搭在他膝盖上，做着暧昧的举动。笑意盈盈的瞧着他一脸无辜的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搭在他膝盖上的双脚轻晃，“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刻意压低了声线用气音慢慢说：“让你更了解我。”

    季则之几乎感觉到从膝盖蹿遍全身的微电流，痒到了心里，目光无法挪动的望着对面雪肤乌发，顾盼生辉的美人，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妖精。

    他看到了剧本里的描绘，‘只要她想，可以勾动任何男人的心为之痴迷，为之疯狂。但她的座上宾，是有条件的，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

    玩够了，南栀非常满意他的眼神，心情愉悦的继续吃菜。

    此时包厢外的男卫生间内，一个穿白衬衫的青年忐忑盯着已经拨过去的电话，深深吸了口气。

    电话接通，但只依稀传来酒瓶打开的嘭一声，没有其它声音。

    王承赶紧道：“沈哥，我是王承。我刚刚看到南姐和一个男人一起到餐厅吃饭……”他顿了下，等对面的反应决定接下来怎么说。

    对面似乎在倒酒，液体哗啦啦砸在杯里，王承提着心等着，手已经捏成拳头。

    “……王承？兰城王家？”懒散的声线低念了一声，“有照片吗？”

    “对对，是兰城。有照片，我刚刚拍了，我这就短信发过去！”

    显示短信已接受，王承忐忑等了几秒，小心翼翼问：“沈哥，你要来吗？他们还在吃……”

    对面又是倒酒的声音，水流哗啦啦的王承心都跟着提着。

    “把地址发我。”

    王承刚松了口气赶紧应是，忽然，对面阴晴不定的语气半带笑意，细品却冷漠阴森，“谁跟你说的？”

    王承心唰一下收紧了，“沈、沈哥，我猜的，我看您、您之前对南姐挺关注，就……”

    对面若有若无嗯了一声，电话被挂断，他猛的舒了口气，衬衫已经汗湿了一片。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太难伺候了……

    想到一会儿还得见本人，他深吸了口气，能不能搭上沈家，就看这一次机会了，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浪费！

    二十分钟后，王承就见到了远远走来的年轻男人，对方像是随便套了件黑衬衫，裤子还是休闲黑裤，身高腿长，眼睛黑不透光，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沈哥，他们在502包厢。”王承赶紧提醒，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怂。

    “包厢里安监控了吗？”

    王承愣了一下，他赶紧回道：“我这就去问一下！”

    看他磨蹭一阵没过来，沈妄周不耐烦大步过去，问前台小姐，“你们老板是谁？”

    前台小姐闻着这浑身酒气，不安紧张的回答：“沈先生，是林霜年林总。对不起沈先生，我们包厢都是保密的，监控不能外泄。非常对不起。”

    不认识，但不是商业对手。

    “给他打电话。”

    他态度平稳但语气不容质疑，前台小姐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打过去。刚说了名字和事情，老板就立马同意了，让她一定要好好招待。前台小姐赶紧照办，心里暗暗吐槽，说好的包厢私密呢！底线呢？权势大就横着走吗！

    但她真没办法，让同事代班亲自带着上了监控室。

    沈妄周把人都赶出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监控里的画面。

    镜头里，对坐在桌前的男女正举杯碰了一下，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她脚搭在那人的腿上，极其暧昧的姿势。

    随即，男人捏着叉子叉起一块蛋糕，隔桌递过去，待她要咬又收回去，反复几次。几乎要冲出屏幕的情调，全然是成年男女之间那种相处感觉。

    沈妄周低眼直勾勾盯着，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情绪上头，眼底弥漫开一片红血丝，是如果被别人看到，会吓到的眼神。

    有趣……

    这就是你的有趣？

    他最后扫了眼笑颜如花的女人，不想再看这刺眼的画面，转身大步往外走。

    王承和等在外面的前台小姐姐见他的神情都被吓了一跳，王承赶紧跟出去，见他上车，迟疑了下，勇了一把坐进副驾。

    沈妄周靠在后座闭目吩咐：“去蓝橙。”

    司机立刻开车，离的不远，很快到达会所地点。

    王承亦步亦趋跟进去，心里想着总算打进去这圈子了。

    此时包厢里烟雾缭绕，一帮富二代陪酒美女乌烟瘴气的。见沈妄周带了个不认识的人来了，都很惊讶。

    乔硚也在，正在那喝酒划拳，见他进来招呼，“阿沈，你不是不来吗？来玩，今天我一定赢你！”

    包厢光线昏暗，等走近了乔硚才发现不对劲。

    “你怎么了？这么重酒味？去哪喝了？”

    沈妄周没说话，径直走到茶几旁的位置，周围几个青年立刻给挪开位置。

    他也不说话，开了瓶酒，举了一下，“今晚，谁能喝趴我我叫他声哥。”

    “那谁能喝趴你啊！”

    “就是！”

    “少废话，二对一，来，干！”

    乔硚扶额，凑过去问王承，“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王承稍微含蓄修辞的说了一下。

    乔硚：“……”草，又来。

    桌上空酒瓶一瓶瓶增加，一会儿堆满了桌。醉趴的人一个个增加，乔硚看得头疼。

    再喝下去别酒精中毒了！

    终于，沈妄周开始有了醉意，灌完一瓶拿着低低笑起来，“……我就知道、”

    笑了一阵，又脸色忽的阴沉，目光阴狠的一把把酒瓶摔到玻璃墙上，力气大到酒瓶碎裂炸开，钢化玻璃墙也从中心裂开道道裂痕。

    “你他妈就不配被真心对待！——”

    这一下给仅有的几个还没完全醉死的吓得一个激灵，都呆呆看着。

    “喜欢有趣的？呵。”他嗤笑了一声，捏紧了酒瓶低语，“我偏要得到你。”

    “……我会让你看看，我真的……很、有、趣！”

    乔硚一个激灵，草，这因爱生恨的黑化模样……

    是喝醉了说醉话是？